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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倾涟看着她刚将那酒吞了下去,低笑着看她,指着她手中的酒杯冷不防说了这么一句。
夏筱筱冷冷的睨了他一眼,“反正你也毒了我不止一两次了,你杀我也用不着这样的方式。”
“北宫煜说的?”
慕容倾涟从她手中又将筷子夺了回去,夏筱筱看他从小碟中左拨右挑的选了颗饱满的花生米,她拧眉,来她这里吃东西,怎么只拿了一双筷子?
还是她一开始就用过的,她记得可清楚,这绿孔雀洁癖得近乎变态,今儿个是怎么了?
“从什么时候开始,你就这么信任北宫煜了?”
慕容倾涟抬眼看她,那双眸子里暗如仿佛能吸人进去的深渊,深沉无光,还有隐隐不易堪透的冰凉。
那白皙光滑的皮肤在这冬日中仿佛与那天上白云般通透无暇,眼却暗如浓重抹黑的夜透不进一点光亮,高挺的鼻梁,微薄的唇,未点绛而自红,便是连着那手指都是完美的,夏筱筱不由看得有些痴了。
“野雀儿,”慕容倾涟的声音让夏筱筱猛的回过神来,只见他的目光早已从她身上挪到了那台上的风光去,“我给你看出好戏如何?”
“砰!”
台上突然一声巨大震响,不光夏筱筱,台下所有看戏的人都被这突然的声音吓了一跳,夏筱筱才后知后觉的看了过去,漫天的花雨从天而降,那些个看戏的老百姓纷纷都将头抬了起来,看着这天上不知从何处而降落下来的花雨,就在这时,天上竟跟着飘了小雪下来,那些艳红的花瓣中夹杂了白色的雪花,一时间这景象竟是美得惊心动魄,下面很快就传出了喧闹赞叹的声音。
那些花瓣落下,有一枚便随着清风越过了围栏飘了进来,落到夏筱筱手边,她捡了起来,看向身侧的慕容倾涟,却是一怔。
只见慕容倾涟依旧一只手慵懒的支着下巴,另一只手中的筷子已经放下,正侧着脸朝外面看去,落在了那红绸台搭着的戏台上,眼里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悲伤划过。
这是第一次,夏筱筱从慕容倾涟眼里看到那样的情绪,这个男人,给人的感觉永远是妖孽的,危险的,便是他在笑着,也总会给人一种下一刻便会死在他手中的错觉。
她便也跟着看了过去,先前台上演了好一会儿,但因慕容倾涟的突然出现夏筱筱几乎没再怎么看了,此时台上人皆已换了一批,不再是之前的那出戏,一场战火纷飞,马蹄嘶鸣,弥漫在烽火硝烟的时代,两柄红缨枪在雪雨中交锋,混着漫天的花瓣,很快和那些血肉混在了一起,国之战,动之乱。
那台上一方人马节节败退,全军覆没,只留最后一名与对方战斗的王,当那一头青丝落,惊觉,是个女子。
然后夏筱筱见到,那柄染着无数人灼热鲜血的红缨枪猛然刺进了女子胸膛,心脏之处,有青烟弥漫而上,烽火狼烟尽,女子倒在了血泊之中,夏筱筱早已浑身冰凉。
“不好了,着火了!”
正在夏筱筱出神时,不知楼下谁突然喊了这么一句,夏筱筱连忙起身朝外面看去,纷飞的花瓣和雪还在空气中飘洒着,先前只以为是戏曲效果所用青烟,不知是真着了火,楼下的火势不知从哪里蔓延了出来,且蔓延得极快,当那人喊出这一声时,楼下那一层此时几乎已全被青烟覆了去。
夏筱筱回过头来,果然早已不见慕容倾涟身影,夏筱筱二话不说提了裙角就开始往楼下跑,该死的,又被那绿孔雀摆了一道!
可,早在那一声出来之时整座戏楼的人都开始骚动了起来,楼上的开始往楼下跑,楼下的开始往楼外跑,可是,戏楼门不知为何打不开了。
是想将这整做楼的人都烧死在这里面吗?
夏筱筱一个激灵,削尖了脑袋的也在要往楼下去,人还没通过第一道人群,手腕就被人拉住,夏筱筱以为是慕容倾涟又回来了,刚回过头,就见到先前不知被慕容倾涟弄到哪里去的连营和荣策二人。
“娘娘,得罪了!”连营低声一句,便将夏筱筱抱了起来,由一旁的荣策开路,走回了方才的围栏边,一跃而出,三人便稳稳的从三楼落到了一楼台下,稍寻了处离戏台进且人少的地方连营才将夏筱筱放了下来。
“娘娘,那边的火势暂时还蔓延不到这边来,您先在这里等着,我同荣策去想办法将门打开!”说完连营与荣策对视了一眼,“那门该是被人从外面锁住了,荣策,你去想办法寻皇上来,我在这里护着娘娘!”
说着,荣策便施了轻功匆匆去了,荣策暂时嘱咐了夏筱筱一句,也往大门的方向去,喝退了众人,拿着长刀便朝门上砍了下去,但连着好几下,那铜造的门依旧半分动静没有,方才稍有些希望的人们又一拥涌了上去,连营又担心着夏筱筱,不敢离开太久,只好又退了回来,“娘娘,这门铜造的,不知被何人给锁了去,恐怕咱们只能等皇上的人过来了。”
夏筱筱看着连营一脸凝重的模样,也慌了起来,但也知道她现在除了干着急也没有用,只希望北宫煜在这个时候能赶紧过来。
火势很快就蔓延到了二楼上去,连着一楼这些供着人休息的桌椅帘子一一都被烧了去,唯有这戏台前空旷了一片,没什么东西能烧到这边来,故而没能逃出去的人一批涌到了门口处想方设法的要逃出去,一批无力的女人孩子都只能往戏台这一处躲了过来,连营往前一步拿出了长刀,喝住了那些要往夏筱筱这边靠过来的人,止得她站着的这一片无人敢靠近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