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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纸掉地,嫣然脸色煞白,怎会这样,自己的二哥怎么会逃走?容畦弯腰捡起信纸,又细细看了一遍才道:“记得曾太夫人是去年十月开始病重,消息传到广州,差不多也要冬月,腊月逃走的话。那……”
“哥哥他不会逃走的,一定不会!”嫣然打断容畦的话,眼里已经有泪涌出。容畦把妻子的手握住:“我晓得我晓得,不过这信上说,房里的账目一丝不乱,只有二哥的随身衣衫不见了。找了一个月没找到,这才报给曾三老爷,曾三老爷听的大怒,若非要办曾太夫人的丧事,他就亲身前往广州。”
派去的管家虽也肯办事,但总没曾三老爷亲自前往广州那么厉害,也因此到现在,郑二哥如石沉大海一样,没有半点消息。嫣然努力把眼里的泪收回去才道:“这件事,要不要告诉爹娘?”
想到还在那里等着陈管家传来好消息的郑三叔夫妻,容畦心里更加沉甸甸的,但还是对妻子道:“当然要告诉!”见嫣然似有反对之意,容畦抬起手:“嫣然,你听我说,三叔三婶并不是那样没经过事的人,告诉他们,商量出个法子总好。还有,这件事总要有人去处理。我要上京一趟。”
不管怎么说,先去京城,说服曾三老爷,不再追索逃奴,日后再慢慢地寻找郑二哥,也是一条路子。嫣然的急躁慢慢平息,抬头看着丈夫:“对不住,我家给你惹来这么大的麻烦!”
“胡说什么?你我是夫妻,就该荣辱与共,你是怎样对我的,我一直看在眼里记在心里,此刻不过是为你稍微尽点心罢了,哪是你家给我带来麻烦?”
丈夫的话安慰了嫣然,她闭上眼,二哥,你应是没有逃走,可是你在何方?随身衣物为何又消失了?
果然没出容畦的意料,郑三叔夫妻听到这个消息,郑三婶面上登时煞白,嘴里喃喃地道:“我的儿子,我自己晓得,他不会逃走的!”郑三叔比郑三婶镇静多了,在短暂的震惊之后就道:“别的罢了,我的儿子,断不会做逃奴的。”
郑家上下四代都在曾家,虽然现在只有郑二哥一人在曾家。郑二哥怎不晓得自己一旦逃走,会牵连到父祖?若他真的动过这个心思,就不会前往广州,也不会牵线搭桥,让容畦顺利地做上香料生意。这件事,怎么说都透着古怪。
郑三婶哽咽地道:“话虽这样说,可我们的儿子,现在确实不见了!”
“我上广州,亲自去寻儿子。”郑三叔的话让郑三婶紧紧地拉住他的胳膊:“你要去广州找儿子?那万一要,我和儿子可怎么办?”
“妇人家就是这样想的多。你在扬州依着女儿女婿住着,不少你吃不少你穿,我不去,小儿子还小,难道要他一个人去找哥哥?”
郑三叔这名虽呵斥,实则安慰的话让郑三婶又红了眼眶,放开拉着郑三叔的手。容畦已经道:“岳父要去广州的主意很好,小婿就前往京城,先去和曾三老爷商量,把二哥的名字除去。”
逃奴的名声总是不好听,除掉名字就不再是逃奴。郑三叔感激地看着女婿,见女儿也点头赞同,自然不能再反对。商量已定,事情紧急,明日一早就要出发。郑三婶含着一包眼泪进去给郑三叔收拾行李。
嫣然跟了进去,见郑三婶边收拾边掉泪,嫣然上前把郑三婶的胳膊抱住:“娘,别担心,我觉着二哥一定不会逃走,说不定是被什么人看中了,偷了他去!”
女儿一句话让郑三婶眼里的泪又滴落,但还是啐女儿一口:“呸,不正经,也有偷人的,可偷人哪是这样人丢了的?”
“娘,我心里想着,二哥一定还好好的!”
但愿儿子一定会好好的,郑三婶拿出冬衣,接着又收起来:“岭南那边,听说没有寒冬。哎,这冬衣也就不带上了。”这是打着郑三叔会去很长时间的主意。
嫣然想再安慰自己娘几句,可话到嘴边,依旧说不出来。这件事,怎么都是透着蹊跷。
“是透着蹊跷,不过总也要等岳父去了广州,才明白到底出了什么事。”容畦听的妻子推断,并没反对而是顺着她的话往下说。这让嫣然大感安慰:“我就晓得你会这样说。仔细想想,我们二哥,生的还真是很英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