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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深行抿唇笑着和他们说了几句,抱起皱皱,留下一脸郁闷的季子陵,出了别墅。
“老伯伯,你还没说呢,你要带我去哪里呀?”皱皱小手攀着他的脖子,小脸蛋儿蹭在他清瘦的脸颊。
“皱皱不是生病了吗?我们去医院。”
季深行亲了亲小家伙的手背,抱着孩子上车。
皱皱对医院的恐惧很浓烈,立刻抗拒,“我不想去医院,疼,好疼的!”
季深行只能柔声安慰,“乖,只是做一点小检查,皱皱把它想成是去冒险,好不好?”
小家伙扁着小嘴儿,“那我要妈咪陪我。”
车后座里,季深行把她放到腿上,他沉沉闭上眼睛:“你妈妈有事在忙,我陪你好不好。”
他今天是带皱皱去医院做检查评估她的身体状况的,有了这份评估报告,那几位专家能够分析出皱皱在被注射m病毒以及给峥峥提供血后身体可能会出现的一系列状况,以及危险系数。
峥峥现在的情况,季深行一点自信都没有,皱皱这里,他必须做一手准备。
…………
医院。
除了抽血时皱皱嚎啕大哭过之后,其它检查,小家伙没有哭闹。
一系列检查做完,已经下午两点。
小家伙饿了。
季深行带她去医院附近的营养餐厅用餐。
皱皱闷闷不乐的,胳膊上抽血的位置青了一块,她大概是疤痕体质,肌肤又软又嫩,掐一下都会变青。
季深行心疼的看着,给她轻轻地揉,然后把棉签取掉,把她的衣服放下来。
“有你爱吃的鸡腿,虽然没有肯德基里面的好吃,不过更营养。”季深行用多功能剪刀给她剪下小块鸡肉。
皱皱眼睫毛垂着,轻轻地颤,上面还沾着晶莹的泪珠。
季深行拿叉子叉了一小块递到她嘴边,柔怜地问:“还疼吗?”
“疼的啊!”皱皱扁嘴,扁住眼泪。
“不过我只在你面前哭哦,老伯伯,你不可以告诉妈咪。以前妈咪带我打针,我是故意不哭的,因为啊,我要是哭,妈咪也会哭,舍不得妈咪哭……”
抽抽哒哒的软糯儿音,季深行心头一柔,目光里一片幽邃。
“皱皱,如果老伯伯想请你帮个忙,你会答应吗?”
小嘴儿嘟嘟的嚼着鸡块,囫囵不清的,“什么样子的忙呢?”
季深行手指攥紧刀叉:“有一个和你一样大的小朋友,他病得很重,他吃不了饭,说不了话,没有离开过病床,也不能动,每天都要打好多次针……”
说到打针,想象那个尖尖的针头,皱皱小脸蛋痛起来,“他好可怜啊!”
季深行握着小家伙嫩白的小手,“他过得很痛苦,就像童话里被巫婆关在了牢里面,皱皱,你是那个可以救他的勇敢的骑士,只有你能飞进牢里把他救出来……”
小家伙举手,“那我去!”
“可是,勇敢的骑士会有危险,可能会变得跟那个小朋友一样痛苦,吃不了喜欢吃的东西,说不了话,身体会很不舒服,每天要打好多次针,也不能再去幼稚园和别的小朋友玩了。”
小家伙小眉头皱起来,经常生病,太能体会老伯伯说的这种痛苦了。
可是又很想尽自己的力量去救那个小朋友啊。
“老伯伯,身体不舒服是像感冒那样的不舒服吗?”
季深行抱紧女儿,“不,比感冒更恐怖,这样,皱皱还想帮那个小朋友吗?”
怀里的小脑袋瑟缩了一下,一动不动。
季深行亲了亲她的小卷毛,眼神深邃,“如果老伯伯说,那个小朋友是皱皱的哥哥,是皱皱的亲人,皱皱会愿意帮助他吗?”
“哥哥?”皱皱小小的世界或许还不能完全理解,“可妈咪只有我一个宝宝的!”
“……我说假如是的话,皱皱会怎么办呢?”
皱皱小脑袋点啊点,认真思考,“那哥哥是会带我去玩保护我不受欺负的哥哥吗?就像季子陵那样的?”
“嗯。”
一番思索,小家伙郑重其事点头,“那好吧,哥哥保护我,我也要保护哥哥。妈咪说,这个世界上亲人是最最最重要的人。打针而已,我可以不哭!我在妈咪面前就不哭,其实也不是很痛的,呵呵,真的!”
明明那么怕,却还咬着小嘴儿声音洪亮。
“皱皱真勇敢,老伯伯替那个小朋友谢谢皱皱。”
季深行把小家伙裹进怀里,不让她看见自己此时的表情。
心里的疼痛交织成一圈一圈,拧紧他的喉咙,竟再说不出一句话。
在皱皱简单的世界里,还不能够理解生命危险这个定义,她以为的最大的痛苦,大概就是打针。
小孩子的世界,单纯善良得让他心疼。
…………
下午四点。
顾绵从警局回到季家别墅。
进屋只看到季子陵,问过后才知道季深行把皱皱抱走了。
最近这段时间,顾绵把皱皱看的很紧,真的很怕季深行冲动之下把皱皱藏起来和她玩这种把戏。
乱了阵脚,顾绵急急忙忙上楼,躲在二楼的露台,给季深行打电话。
第一遍,没人接听。
顾绵手捶了一下栏杆,打第二遍。
这次接了。
季深行正在送皱皱回来的路上。
顾绵听到皱皱的声音,悬着的一颗心着了地。
她没有质问季深行,等他带着孩子回来家里再说,今天逮着这个机会,就算他再怎么拖,她也要把事情跟爷爷奶奶说清楚,不管是不是要过年,多拖一天,她都不安心。
在露台上站了一会儿,有点冷,她的衣服在季深行的卧室放着。
顾绵推门进去,门被堵住。
用力一推,有重物坠地的声音。
门开了,行李箱里的东西在门里散落一地。
那是季深行出差回来的拉杆箱,拉链开着,东西都掉了出来。
顾绵胡乱捡起收拾,多是他穿过的皱巴巴的衣物。
另外,有散落在地毯上的好几张文件纸。
顾绵捡起调掉出文件袋的其中一张a4白纸,四五点天已经暗沉下来,看不清楚,顾绵走到门口打开灯。
瞬间明亮的光线里,顾绵眼睛捕捉到a4纸面上加粗加黑的字:基因格dna亲子鉴定结果。
黑字下面就是表格,表格里是各项看不懂的数据。
顾绵捏着那张纸,视线猛然间扫到左边第一排受测人客户姓名那里,赫赫然三个字:季深行。
而另一栏受测子女里,却没有标注姓名。
顾绵看不懂那些基因格比对,视线瞄到右下角:父子关系可能性99.9999%……
在这重创的震惊里,顾绵几乎站不稳,季深行和谁的父子关系可能性?
顾绵注意到,是父子,不是父女,那就不可能是和皱皱的亲子鉴定,那是和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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