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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与幻对望着,诚实回答:“不好。”轻轻移了眼,看向认真抚乐的乐师们,悠悠道:“我不后悔当初应下娶迟暮的事,虽然当时的行为显得有些意气用事,但我没后悔,我讨厌别人的利用,我气迟暮那样利用我,娶他不过是为了报复,谁叫他与女皇让我不痛快。”
我眼神毫无聚焦的看着奏乐的乐师们,心里莫名哀伤,莫名酸涩,莫名胀痛。
“今天终于如计划娶了迟暮,他不可能再与他心爱的女皇在一起,我破坏了他心里美好的向往,亲手折断了他的爱情,我……”我悠悠说着,抿了抿唇继续道:“自己不能拥有的东西就将别人的狠心摧毁,看到他伤心难过我应该开心才对,可是,为什么我的心却堵得那么难受?”
我抬手拍拍自己的心口,紧紧抓住:“我明明应该开心才对,可为什么却那么不开心?为什么明明他那么清清冷冷,我却感觉到了他身上遗世的孤寂?为什么能感受到他自嘲的哀伤?为什么感觉到了他自卑的凄楚?为什么?我会为他心疼?”
我移回眼,迷蒙的仰视着幻清澈的眼眸,仿佛躺在水里,隔着清澈波动的清水仰视着幻,我仿佛缓缓沉入水底的溺水者,忍受着水压挤压心脏到难以呼吸的痛,朝着幻无助呢喃:“幻。”
我朝里翻身侧躺在幻腿上,伸手紧紧抱住幻的腰身,将脸埋入他的腰侧。
穿越过来后,我的日子一直被动的过着,我总是假装着漫不经心、云淡风轻,假装看不到周围的暗涌狂流,相信着自己想要相信的人,成功扮演着闭月的角色,牵绊越来越多,越陷越深,分不清自己到底是谁?该追求的生活又是如何?感性得不像自己。竟到了为那样一个清冷的人难过的地步。
值吗?
“幻,因为他,她要杀我,她就那么容不下我吗?”我呢喃着,只感觉心中一片悲凉,我猛的摇头:“不对,不对。”我为何要悲凉?该悲凉的是闭月,而不是我,我不该被闭月的情绪影响如此之深,谁要杀我。尽管来便是。我都不惧。我的命从来都不是掌握在别人手里,更不是掌握在自己手中,而是附融于灵魂的异能。
悲凉?呵呵,是呀!悲凉。闭月悲凉,我何尝又不悲凉?原来我与闭月一样,突然我恍悟。
小时候刚刚发现自己有异能时,感觉自己异于常人就像玄幻电影里的主角一样,很酷。后来,因为异能我失去了疼爱我的父母,我失去一个常人该有的自由,我就像一只被圈养来实验的小白鼠,失去一切自我。大到外出行动,小到吃饭喝水。
再后来,我又知道,因为异能我只能活到二十岁,那是一个绝望的宣判。没有人能说自己面对死亡绝对毫不畏惧,没有人甘心自己只能活到二十岁,异能,异能改变了我所有的一切,让我失去了做为一个普通人的所有人权。
其实,我只想平平淡淡的过,只想简简单单的如普通人一般,过一辈子,为什么就那么难呢?
“为什么?”我抱着幻的双手紧了紧,许是情绪压抑得太过长久,在今天终于忍不住宣泄。
“公主。”幻柔声轻叹,声音似乎带着心疼,冰凉的手轻轻抚上我的头,就像小时候每当我不开心,爸爸疼爱的安慰我那般,亲切得让人迷恋,不由得浑身渐渐放松下来。
我感觉自己一直被禁锢着,穿越前只是身,如今还有心,该如何改变这样的局面?该如何将自己解放?带着这样的问题我在幻的腿上沉沉睡去。
第二天醒来时,看着熟悉的淡雅环境我有片刻的迷茫,昨天晚上我似乎是去了“朝秦暮楚”还见到了幻,然后枕在他腿上睡着了,之后的事便再无印象,是何时、如何回到“月园”的?
难不成昨晚去“朝秦暮楚”的事只是做梦?脑袋有些昏沉,我甩了甩头,清醒不少,不对,去“朝秦暮楚”的事是真的,虽然昨天喝得有点高,但却没醉啊!
我看着窗外大亮的天,揉了揉额头:“来人。”
“公主,你醒了?”小果很快走了进来,带着担忧与关怀:“公主,感觉如何?”
“小果,我昨晚是怎么回来的?”我掀开被子,发现身上穿着的是昨天的里衣,而非睡衣。
“小果发现公主的时候,公主就在卧室安睡了。”小果垂下眼,准备伺候我穿衣,我抬手阻止,发现自己身上酒味甚浓,受不了的蹙了蹙眉:“我先去沐浴。”
洗过澡浑身舒爽,我坐在梳妆台前任小果擦拭着头发,卧室里床单被子脏衣服已经全数收走,酒气也已经驱散,空气清新。
“小果,你是什么时候发现我在卧室的?”
小果从镜子里看了我一眼道:“昨夜宾客全数散去后,我回来休息,发现公主已经在卧室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