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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谁在说话?”卞和朝四周张望察看,却始终看不到人影。林萧月道:“还请前辈出来吧!若是不出来,我们怎么跟您说明原因。”林萧月话音刚落,一个黑色人影从眼前的树林上空掠过,落在黑色大鸟背上。
“晚辈林萧月,今日与同伴来这里寻找凝翠寒冰,还请前辈让我等过去!”林萧月将来由说明,那黑衣人问到:“你们拿凝翠寒冰做什么?你们可知道这凝翠寒冰是何宝物?”林萧月据实说到:“我们找凝翠寒冰是为了拯救惠城百姓,他们被五毒坛的五毒侵害,现在急需凝翠寒冰来解救,还请前辈快放我们走!至于凝翠寒冰是何宝物我们并不清楚,只是知道它可以救惠城的百姓!”
黑衣人的脸被黑布遮住,斗篷帽压的很低,整个人只有鼻梁处可以看得到。但是,黑衣人的气场却很强大,虽然冰冷的气息充满杀气,压迫着每个人的呼吸,但却又有一丝平静安详的氛围在每个人左右。这既凶又安的气场让林萧月几个人颇感不适,似乎此时他们的生死全在黑衣人掌控之中。林萧月握着剑的手慢慢渗出汗液,这是一种最难碰到的气场,比他的师父风绝要更胜一筹,此时他只能默默观察对手,让对决更有利于自己。
“既然你们不知道,那么我就来告诉你们凝翠寒冰的秘密!”黑衣人沉默片刻,说到:“凝翠寒冰是整个岛的生命源泉!”
“生命源泉?!”林萧月又惊又奇,他怎么也想不到这小小的凝翠寒冰竟然是如此重要的东西。不光林萧月感到惊奇,卞和等人亦是如此。可是,惠城现在的状况也不容有丝毫的拖延,两难的境界里取舍难断,一方面是岛的存亡,一方面是惠城百姓的性命(虽然没什么人了),甚至是更多人的性命。
黑衣人接着说:“对,它是整个岛的生命源泉。一旦凝翠寒冰被拿走,这里将变成光秃秃的一片,就像龟壳一样在海面上,沉闷、恐惧,除了黑色,再无其他颜色。在接下来的时间里,整个岛会慢慢被海水吞没,直到海面再也没有这个黑点。”林萧月的内心开始纠结,他抬头朝天空看去,雾气不知道是不存在于这另一个岛上还是在不觉间已经退去,此时只有蓝天白云,偶尔会有飞鸟或单或双从头顶飞过,周围的树林中也会不时传出鸟鸣猿吠声。“我们拿走凝翠寒冰是不是太自私了?”林萧月深受感触,由心发出这句话。
“少主!”卞和打断了林萧月,道:“如果我们不把凝翠寒冰拿回去,一旦祭圣失去效力,五毒必然会无节制蔓延!到时候,不光是惠城会陷入灾难,就连周边各地也难逃厄运!如果只是为了这一座岛,而放弃成千上万人性命的话,那少主讨伐邪教又有何意义?倒不如现在回去率众投降来的好!”林萧月回首道:“可是这座岛……”林萧月话说了一半便不再说下去。毕竟林萧月还年幼,对事所投入的情感更多,它只是回头继续看着黑衣人,似乎在等待黑衣人的协让。
黑衣人慢慢抬起点头,锐利的双眼透着寒光,道:“你叫卞和吧?!”卞和双眉微蹙,道:“你怎么知道?”黑衣人并不回答,只是将遮住脸的黑布揭下,在他抬起头的一刹那,卞和手中的剑滑落在地上。
“二弟,你怎么了?”宗保见卞和反应不对劲,便急问到。卞和就像是没听到般,一动不动的看着黑衣人,嘴角微微颤动着,许久才说到:“你不是……不是已经……我不是无父无母的孤儿吗?这么多年了,你怎么忍心让我看着你的画像度日!”眼前这个与卞和看起来岁数差不多的男人竟然是卞和的父亲,这让所有人都难以相信。“二哥,你是说这个人是你父亲?”宗盛又惊讶又疑惑的看着卞和,等待着答案。卞和点点头算是回答。
黑衣人面带愧疚,解释说:“我知道,这一切对你来说不公平,可是你现在看到的我也并非是真正的我!五十多岁的人却有三十岁容貌,难道你就没有想过原因吗?”卞和克制住即将流出的泪水摇摇头,道:“我怎么会知道什么原因,总之,我只知道三十年里,你从来没有告诉我你还活着!”黑衣人继续说:“三十年了,我无时无刻不在想念你,毕竟你是我的亲骨肉啊!我在这岛上三十年了,我又怎愿一直在这里!”林萧月问到:“那您为何不离开这里?”黑衣人收住眼泪,道:“少主你是不知道啊!三十年前,我被人杀害,之后,神巫世家的人把我的尸体带到了这里,她们用凝翠寒冰延续了我的生命,这也是我之所以不会老的原因。当我苏醒的那一刻,我以为我没有死,可神巫世家的人告诉我说我只不过是一个影子而已,一旦凝翠寒冰被拿走或者离开这座岛,我也就彻底的消失了!”黑衣人有些激动,但他很快就恢复状态,接着说:“本来以为自己可以活下去,再见到自己的亲人,到最后却是这样的结局,我还是很失落的,甚至想过结束自己的影子生命!可她们的一句话让我坚持了下来,只要我守护在这座岛上,我还可以再见一面我的孩子,我毅然决然的选择了留在岛上,虽然我不清楚她们的意思!直到一年前,神巫世家的族长再次来到这里,跟我说:一年后会有一个十六岁的男孩儿与你的儿子一起来到这里,到时候你的使命也就完成了。期间,我左顾右盼,但却又忐忑不安,因为这意味着我生命的彻底结束。在你们到来的前几天里,已经有过一拨人来过这里,当时我以为这就是我要等的人,他们中有一个声称是我的儿子的人很快露出破绽,之后便对我下杀手,不过都被我杀了,今天我总算看到我真正的孩子了!”
黑衣人话刚说完,卞和道:“既然是这样,那我们带你一起走!”林萧月附和道:“对,我们可以带你一起走,这样就不会死了!”黑衣人摇摇头,有些失落的说:“这不行的,我和这座岛是相连的,我走不了,这就是我的宿命!好了,快跟我去拿凝翠寒冰吧,时间不多了,再不拿,过了今天你们就要再等一年!”林萧月等人正要跟着黑衣人去,却被卞和拦住。黑衣人斥责道:“你在做什么?”卞和:“我不能这样做,也不能让别人这样做!”黑衣人感动落泪,但很理智的说:“我过了今天,就算凝翠寒冰没有被拿走,也照样活不了,所以,还是赶快去拿凝翠寒冰吧!”卞和只是不停地摇头,黑衣人内心的痛苦使得他的脸有些扭曲,但他依然很乐观的挤出一丝笑容:“在这里还能再见你一面,为父已经知足了!”
黑衣人转过身继续朝前走,卞和无力的跪在地上,林萧月等人急忙将他搀起,道:“这已经是注定了的,我们没有办法去改变!与其在这里用惠城百姓的性命做无谓的消耗,还不如赶快去拿走凝翠寒冰,早一点拿到,惠城的百姓就能早一点解脱!”宗盛道:“少主说的对,二哥,我们快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