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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庞大的地下洞厅的体积,比我们以前碰到的那几个洞厅加起来都要大上许多,东西长南北短,我们几个默默地向左右分开走去。过了一会儿,大头喊了一声,“这里好象有路。”几个人同时转向右边。一条小径在西侧的高高洞壁上,这边没有阳光照过来阴暗了许多,走到近前才能看出来这条石壁上的小路有着人工砍削修筑过的痕迹,小路曲曲弯弯地通向洞壁上大约五六米高处,看上去隐隐约约还是个山洞。这洞厅四周除了这一条通向上面的小路,再也没有其它的出口。
众人这可犯了难,不论是向回走还是从那条小路上去都是在撞运气,顾光明甚至说就待在这儿等,守着这一点阳光不愿意走了。
张选最后决定,先在这个天坑洞里点燃求救用的化学狼烟,不过现在有人看到我们狼烟信号的希望却很渺茫,这一带几乎没有山民,我们和老林他们分开也还不到一整天,老林不一定会意识到我们正遭遇到困境而刻意地来援助我们。所以不能在这儿干等着,天窗距离现在我们的位置垂直下来算,大概只有几十米,证明这里离地面并不很远,而且既然发现人造的石径,不管建造年代多久远,正常来说,山洞口应该就在不远,毕竟不论古人有多高的技术,也不会在他们够不着的山洞深处去修这么一条方便上下的小径攀岩玩,继续向前走极有可能出现真正的山洞出口,而且我们可以一边走,一边在沿途标上简单的路标,实在不行再退回来,还可以守着这个天坑洞等待救援。
虽然张选的分析很有说服力,众人仍然显得无精打彩,这种费尽千辛万苦追索到了阳光,却又不得不远离,必须重新走进黑暗面对现实的状况,心理上并不好承受,但谁也都明白,这是现在唯一理智的选择。张选先捡起一块有棱有角的石头,在南面光滑的洞壁上刻画了一个大大的箭头,朝右指向我们要走的西面洞壁,随后在笔记本上撕下一张纸,匆匆写了几个字,估计大意是受困于此,向箭头指着的方向接着找路之类,然后用石头压在画的箭头正下方。顾光明看罢,也跟着捡起一块尖尖的石头,生怕张选画的箭头不够清晰,沿着划好的痕迹使劲多划了好一阵,想了想,又摸出一个红色的打火机,放在下面的纸上,远处看去,倒也分外醒目。
等到顾光明的画蛇添足完工了,张选让大家把东西都收拾停当准备出发。我们每个人都有一整套探险求生用的装备,所以现在我们手中的化学狼烟一共倒有四罐,张选嘱咐我们的都不要打开,以后说不定还有用处,说着打开了他自己手中的那一罐,橙红色的烟雾很浓,冉冉向上升,在高高的顶部漫延,遮挡了阳光,慢慢冲着洞顶的天窗飘去。
几个人默然跟着张选,恋恋不舍地攀爬上西侧洞壁的石径,沿着之字形的路一步步接近了石洞,这洞口很大,和自下而上的观感完全不同,站在洞口望进去,洞内一片漆黑。我忽然想起了一句电影的台词:向前一步,是地狱,还是天堂?
从相对明亮的天坑迈步走进漆黑的洞里,尽管张选打开了手电,我们的眼睛还是适应了好一会儿才微微能看见前方,张选叹道:“走吧,接着往前走。”
一边适应黑暗,一边缓缓地前行,脚下出乎意料地平坦。没走出多远,张选“咦”地一声停住了,顺着手电光的方向,正前方在这个角度看已经没路了,一条笔直的阶梯却直通向下方。
“怎么办?”大头问道。张选倒是干脆利落,“下!”
能够发现人为刻意开凿出来的阶梯,总是比不知头尾的原始野洞亲切,而且每个人心里想的也都差不多,不管是天坑洞壁上直通这里的小径,还是眼前这道向下的阶梯,都可以明确的佐证不知哪个时代的先民曾经在这里大量的活动,也许离出口真的不远了。
顺着石阶向下,走上几步就感觉这石阶修的异常平整,每一阶的宽窄和脚掌的长度差不多,走起来比原来底部高低不平的山洞省力了很多。越往下走越是心惊,这石阶连绵不断,似乎永远没有尽头,难以想象古人修这么一条阶梯的目的是什么,如果不是仍旧处在被困的窘境,恐怕我们几个又要叹为观止一番了。我们不断地沿着阶梯向下,再向下。时间在变,空间却好象没有一点变化,一条向下的不知尽头的阶梯,走多远都是如此。周边的环境简单和单调到让人反胃,连向下的角度都自始至终没有什么改变,我活动着脑子在琢磨着它的不合理性。
按照固定的角度将这条阶梯修的如此之长,起点和终点在横向距离上就会拉的非常远,而不仅仅是高度的不断降低。我知道这有点胡思乱想,可这确实有点不对劲儿,这样一个工程不管多庞大,暂且也不考虑它的目的,可修的不管多高,将长度变得这么长,肯定不符合逻辑。
这就好象一栋摩天大楼的楼梯,它是不可能从一楼一路倾斜着直通到几百层。正确的方法应该是上升到半层的楼梯间,然后折过去再上升。或者象灯塔,螺旋转着上下。忽然想到这一点,我感觉到我们真的好象在盘旋着向下,向前的走向和灯塔螺旋楼梯类似,只不过环绕的范围非常巨大,很难察觉,便开口说道:“这好象是一条螺旋型的楼梯。”
张选闻言率先停下来,狐疑地用手电光照着四周,这一路过来没有任何的岔路,我们正处在一条向下的人工巷道之中,巷道顶部三米多高的样子,左右的宽度三四个人可以并行,除了脚下的阶梯,四周的洞壁并不光滑,凹凸不平,张选说道:“先休息一会儿。”
几个人就地坐下,张选却站在阶梯中间,让我们把手电都打开向前直照,几道光立刻汇成了一道,笔直明亮地射向前方。“果然是螺旋型,”张选吁了一口气,“光是直射的,能照到的最远处却明显偏左,说明我们正在向右绕行这条螺旋通道,还真是不太容易发现。”
可就算知道了我们正顺着一条巨大的螺旋型通道下行,似乎隐藏着什么阴谋,也是没有任何意义的,我们的方向只能是向下继续前行,或者掉头回去。这种感觉其实透着一点诡异,就好象你盯着早餐桌上仅有的一杯牛奶,明明知道哪里不对劲儿,要么你倒掉饿一上午,要么不管三七二十一喝下去,其它一概无从选择。
时间已经是中午了,我们几个吃了点东西,也不用张选多说,每个人都吃得很仔细,也不敢敞开胃口,我拿出最后一个面包,想了想感觉舍不得又放了回去,吃上几口压缩饼干,然后喝上一大口水,将就着解解饿吧,要真的把给养吃干净了,恐怕手里没粮,就不仅仅是心里发慌那么简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