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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琴杵在原地,看她悠哉的背影消失,手撑住了栏杆,一时间心乱如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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羌笛幽幽,驼铃摇响,客流如潮,喧声阵阵。
垫着软草,师琴并腿坐在客栈背面阴影处,低头看着掌心的黑鹰信符。
那是顾少棠离开客栈时交给她用以去往江霞镇跟她的人手换取酬金的。
鹰帮帮主,顾少棠……
师琴敛目,叹然一笑。
她真是怎么也无法将那夜半三更被抱着一堆春宫图的赛妲己闹得面红耳赤夺门而出的少女与这“匪首”的身份联系起来。
西域那边,是否有你顾忌的东西?
脑海中回响起她的询问,掌心一紧,信符锐角刺痛掌纹,师琴将头埋入双膝,满心苦恼。
风挟着沙粒滚过,隐隐带来谈话之声。
用的是蒙古语言。
师琴似被牵引般抬头,沿着墙根传来交谈声的地方摸去,窥见两个面貌凶恶的鞑靼汉子,压低了声音似在密谋什么,说罢话,竟不约而同露出了一抹势在必得的狠笑,浑然不觉有人躲在后面,听去了他们的秘密。
师琴瞪大眼。
糟了!顾少棠……
打嘉峪关出,西行百里,至回回墓以西,骟马城以东,便有向北之峡,土阜高耸如城墙,中辟宽道,十步一哨。
只将穿道而入,眼前豁然开朗。
戈壁之上,但见三面红柳滩,围着一个犹如黄土捏就的镇子,格局规整,占地极阔,用粗木架高的镇门上悬挂一匾,江霞镇三字,历经数十年风沙侵蚀,已模糊不清。
正值晚霞,镇门处人潮来往,骡马驮着货物,铃饰叮铛作响,镇中商贩比居民多,房舍比铺面少,马厩拥挤,阵阵嘶鸣,放眼望去,好似一个大集市,但仔细一瞧,便知凶机暗藏,只一扫眼,光是挂着纹幡的兵器铺就能见到四五间,日光还未落下,打铁声便不绝于耳。
这江霞镇,俨然是个无法地带,暗行茶马互市,更为销赃走私之所,乃是道上口耳相传的黑市之一,各路人马云集,龙蛇混杂,多有穷凶恶极、敲骨吮髓的贪婪之辈,黑鸦帮早年夺权控制此地,大获其利,后为窦青所破,黑鸦帮一亡,这一带的势力为争夺领主之权,通通联合起反,窦青率人手扫荡势力,大杀四方,一时风声鹤唳,那一段时间过去,众多势力对这鹰帮大名,无不闻风丧胆,江霞镇因此才落在了鹰帮囊中。
恰在此时,江霞镇尽头处一座黄泥土堡前,正对峙着两派人马。
广阔的天空,被晚霞烧成了火红,风声裹着沙粒,拍打在土墙上闷声作响,气氛有些不同寻常。
顾少棠翘着腿坐在土堡顶上,抓着钩尾飞镖专心致志地削着手中一块巴掌大的木头,细碎的木屑,窸窸掉落。
底下头领模样的鞑靼汉子往上斜瞥顾少棠一眼,细长的眼眯成一条缝:“无论如何,马价不能再低,我后面还带着四车货,你们看着办!”
“啧,胡勒根兄弟未免胃口太大,五十匹马就要换走我们那么多兵器银两,生意没有这么做的。”
咬着烟杆回话的人,是这江霞镇上管事的黑三。
那胡勒根人高马大,嗓门破锣般粗而响亮:“我带来的可都是上等的好马,换你们这一个江霞镇都值!”
黑三不咸不淡,一口烟喷在对方脸上:“七分价三分利,按照道上的规矩来,你若不愿,大可另寻他处出手,我瞧你们这批马,多半是偷来的,抓在手里也麻烦,指不定要出事的,甭讨价还价了,就值这价,再高没有。”
他话音一落,站在胡勒根身边的小男孩立即用蒙古语将原话重复。
胡勒根大怒:“什么偷来抢来!养的好马,全叫你们这些不识货的中原老鼠糟蹋了!”
黑三睨着他那分明怒瞪却好似睁不开的眯缝眼,撇唇一笑:“鼠目寸光,老鼠见谁都像老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