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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姐姐,听说今天还有什么榜下捉婿呢,白二郎要是叫人给捉走了可怎么办呢?”韩筌仰起脸来,眯着眼睛,胳膊支在窗框边儿上,冲韩筃坏笑着。
韩筃抬手就要去掐她的脸,又听韩筣在一旁打趣到:“你当咱们这么早过来、又带着这许多下人过来是为何?还不是为了把白家二爷抢回来当女婿?”
这话捉狭得韩筃牙痒痒的,放过了韩筌又转身去搔韩筣的痒。
下头街道上面全是看热闹的寻常百姓,家中小有家资的,大多都提前些日子在街道两旁的店铺中订好了位子,更有些个这个楼那个院的姐儿们也打扮得花枝招展的见缝插针站在人群之中,不时嬉笑玩闹,让周围的闲汉们看直了眼。
不多时,远远的就听见有人喊着:“来了来了!”过了一小会儿方听到乐声阵阵,等那一行人拐上这条街道,方看到官兵护送下的、当先三个骑士着高头大马的男子。
打头一个,便是白安珩。果如之前家中下人、韩笙等人说的:在家中养了两三个月,人就白回去了。
星目灿然,剑眉高挑,脸上含笑,虽当先走在前面、且因他年岁最轻,路两边的花儿啊、朵儿啊的,也大多都是冲他招呼过去的,可他却似并不太过在意似的。仔细瞧时便能发现,来来往往丢过来的那些荷包、花卉、戒指、手帕什么的,都被他轻夹跨下的马匹,便一一轻松躲了过去。
虽在家备考了这许久,可但凡想起当日落岸之时的事,还是让白安珩心中难安——自己这身手若是再强一些,许那日就不会如此危险了。因此,人在家中之时,虽依旧以读书为主,却也从没落下过骑艺、身手。
下面百姓看得两眼直发亮,当先的状元,竟是位未到弱冠的翩翩少年郎君,人生得风采模样、竟比当年那位风流誉满京城的探花郎不在话下!
相比起来,后头的那位人到中年、且还微微有些发福的榜眼可就不大招人搭理了。最后的那位探花郎,人在二十五六左右,生得也是风采翩翩,可前有少年状元相比,反倒不那么引人瞩目。
榜眼骑在马上,见前面花海一片片的朝那位不过十七八岁的状元泼去,不由得苦笑回头看向跟在自己身后半个马身的探花身上。
那探花也是一笑,能当得探花,学问是其一,可品貌也定能入得皇上的眼,可今年这一甲一出,倒把这个例子给破了。
好在,二人年岁较大,今日游街虽是极风光的大事,却倒没有那份争强好胜的心思,也不必刻意去别那霉头。少年英才本就不凡,他们二人都是考了几回才得中的,人家一次得中,除了家世渊源之外,本人也是文采过人的,若连这些都要气,那早就能被气死个百八十回的了。
白安珩纵着跨下的马,或前或后、或左或右,有些个轻的、不会伤人的花花草草,倒也不是非躲开不可,至于那些个帕子里面裹着戒指、簪子、钗环一类的“暗器”,却是能不挨上就不挨上,不然,回到家中身上指不定就会青一块紫一块了,叫母亲知道,又是一顿好说。
正走着,忽听左边高处传来一声“二姐夫”的清脆声音,叫白安珩不由得下意识转头,就见左前方的一处酒楼的二层窗户中,几个女子正站在里面,一个不过六七岁的小女孩儿高抬起手来,把个不知什么朝自己丢来。
在她身后,正站面个一脸诧异为难,想要把那小姑娘拉回去的女子,见自己向她看去,先是愣了一愣,随即脸上微红,垂下眼眸。
白安珩眨眨眼睛,那小姑娘的手软无力,丢的东西才刚扔出窗去,就歪歪扭扭的朝下头落去,哪里能丢到自己身上?
忽的,双腿一个用力,打马朝那窗下飞驰而去,在众人惊呼声中猛然勒住马头,抬手,轻巧接住丢下来的那张帕子——淡粉的帕子,上面绣着两只滚成一对儿毛球儿似的白色鸳鸯眼儿的小猫。怪道丢不远呢?一张轻飘飘的帕子,又是个小姑娘丢出来的,哪里丢得远?
想着,又抬起了头来,下面那倒抽冷气的闲人们这才拍起了巴掌来,还有那吹起口哨起哄的。
韩筃愣了愣,没想到他竟特特跑过来接住了那块帕子,见他再向上面看来,匆忙把头转到了另一边儿,却不想,又被身边的韩筣韩筌笑闹着硬往窗边推去。
心中无奈,再抬头时,就见他仰着脸,脸上肆意着笑意,把那块帕子抬手塞到了他的怀中……
见状元竟接了人家丢下来的帕子,旁人更是起哄的闹了起来,手边有的、没的,随便爪了什么都恨不得丢到状元的身上去,让他顺手接住才好。
东西少时、轻时,白安珩还能躲上一躲、挨上一挨,这会儿见人群有些个失控,不知哪里竟飞出了把鸡毛弹子,于是,身手敏捷的状元立即策马扬鞭,赶紧跑出了这条街道。
“你这丫头,哪能如此混叫?”姜氏拿手戳着韩筌的脑门,好笑道,“你姐姐这还没正经过门儿呢,让人听见了,成什么话?”说虽这么说,可今日到底不同往日,她小孩子家家的,刚才喊得那一嗓子混在人群中,倒也不怕叫人听见,可规矩还是要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