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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怀中，张烽火也睁开了眼睛，一双天真无邪的瞳眸注视着张鸣镝。
张鸣镝没法，双手抱在胸前，视线越过髯须汉子，望着张放的背影消失在灰雾弥散的迦耶寺中。
古老的寺庙内，香火鼎盛，火毒的侵害使得身陷恐惧的民众纷纷来到这里，奉送给寺庙大笔金银，向佛主许下宏愿，乞求平安。
他们虽还没有生病，可火毒就像悬在头顶的天雷，随时会轰得他们死无全尸。在徐图皇族颁布的法令之下，一旦身上出现火毒的症状，就会被毫不留情的烧死！
“城主大人，您回来了……”当张放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所有人都望了过来，好些人像看见佛主临凡一般，纷纷跪在了地上。
谁都知道，张放是带着所有煜羽城民的希望出城的，他能归来，就说明他们有救了。
“没事的，一定会好起来，诸位，稍候些时日，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张放第一次这么没有底气，说话有些语无伦次。
在入城之后，似乎所有事情都脱离了他的掌控。
他边说边走，重复着那相似的几句话，宽慰自己和城民，走过人群去往后院。
寺庙后院里空空如也，他记得在去典华山之前，这里挤满了病情严重的患者。
想必那些人都被徐图皇族的军队拖到城外烧掉了吧？
后院的佛堂之内，青叶禅师面对大门坐在草蒲团之上，紧闭双眸，他身后，一尊千手菩萨目露慈悲。
“禅师，是在等我么？”张放站在院中，身躯挺拔如松，语气并不友善。
“张施主，等你的人，在那里。”青叶禅师没有睁眼，伸出一指，指向院中。
张放紧绷的身躯忽然松懈下来，蓄势待发的气劲顷刻消失得烟消云散。
在他身侧十丈开外的地方，竟蹲着一个人。
准确来说，是一个身材娇小柔弱的少女，少女用手撩拨着身前三只长相奇特、浑身赤红的小兽，嘴里发出啧啧声，三只小兽跟着她的叫声，不时像孩童一般嬉笑。
诡异之极。
张放不认识这名少女，但他知道，少女一直都在院中，她的武道境界高达道境以上，才会与天地浑然一体，即便他拥有神射术，耳力目力超绝，也没有在第一时间发现她的存在。
在这等存在面前，根本没有反抗的必要。
“张爷爷，可还记得当年削掉你半边眉毛的那位小女孩？”少女笑呵呵站起来，三只小兽呼啦的窜到她肩头。
张放顿时凛然，身体不由自主的躬下，“原来是玉笙二小姐。”
怎么可能不记得，十二年前，他去虎家拜访，见到了当时才六岁不到的虎玉笙，鬼灵精怪的虎玉笙以学习神箭术为由，站在他身前，却突然使出了《裂云剑诀》中的“分天剑”，一剑削去了他半边长眉。
虽是偷袭，可天下间，能偷袭到他的人，也没几个。
何况，当时的虎玉笙还只是个小女孩。
区区十二年不到，虎玉笙竟然进入了道境！
不，似乎有哪里不对劲，如果进入道境，不该有这样的眼神。在虎玉笙的瞳眸里，张放看到的不是淡然，而是与当年一般无二的戏谑神情。
或者说，玩世不恭！天地间一切，尽是她的玩物而已。她究竟到达了什么层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