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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少棠脑筋一转,这才明白过来。
原来她那夜出行,没做多想,便直接从胡勒根带来的马中选了两匹千里马,现下竟是惹祸上身,叫主人找上门来了——
她没有空暇多做辩解,内力骤然贯剑而出,使出一式飞云撩,以柔克刚,撩刀而起,趁他腹露空隙,狠狠一脚踹出——那人防不及下招,猝然被踢落马,滚了几番,全身皆露出破绽来,本以为她会乘胜追击,痛下杀手,抬头却见她已然纵马绝尘而去——
马踏狂沙,流苏纱罗迎风飞荡,师琴策马而逃,只觉四处起伏连绵的山丘看不见尽头,红柳枯树四散,风卷沙尘,淹没了视线,连她也不知自己跑到了哪里,惶惶正欲回首,一支冷箭突然擦过,挂掉了头纱。
师琴眸中愕然,只见十数骑兵全搭弓对准了她,箭矢耀着日光,蓄势待发,她心下一凛,欲寻兵器,右手往腰间一探,碰到那柄曜日匕首,忽想起什么,眼神一痛,竟是不敢抽出,而在这无数箭矢疾扑而来的当口,只来得及将自己从马上滚跌下去,那白马停在沙坡边上,她一落下,整个人便沿着沙坡滚了下去,好一阵天旋地转,止势不住,便觉身下突兀一空,仿佛要掉到悬崖下去,她慌忙中伸手,抓住了什么,抬头见是一株深深扎根于土壁间的红柳,再看底下竟是一道深深沟壑,真要跌下去,不摔个头破血流才怪。
师琴死死抓着那株沙漠红柳,喘了口气,踩着突起的石壁正想往上爬,脚边忽一痛,便觉得浑身麻痹,怔然间,手不由自主地松开了红柳枝,正将下坠,猛觉顶上黑影一现,有人跃坠下来,攀住红柳,抓住了她的手。
沙粒滚落,洒洒有声。
顾少棠显然是滑下沙坡来的,帷帽丢了,满身是灰,一手抓着红柳枝干,另一手死死抓着她:“快爬上来!”
师琴愕然看她,浑身发僵,只有喉间尚能吞吐:“我……动不了……”
顾少棠诧然,正不知如何是好,蓦觉头上阴影一罩,心道不妙,她现在可腾不出手来应敌,正紧迫间,腕间一紧,却是被一股力量带了上去——
顾少棠心道正好,管他想如何,先脱了这险再说,便任他拉着,借力把师琴也拖了上去。
师琴浑身不能着力,顾少棠一上去便将她搂住,因不知她伤在哪里,只得先封了她几处穴道。
蒙古汉子笔直站着,居高临下地盯着她们:“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顾少棠白他一眼:“无缘无故突袭,你何不先报上名来?”
那人倒直接:“我是赤斤蒙古卫都督佥事昆蔵。”
原来如此。
赤斤蒙古卫邻着肃州,与肃州境内的阿年族素有嫌隙,早在成化十年,蒙古卫都督赏卜塔儿便曾率千骑入境与阿年族番人仇杀,现今便是那阿年族的胡勒根弄走了他们的马,惹恼了他们,才如此不分因由,见到马儿的踪迹就袭击——顾少棠想到此,便打定了主意,神情冷傲道:“我是汉人,她是波斯人,你知道这个就够了。”
昆蔵板着脸问:“你们两个怎么骑着我们的马?”
顾少棠冷然哼笑:“这马儿是我们从一个叫胡勒根的鞑靼人手上买来的,可费了不少银子呢,你说是你们的就是你们的?”
昆蔵一怔,被她睨得莫名心虚:“可这两匹马儿……确实是我们赤斤蒙古卫的。”
顾少棠气焰高涨,傲然掷声:“堂堂都督佥事,管不住马被人脱手卖了去便罢了,竟还如此不分青红皂白,掳掠攻击边关良民,我若诉之边吏,定要你们好看!”
昆蔵俨然被她的气势震住,露出一脸窘迫来。
师琴躺在顾少棠怀里,很是想笑,但无法动弹,十分难受。
顾少棠训完人,忙低头问她:“你伤在哪里?”
师琴拧着眉,说话都嫌吃力:“脚踝……”
顾少棠探手撩起她裙摆,扯下鞋袜,果见雪白的踝边一道细细蛰伤,她忙又探了她的脉搏,冷不防一惊,这……莫非是聿弥蝎的毒?
聿弥蝎怎么会连这处也有?
昆蔵自觉有错,沉声道:“冒犯了两位姑娘,不知如何赔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