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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车上下来,郭老板朝我们招了招手,当先朝着一座白色旧楼走去。雨馨戴上墨镜,轻轻撩了撩头,有些紧张的跟在我旁边。
这殡仪馆看起来年头不小了,靠墙的砖缝里长有青草和霉苔。此外,院子里还栽有两棵槐树,几棵青松,枝叶遮住阳光,把整座院子映的阴森森的。听着楼后传来的哀乐声,闻着空气中烧纸的气味儿,感觉仿佛来到了另外一个世界。
进到那旧楼里,是一个很大的厅,光线暗暗的,十分阴凉,穿堂风吹的人肌肤生栗。脚踩在水泥地面上,回音阵阵。两边看过去,有的窗口贴着‘丧葬业务咨询处’,有的贴着‘骨灰盒存放登记处’…等等。
穿过大厅,经过一道小门,哀乐声近在耳旁,从右手边一座建筑里传出来的,门口摆着一只烧纸扎物的桶,靠墙立着一排花圈。随着哀乐声传出来的,还有一阵阵的哭声,然后便是扩音喇叭的声音‘一鞠躬…’…
我们跟随郭老板来到左手边的其中一间办公室,见到了这殡仪馆管理停尸房的主任。
“你们要看十四号柜那女尸?”主任吃惊的问。
“是啊…”这主任的反应令郭老板有些紧张,勉强笑了笑。
郭老板毕竟是娟娟尸体的责任人之一,但也费了不少唇舌,那主任给馆长打电话汇报,最后才勉强同意。主任叫了好几个身强体壮的员工,手上拿了钢管铁棍,这才带领我们去停尸房。虽然我表面很平静,但心里却有些紧张,这种紧张不是出于对尸体的恐惧,而是由于眼前这帮人的阵势…
一行人浩浩荡荡像打狼一样,沿着小路,来到这殡仪馆的后院。放眼望过去,是一片全封闭式的平房。只有一座房子有窗户,应该就是死的那个老头儿原来所住的。
经过那屋子时,我透过窗朝里看了看,黑乎乎的。
来到一间停尸房的门口,主任打开门,我们便先后小心翼翼的走了进去。里面很冷,往骨头缝里钻的那种冷,光线非常幽暗,靠墙是成排的停尸柜。每个柜上都有序号,并且贴有死者的名字,性别,年龄,以及死亡原因。
来到‘14’号柜前,只见那上面写着‘李娟娟,女,28岁…’没有死因!…正对这柜子没有停尸床,看样子移走了…
主任打开柜门,两个员工同时用力,‘吱吱呀呀’把尸体给拉了出来。雨馨紧张的躲在了我身后…
我看进去,只见里面躺的这具尸体一丝不挂,十分难看,微张着嘴巴,已经开始缩水氧化了,皮肤皱,黄里透黑,**像是两只瘪瘪的蔫茄子…这就是那娟娟了,从喉部一直到小肚子会阴那里,是一道长长的刀口,缝合的歪歪扭扭的,看来解剖过…
停尸房的气氛相当紧张,几个人都连大气也不敢出。那郭老板像得了中风一样,浑身都在打摆子。
忽然,我现这娟娟的大腿侧面,隐约好像纹有什么东西,心里一动…由于光线太暗,根本看不清,我把手机掏出来照着,腰一弓就把头往停尸柜里探。
“你干嘛?!”那主任一把将我拉住了。
“没事,我只是瞧瞧,放心,我不会动她…”
我挣开这主任,把头往里一探,仔细分辨,只见那根本就不是纹的什么东西,而是一张折叠起来的市的收银清单!
“哎哎,你干嘛,不是说了不动她的么?!”
“这是什么?”
我把那张清单从尸身腿上揭下来,直起身,冷冷的说。
“这…”
这主任愣了,所有人都愣了。
这张清单看着很新,小心翼翼展开,当先几个字跃入眼中,‘xx购物广场’…是我市最大的那家市,就是当初送两个婴灵去投胎时,我所待的那家肯德基店的旁边。
下面是购物日期,‘2oo6年x月x日…’,前天晚上的…
我急忙看向清单上所记录的选购商品…看起来,全是些孕妇吃的营养品…我的心里就像被塞了块冰,猛的一凉,不可思议的看向棺材里这具女尸,我的眼前出现这样一幅可怕的景象…
前天晚上,这女尸,也就是李娟娟,推开停尸柜的门,从里面爬了出来,走出停尸房以后,她穿上衣服,去了闹市区的市。在市里,她像个活人似的来回走动,并且选购了一些营养品…
“阿冷。”雨馨忽然道。
“嗯?”
“那…那家市…”雨馨声音有些变调。
“怎么了?!”我急忙问。
“晚上十一点时候根本就不营业!”
我猛然间恍然大悟,再次看向清单上的收银时间,23点15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