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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九点时分,太阳娇羞的藏起红扑扑的脸蛋,只留下一带晚霞继续装饰着地平线。
一家快餐小店门口围了一大群路人,议论纷纷:“多么漂亮的小姑娘啊,可惜是个饭桶!”“这都第九碗饭了吧,也忒能吃了!”
他们议论的焦点正是连婵,连婵却丝毫不在意,但是与她同桌吃饭的杨天浩、慕君、邢星三人却好不尴尬,看着已经高高堆起的九个大空碗,连婵居然又叫了一碗继续狼吞虎咽,叫杨天浩三人看得瞠目结舌,都忘记了他们自己的第一碗饭还没吃完。
昨晚陈斌醉酒吐了一夜,害她一整晚都没睡好,今天又受到陈斌深深的打击,她非常后悔,也许真不该那样捉弄陈斌,以至酿成现在的苦果。她伤心的睡了整整一个下午,直到刚才醒来得知陈斌真的走后,性情大变,表现得丝毫不在乎。天色将晚,慕君决定吃完晚饭后再出发前往拉萨,于是大家一起来到这家快餐店吃饭。饭菜备上,连婵端起碗来便狼吞虎咽,只吃饭不吃菜,而且一连吃了好几碗,把慕君担心的,连续好几次劝她少吃点,她却以被慕君关得太久为由,说是要把那些天的亏欠都补回来。
慕君再也看不下去了,气愤地起身一探,把碗筷抢了过来:“你别再吃了!”
连婵怔怔地看着空了的双手一会儿,眼泪夺眶而出,倍感委屈地趴在桌上嘤嘤哭了起来。门口的路人仍探头探脑地继续议论着,杨天浩和邢星赶紧起身劝他们离开,这些路人才不舍地离开,可还是有几个人不肯离开,躲在外面继续看着热闹。
杨天浩和邢星回来坐好,见慕君也不安慰连婵,只是端着碗筷吃着自己的饭。听连婵哭得如此伤心,他们刚想开口安慰连婵几句,“嘭!”慕君重重地放下碗筷:“让她哭,你们吃你们的,别管她!”
“君儿,这不妥吧?”杨天浩是在于心不忍。
慕君瞪了他一眼:“吃你的饭。这是她自己的事,她也有责任,都一千多岁的人了,做起事情来还这么孩子脾气,难怪阿斌会被她吓走。你们都别管她,好好吃饭,待会儿还有上路呢。”
她这绝情地一说,连婵忽然大声哭了起来。
半个小时后,邢星驾驶着面包车离开了小镇,沿着国道行驶,不久来到一片荒无人烟的地方。装饰着晚霞的余晖已经被黑暗夺走,国道上的面包车也开始了它新的旅程。整个车厢一改它四四方方的体型,变得如梭子一般,充满了流线感。车底下伸展出两只长长的铁翼,随着车速的增加慢慢地将整个车身前半部分抬起,车尾也在不停地变换着形状,伴随着机械变幻的声音,一个引擎伸了出来,猛地发动,整个车身脱离地面,嗖地窜入空中,朝着拉萨的方向飞去。
慕君走进驾驶室,看了看坐在一边帮忙的杨天浩,然后问邢星:“我们多久能到?”
“两个多小时。”邢星回答。
“好,等到了布达拉宫上空,我和……”慕君说着回头看了一眼车厢最后面坐着在默默发呆的连婵,继续道:“我自己下去找龙珠,你们就先找个地方藏起来。”
“你自己下去?”杨天浩一听慕君要独自去,很不放心。
“我一个人会更方便些,你不用担心。”慕君微笑道,“你和邢星好好开着,我去陪陪小婵。”
慕君来到后面,挨着连婵左边坐下。连婵头靠着车窗,眼睛一直盯着外面,面无表情地发着呆。慕君顺着连婵看的方向探了一下,外面黑漆漆一片,什么也看不见。
“是在生阿斌的气,还是生师父的气?”慕君问道。
连婵依然望着外面,默不作声。
“是不是怪师父没有把阿斌留下来,帮你说好话?”慕君又问。
连婵依然不语。
慕君也不再问了,陪着连婵看了一会儿,忽然莫名地长叹一声:“都是可怜的人儿!”
不知是在说自己,还是连婵,或者是杨天浩,抑或是陈斌、邢星。
连婵的眼泪又不知不觉地流了下来,良久,她轻轻叫了一声:“师父。”
“嗯?”慕君微笑地看着连婵。
“我现在终于体会到当年表姐失去他的时候的感受了。”连婵说罢,头一歪,靠在慕君的肩上,眼泪再一次情不自禁地落下。
慕君情不自禁地抬起右手轻轻一摸连婵的脸庞,叹道:“造化弄人啊!”
“师父,我可以收回我的条件吗?”
“你……”慕君顿了一下,“何出此言?”
“我想明白了,表姐的事,错不在你,都怪那些忘恩负义的臭男人。我不再因为表姐的事情责怪你,我愿意无条件助你开启南天门。”
“可是,你确定这样做值得吗?”慕君问。
连婵惨然一笑:“我在这世上孤苦一人,一个亲人都没有,谁会在乎我值得不值得?”
“傻瓜!”慕君拥抱着连婵,两行热泪情不自禁地流下“谁说你没有亲人?你既然跟婷儿一样叫我师父,那我就是你的亲人。师父不会让你白白地付出,师父会好好地照顾你,以弥补以前对婷儿的亏欠。”
“师父!”连婵满怀感动地抱着慕君。
忽然,不知从何处传出一个轻微的声音:“放我出去!”
连婵正在哭泣着,听到声音立即眉头一皱,好耳熟!慕君也很奇怪,哪里来的声音?
“我不行了!”声音再次传来,却是有气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