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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空气开始变得炽热,而这热气的源泉,就是两张温凉柔软的唇。她坐在软榻上,身子微微倾斜,宽大的衣衫零散似要飘落,柔软无骨的手臂圈着他的脖子,粉红的樱唇映在他的薄唇上,眼睛微微阖上。灯光倾洒而下,她光洁如瓷的脸上晃出一片昏黄的光晕,越发动人流炫。
而他微俯着身子,双手揽着她的腰,低头的时候发丝倾泻,洒在她的脸颊上,黑与白的搭配,却是无言的诱惑和契合。
稍刻,他呼吸渐渐急促,忽然更加俯低身子,弯腰将她打横抱了起来,却没有放开她的唇。
秋明月迷迷糊糊的睁眼,只觉得屋中摆设在眼前一晃而过,回神的时候,她已经躺在了柔软的大床上,抬眸就对上他俯身而下清明而柔和的眸子。身侧暗影袭来,红色纱帐缓缓落下。与此同时,她身上的衣衫也被他灵活的手指剥落。
这番场景,已经经历过无数遍。而此时此刻,却似乎格外的令人心动如炽。
她闭着眼睛,感受着唇上那片温湿温热的吻那般轻柔的拂过,如同已然没有任何遮挡的肌肤上划过那些涟漪的轻扶。微微的凉,又微微的热。她知道,那是他的手指。
他似乎特别擅长调情,每次都会轻易而不动声色的挑起她浑身的热潮,直到忍不住躬身,他再深深的抱住她,用唇堵住她溢出口的呻吟。极致的晕眩,恍若突然一下飞入了云端。她睁开眼睛,什么都看不见,只觉得那一瞬间脑海一片空白,仿佛像大年夜晚绽放夜空无休无止的烟花,灿烂得让她一睁开眼就不得不被那烟火所刺而再次闭上眼睛。
然而下一刻,他又更紧的抱着她,灵魂似乎已经脱离肉体,像置身迷蒙中极致的旋流,再一寸寸分解至云端跌落地面。
秋明月有些难耐的撇过头,额头上浸出密密细汗,脸上痛苦和快乐兼并。她手指紧紧抓着他的肩膀,似乎想要退却他,却又似乎想更紧的拥住。耳边是他急切而粗噶的喘息,灼热的呼吸,如同他此刻在她身上游走的手。随处一点,便似要焚烧她的一切理智和清明。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有些累了,脸上汗水和泪水交杂没入云鬓之中。漆黑的发早就铺洒开来,她紧闭着眼,微微仰着头的动作露出优美精致的脖子,汗水沿着曲线滑落,正好落入他沿着那美玉般的肌肤轻吻的唇边,而后轻轻吮吸。
她努力压抑的呻吟声终于决堤而出,最后又被他狠狠吻上。
秋明月觉得自己快不能呼吸了的时候,他又放开她,她大口大口的喘息,而后又难耐的闷哼一声,他再次深深的嵌入。
屋内红烛慢慢燃烧,风吹纱动,晃出涟漪的波动,和浅浅的低吟。
直到后半夜,她实在坚持不住昏睡了过去,睡梦之中仍旧能感觉到肌肤微微的痒。后来又感觉整个身子腾空而起,她落入温热的水中。迷糊中,身体里的疲倦似乎被冲散了不少。然而她实在是累得不行,还是睁不开眼睛,只有本能的靠在那温热的胸膛上,沉睡过去。
翌日,一缕晨光破晓而出。她有些不适的伸手挡住眼睛,耳边有低低的笑声响起。
“醒了?”
眼前一暗,他似乎坐在了对面,为她遮挡住刺眼的光线。
秋明月睁开眼睛就看见某人笑得一脸的春风得意温情融融,想起昨夜的疯狂,她倒是顾不得害羞,只是叹息。果真是忍得太久了么?每夜都要折腾她大半宿才肯放过她。
她伸出手来,发现他已经给自己穿上了衣服。
“扶我起来。”
他乐意之至,“你现在越来越娇气了,不过——”他凑近她耳边,趁机在她脸上偷香一个,末了还轻咬了一下她晶莹的耳垂,在她耳边暧昧低语。
“不过我喜欢。”
秋明月被他那一吻一咬晃荡的眼波流光荡漾,耳垂脸颊粉红如樱桃,回头瞪了他一眼。
“还不是怪你。”
这一声责怪出口不像嗔骂,倒是像撒娇。再加上此刻她朦胧初醒,还未褪去昨晚的情动,那一瞪实在没多威严,倒是显得妩媚羞怯,醉人风情。眼尾一勾,便似要勾住人的心魂了去。
凤倾璃眼眸一深,声音微哑。
“别用那样的眼神看我,待会儿我又忍不住了。”
秋明月闻言一愣,羞得脸颊通红,狠狠的瞪着他,骂道:“色狼。”
凤倾璃如今修炼得脸皮不是一般的厚,自然不会觉得羞愧不好意思,反而一脸的笑意,更加凑近她。
“这不是你训练出来的么?我以为你应该会很满意。”
秋明月眼睛瞪得比同龄还大,怒气冲冲道:“见过脸皮厚的,没见过这么无耻的。”
“那你现在见过了,以后就不要大惊小怪了。”凤倾璃丝毫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秋明月气结。
凤倾璃又笑得花枝乱颤,看得出来心情很好。手指一勾,裙衫就已经包裹了她全身。他伸手一揽,索性将她整个从床上抱下来,走到梳妆镜前。期间秋明月一直瞪着他,却是没有再骂他。这个人脸皮厚得堪比城墙,再怎么骂也没用。再说她被他折腾了一宿,此刻浑身疲惫没有丝毫力气,才不跟他干吼浪费精力。只是心里难免有些郁闷。为什么男人的精神就那么好?明明每次都是他出力多,她只是迎合而已。可第二天她就浑身疲惫,连抬手都费力。而他,却是神采奕奕恨不能再和她翻云覆雨大战三百回合的样子。
每次看到他春光满面的样子,她就心里憋闷得慌。难道是因为他练武的关系?
她思索着,如果自己恢复了内力,会不会就反败为胜了?
只是这样一想,她又不免心中黯然。燕居用独特的手法封锁了她的功力,她试过很多办法都没用。如果有一天燕居真的解开了她的桎梏,只怕也就是她离开的时候了吧。
离开?
心口猛然一痛,像是有千万根细细绵绵的针扎在心上一般,痛得她几乎不能呼吸。
凤倾璃已经放她坐下来,低头发现她脸色苍白,不由得蹙眉。
“萱萱,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他眼神满满的关切,又有些懊恼,昨晚他确实太过放纵了些,却没想过她是否能够承受得住。
秋明月深呼了一口气,见他满眼的后悔和歉疚,微微笑了笑。
“没事,只是有些累。”
确实累,不止身累,心更累。
凤倾璃越发自责,站着将她圈入怀里,低低的道歉。
“对不起,萱萱,都是我不好,我不该…”
秋明月摇头,“没事,休息一会儿就好——”
有暖流源源不断从背部输入体内,冲散了疲惫的经脉血液,刚才的疲倦一扫而空,眼神也变得神采奕奕起来。
“子靖——”
秋明月皱了皱眉,知道他在用内力给她驱散身体的不适,想要阻止他。
“别动。”
凤倾璃一只手放在她的背上,一只手按着她的肩,源源不断的热流输入她体内,很快消散了她最后的不适。
“好了,我没事了,别浪费真气了。”
凤倾璃收手,然后默默的转身,将放在桌边的木盆上的帕子净了水,又转过身来细心的给她净面,再温柔的给她梳妆描眉。
这样的动作,他天天都做,已经屡见不鲜。然而此刻,秋明月看着铜镜中他的倒影,看着他低垂着眉眼,眼神温柔似水,唇角微抿的弧度露出一线樱红,映衬出下巴越发白皙透明。
她脸上绽开一抹柔和的笑,真想时间永远定格在这一瞬间。
“轩辕的使者已经来大昭的路上,大约下个月底能到京城。”
他突然开口,说出的话却让她微微一怔。
“这么快?”
“如果不遭遇到拦截,会更快。”
“嗯?”秋明月蹙眉,“你是说西戎?”
“不。”凤倾璃给她盘好了发髻,眼神闪了闪,道:“西戎的使者也正赶往大昭,名目是参加太后六十大寿。”
“哦?”
秋明月扬眉,“来的是谁?”
“五公主,国师随行。”
“燕居?”
秋明月转过头来,“西戎老皇帝不是快不行了吗?她不西戎守着,却在这个时候赶赴大昭,不怕内乱将起?”
“西戎老皇前些日子下了道圣旨,命三皇子辅政监国,自己垂帘听政。”
凤倾璃回答得云淡风轻,眼神却飘渺似云雾。手指无意识的抚摸着她的发丝,“西戎乱不起来。燕居此次一行,明着是为太后贺寿,实际上却是为破坏两国联姻。”
“那她在半途中截杀轩辕逸不久行了吗?轩辕逸死在大昭境内,不但破坏了两国联姻,而且还会引发大昭和轩辕两国战争,西戎渔翁得利,岂非上上之策?她何必亲自前来?”
“你以为轩辕逸那么好杀?”
凤倾璃笑了一下,手指敲在她头顶上,眼神又变得意味深长。
“轩辕老皇这些年身体抱恙,只怕也活不了几年了。这位受风不久的大皇子已然掌权,称霸朝堂,乃是轩辕下一代国君的不二人选。此次和亲成功后,大抵轩辕老皇就要封他为太子了。”
“有一件事我不太明白。”
秋明月想了想,“照理说这轩辕逸是轩辕老皇的长子,还是嫡出,嗯,而且在轩辕皇室众多皇子当中,应该是最富才华的一个,应该早就被封为太子才是啊,为什么轩辕帝迟迟没有行动?”
凤倾璃眼神露出一丝轻嘲,“因为封了太子就说明自己老了,已经力不从心,迟早都要退位。如果不封太子,底下朝臣才会因为揣测而畏惧,不敢肆意而为。作为上位者,哪个不想永远把着权利不放?哪怕是自己的亲生儿子,也重不过权柄江山。”
他声音有些冷,还有几分惆怅和莫名的悲悯。
秋明月知道,他这话一语双关,说的自然是孝仁帝。
须臾,凤倾璃想到了什么,却似乎有些欲言又止。
“怎么了?”秋明月问。
凤倾璃犹豫了一会儿,还是道:“我刚收到消息,你大姐有喜了。”
“啊?”
秋明月一愣,随即一喜。
“大姐又有孩子了?”自从去年宫变牵扯九大世家灭族以后,秋明霞作为林家的外孙女,不可避免的也受到了影响,在中山伯侯府难免有些受冷落。不过还好这个上官陌尘还算有些良心,这个时候倒是没有再落井下石,反倒是比从前更宠秋明霞。秋明霞大病一场后身子便越发虚弱,年前秋明月去看过她一次,知道她郁结于心,药石无用。所谓心病还须心药医,秋明霞需要的不是什么药材,而是关爱。
本来想着过年以后再去一趟中山伯府,倒是不想,她又怀孕了。
“那咱们准备准备,还是得去向大姐贺喜才是。”她是真的替秋明霞高兴,“大姐身子不好,我得去替她看看,省得那些庸医乱开药方,耽误了大姐。”
凤倾璃按住她的肩,有些好笑道:“就知道告诉你你会高兴得忘乎所以。不过我觉得,这个时候你还是不要去的好。”
“为什么?”
秋明月疑惑,“大姐有喜了,是好事,我作为妹妹,理应去给她道喜啊,这有什么错?”
“是没错。不过—”
凤倾璃又叹息一声,“总之你还是以后再去吧,至少得等你大姐胎像稳固了再说。”这小妮子不知道上官陌尘对她的心思,秋明霞虽然不会无理取闹的怨恨于她,但到底心里有些不舒服。林家又遭逢如此大变,秋明霞本就郁郁寡欢。她这个时候去,上官陌尘还不心神恍惚?秋明霞情何以堪?到时候,即便秋明霞再大度,只怕也难免对她生了间隙。她如此敏感,也应该会察觉到上官陌尘对她的心思了。
她什么都好,就是有时候心太软,如果因为这事儿觉得对不起秋明霞而心怀愧疚,那可就不太乐观了。
当然,这些秋明月是不知道的,不过想着秋明霞本就身子不好,自己去了她难免要招呼自己,费心费神的,对胎儿不好。嗯,还是过两个月再去吧。
这样一想,她就释然了,对外面唤道:“醉文。”
醉文掀开珠帘走了进来,“世子妃。”
“你去库房里挑些保胎的药材,送到中山伯府去。记得,要最好的。”
醉文一愣,而后点头去了。
凤倾璃笑笑,没有说话。
日子又这样安安静静的过了几天,荣亲王妃已经好了,不过倒是没有再寻衅滋事,秋明月整日的在桐君阁呆着,也不觉得无聊。倒是有件事值得说一说,就是宇文溪和许天佑的婚事已经确定下来了。哦,宇文砚和许天玉的婚事也已经确定下来。两府联姻,嫁娶双喜。
秋明月知道这件事的时候,戏说:“溪溪嫁过去随夫家的话,天玉就是她小姑。可是天玉嫁给她哥哥,也就是她嫂子。这到底该叫嫂子还是小姑?许天佑该叫宇文砚大哥该是妹夫?这倒是混乱了。”
凤倾璃一愣,而后一本正经道:“在娘家就随娘家的叫法,入夫家就随夫姓,自然区分得开。”
秋明月耸耸肩,不过是一时戏言而已,无伤大雅。倒是想起另外一件事,“前两天我娘让人给我传了信,说我那个离家多年的姑姑大概过不了多久就要回京了,让我回去一趟。”
“好,我陪你。”
秋明月抿唇微笑,觉得自己还真是幸运的。这年头,女人嫁了人是不能随便回娘家的,即便要回去,如果没有夫君陪伴,也会被人说道,难得他如此体贴善解人意。
“肖语嫣什么时候嫁给你三弟?”
“太后寿宴过后吧。”
凤倾璃眼神低垂,眼神有些沉。寿宴过后,荣亲王妃就该说出那件事了。
秋明月见他神色有异,大抵也能猜测出他心里的忧虑。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如今也只有顺其自然了。
二月中旬,轩辕和西戎的使者已到大昭境内,凤倾璃这些日子也频频进宫,回来后脸色都有些郁卒。秋明月不问,知道大抵是他们父子俩又发生了矛盾。太后这些日子倒是沉寂起来,整日在后宫悠闲无所事事,似乎就这样安心呆在后宫养老了。而荣太妃,明显对秋明月态度好了很多。反正那些秘密都说穿了,王府里的那些人如今该禁足的禁足,该除去的爪牙除去了,荣太妃也不用担心过于维护凤倾璃夫妻俩会导致那些人更多的妒恨陷害,索性就不用装了。
倒是楚玉盈,性子越发的安静,也不见以前偶尔的暴躁和自傲了。自从凤倾翔失踪以后,她整个人都变了,大抵也是想通了些事吧,不再争什么了,每天只安心侍奉荣亲王妃和荣太妃。荣太妃对楚玉盈倒是还不错,大抵还是觉得她可怜,难免有时候会多加照拂。
至于其他人,凤倾雅几个姐妹都已经各自被荣太妃安排了婚事,对方均是世家大族,也算门当户对。只待仲夏以后便按长幼尊卑出嫁。对此,荣亲王妃没有任何异议。只是偶尔看着秋明月的眼神有些似笑非笑,以及浓浓的嘲讽。秋明月装作没看见,荣亲王妃这种人就是典型的没事找事,自己日子过得不舒坦,也不希望别人好过。就像凤倾璃说的,狗咬了你一口,你还咬回来不成?平白降低自己的身份,不划算。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天气也逐渐回暖,快到春天了,春绿吐芽,百花吐蕊,今年春天,又会是一番好景色。
午时过后,秋明月正准备趟到榻上眯一会儿,醉文走了进来。
“世子妃,刚才夫人派人传话,说姑奶奶回京了,让你回去一趟。”
“姑姑回来了?”
秋明月眼神亮了亮,站起来,刚准备走,又想到凤倾璃还没回来。便掀了帘子出去,招来孙嬷嬷。
“姑姑回来了,我现在要去禀告祖母,回一趟秋府,届时世子回来了,你让他去秋府找我。”
说罢便出去了,孙嬷嬷在背后叹了口气,默默的下去了。
秋明月去了安松院,荣亲王妃也在荣太妃那儿,她禀明了来意,荣太妃倒是没有为难她,只叮嘱她一路小心,秋明月应了,便带着丫鬟出了王府,刚准备上马车,却见一顶粉红马车停在了王府门口。马车华丽,隐约有香气缠绕,可见里面乘坐的是一官家闺秀。
她蹙了蹙眉,却见车内探出头来,而后跳出一个丫鬟模样的女子,掀了车帘,躬身道:“小姐,到了。”
“嗯。”
车内女子嗯了声,然后伸出手来,那只手白玉若凝脂,骨节根根玉碎,一看就知道是娇贵大小姐的手。
秋明月疑惑,这是谁家的千金?
正想着,那女子已经探出头来,露出一张娇花似水的容颜,眉如黛,眼如水,唇似樱桃,娇怯无限,弱柳扶风。
嗯,倒是一副好容色。
那女子抬头就看见了秋明月,怔了怔,眼底快速的划过什么,而后又扬起温婉的笑脸来。在丫鬟的帮助下了马车,款款走过来,一袭粉色的衣服,腰间配着淡粉色流苏绢花,额前的刘海随意飘散,如一阵风一样轻盈飘忽,像一团红霞一样炫目夺魄,高贵美丽之态毫不掩饰。肌若凝脂气若幽兰,仪态大方,举止投足间平添着一份飘逸,一颦一笑动人心魂。看起来清丽脱俗,眉宇间却隐隐可见几分傲色。
“小女子肖语沁见过表嫂。”
秋明月扬眉,仔细一想,上次宫宴她似乎见过这女子。肖家的人?有趣。
“原来是相公的表妹肖姑娘。不止表妹今日到王府是为何事?”太后和太妃都是出自肖府,算起来肖家的女儿和凤倾璃自然是表兄妹。
肖语沁眼神一闪,而后笑得温雅大方,眼神略有几分羞赧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