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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白水涧溪流是天山南麓之雪融化而成,清澈冰凉,她褪衣于岸边,急急涉入水中,步到水深及膝处,洗了把脸,正弯腰掬起一捧清水,浇于肘上,突闻一阵马蹄声踏水而来,那声响近在咫尺,阿兰一怔。
明月蓦然脱出浓云,万丈银光倾洒而下。
溪水粼粼,闪烁如银汉迷离,谁人抄道,饮马越溪,马背之上,水中之央,不期然撞见,大眼瞪小眼。
阿兰双目大瞠,脸上血色刷的褪尽,猛然爆出一声尖叫,惊飞林中栖鸦,惊动了不远处的玉衡——
“阿兰——”
阿兰反身就去抓拾衣服,甫一旋身,月光照亮她雪白纤弱的背脊,肩背上妖异的赤红藤纹,惊讶了那人正欲避开的目光。
那是——
西门白延颈正欲看个详细,耳边突然袭来一声霹雳般的爆喝——
“无耻之徒——”
但觉顶上银光一闪,两把长锏鞭落下来——
好重的杀气!
西门白凛神横刀一挡,却见来袭者竟只是个稚嫩女娃,一闪神间,又觉她一锏横面抽来,险险避开,只觉她一脸凶狠,出招又极为迅猛,他连番接招之下,竟无暇辩解——他本也就懒得辩解,这什么破事!
玉衡一锏狠狠鞭出,却遭他铁掌反制,力如抵牛,不能动弹,她灵机一动,双足借力蹬出,踹他胸口,怎料他那般体魄健壮,受这一击,仍如巨石岿然不动,甚至反扭猿臂扣住她的双腿,玉衡双腿受困如被绑缚,挣脱不出,心下一急,直接翻腰后仰而下,单锏向后一击,狠狠鞭在马肚上,那骏马一声惨嘶,登时肠破肚裂,瘫软下去,那西门白驭之岂能安稳,跟着滑坠下去,仍不撒手,报复似的紧揪着她,哗啦一下一同栽到溪里去——
蒙古白袍,霎时全浸了溪水,通体冰凉。
这无妄之灾,真令人火大。
“住手!你这泼辣丫头!”
巨鳄般仰身而起,水珠飞落,西门白单臂压制住还想作乱的她,一声爆喝。
月光之下,却见她仰在溪水上,不言不语,受了惊似的怔怔看着他。
西门白有所察觉,目光向下,却见自己蒲掌般的大手,正抓在她不甚丰盈的胸部上。
未及解释,尖叫骤然刺脑而过。
玉衡不知哪来的力气,猛然竟将这山一般高壮的男人给掀翻下去,她横臂挡着胸部窘迫起身,怒极羞极,憋得满脸通红咬牙切齿:“该死的淫贼——”
那阿兰杀人似的尖叫,莫说惊动了玉衡,直把远处的匡仁和李郁花都给震了几震。
“发生什么事了?!阿兰——”
匡仁慌忙来寻,抓着火把甫入林间,正喊着,冷不防阿兰野人似的尖叫着从灌木里窜了出来,直吓得他舌头险要蹦出来,阿兰一见着他,立刻猴子似的窜到他身上,直把他扑倒在地,大哭失声:“师父——我怕——”
“我才怕——想吓死我吗?给我把衣服穿好!不像话!”
阿兰这才察觉衣衫不整,羞极一遮胸前:“大色狼——不许看!”
“嘁!毛丫头,谁要看!”
阿兰见他还真闭了眼不看,倒说不出是失落还是放心了,恼颜背过身去,把胡乱披上的衣服扯下来再穿,正在此时,那体虚气弱的李郁花才一步一步扶着树干姗姗而来,瞅着她手忙脚乱的,正想过去帮忙,阿兰衣裳一滑,就着火光,背上藤纹乍泄,李郁花眼神登时一骇——
“啊——”
阿兰被这倒抽了一口气的惊叫声吓了一跳,回过头去,却见李郁花见鬼似的瞪着自己。
“怎……怎么啦?你叫什么啊?”她一下紧张,几乎要怀疑自己身旁有鬼了。
李郁花瞠目结舌,背脊透出寒意,阿兰背上的胎记一如赤尸剑之纹,令她又再想起那人可怕的眼神,她抑不住惊恐,颤抖跌足后退,一点声音没有发出,便猝然软倒昏厥。
“郁花——”
阿兰扶她不及,拢着衣襟喊:“师父你快看她——”
匡仁不知几时睁眼,被她一唤,这才回神似的,忙驱身过去看,只是抿唇不语。
“她突然昏倒了——”阿兰喊道。
“啧!你这毛丫头就不晓得消停一下吗,又做怪样吓人?!”
“我没有!”
“我还不知道你?”
“我真没有——”
她急着要申冤,跺足走近几步,冷不防丛林里一抹白影窜了出来,霎时水珠如泼飞溅,溅了两人一头一脸,眼都睁不开。
阿兰眼角白光模糊一掠,惨叫一声:“鬼啊——”
“别叫!什么东西——”匡仁抹了把脸,直追出去,却见一抹白影窜上玉衡那匹白马,扯断缰绳策马而逃——
“淫贼别跑!”
玉衡夺步追出,眼见西门白飞马而去,登时火冒三丈,翻身而上,跨住匡仁那匹黑马,扯落缰绳,一踢马腹,奋蹄直追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