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存在的即是合理,尽管这接受起来很困难,众人还是慢慢从愕然诧异的情绪中缓了过来。陈瞎子长舒一口气,声音仍然不失沉稳地说道:“还是先看看中间的玉俑。”
一步步接近了玉俑,开始逐渐看清玉俑身上的一块块玉片,我心中的恐惧不由自主地一点点高涨,虽然前面遭遇了两具盗墓贼的尸体,按理说神经也应该大了一些,但那和接近玉俑的感觉完全不一样,我甚至在胡乱设想一旦这个人形玉俑突然跳起来,应该如何拉着白露一起躲避。
陈瞎子停了下来,道:“你们看看这玉片的颜色有没有什么异样。”众人一边摇头一边说没什么变化。陈瞎子点了点头,“如果涂了毒,玉片的颜色多半会发黑,看来这玉俑没什么问题。”随后把手轻轻放在了玉俑身上,从头到脚细细地摸了一遍。然后伸手顺着玉俑两侧腋下到了腰部,用手一扣一掀,玉俑的腰部向上就被揭了开来,连缀的玉片下盖了丝绸,还看不到墓主人的尸体。众人稍稍松了口气,暂时连尸身还没看到,不至于有什么危险。
我这才知道这缀玉俑和凯甲的原理差不多,上身是前后分成两片,在腰肋部用搭扣一类的东西系上,胳膊却藏在玉俑的里面,并不象金缕玉衣那样整体用金线连在一起,整个儿成了人形,但也是极精巧的设计。正在暗自比对之间,陈瞎子已经揭开了玉俑衣的前半片,顺势向上将连成一体,覆盖头部的玉片连缀成的面罩也缓缓摘了下来。
再将玉俑的下半身除去,墓主人的尸身完全显露了出来。从头到脚都用丝绸紧紧裹住,陈瞎子用手摸着一层层掀开,丝绸过了两千多年,已经脆化,用手轻轻一碰就一大片一大片地脱落。徐媛心痛地轻呼了一声:“可惜。”顾光明也跟着无比惋惜地摇头道:“的确太可惜。”
大头轻蔑地嗤笑一声,“靠,人家徐媛是考古的,你懂个屁。”
我不断猜想丝绸下会藏着什么,帛书或者一卷竹简?083和张义山各自认为这古墓里隐藏的终极秘密显然不同,如果结合起来,难道说史前文明创造出了让人长生不死的方法?又摇头否定掉,真有这样永生不死的办法,周元王也就不用死了,还弄什么劳什子的玉俑。
包裹尸身的丝绸层层被揭掉,一具枯骨一点点地显露出来,众人犹豫一阵,终究没见到周元王活蹦乱跳地坐起来,一直压抑的气氛终于开始轻松,凑上前去打量这具尸骨。我正诧异着尸骨旁边什么也没有,越走越近之际,陈瞎子却突然伸手一拦将我们几个人挡在身后,面色阴沉地说道:“不对,有一股子怪味,退后等等再说。”
众人齐齐一惊,和陈瞎子一道向后退出了几步,还没等脚步站稳,那具尸身却“噗”地自行烧了起来。
火势并不算旺,可着实吓了几个人一跳,眼看着整具枯骨在火光中慢慢化成了灰烬。徐媛惊道:“是磷之类的东西,一接触了空气就会自行燃烧。”
陈瞎子“嗯”了一声,道:“开棺以后,墓主人的尸体自燃或者用机关沉于地下的并不少见,大多是害怕后**害他们的尸身。”
我的疑问却不在这里,张口问道:“既然说周元王的墓里有秘密,怎么打开了玉俑什么陪葬品也没见到?莫非这具尸身不是周元王的?”
陈瞎子和徐媛同时摇头,徐媛道:“除了天子诸侯级别的墓主人,不管是陪葬还是合葬的都不可能用缀玉俑,缀玉俑是那个时期规格最高的,周人重礼,连出行的车马都有着几乘的分别,明显的僭越礼法是不可能的。”
我沉浸着迷惑了一阵,仍然百思不得其解,不管083项目组还是张义山,都不可能无的放矢,古时候墓主人最珍视的秘密往往伴随身侧下葬在棺内,什么也没有太说不过去。
顾光明这次和我想到一块去了,用手摸着鼻子,看着我缓缓地说道:“会不会因为张义山后来知道周元王墓里什么秘密也没有,所以他才不进来?”还没等众人说什么,又摇头自答道:“不会。要是真这样的话,张义山弄出机关空墓和藏宝图就没什么意义了,可究竟为什么要故意害死依照他的宝图,在民国年间进到这里的那两个人?”
问题不知不觉地又回到了昨天。对于张义山害死两个盗墓贼的目的,我们终究也没有想出一个能解释过去的理由,我刚要开口,却被顾光明一伸手阻住,然后自己低下头许久没说话,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你们想没想过有这样一种可能,”顾光明抬起了头,神情忽然严肃起来,一字一句地说道:“张义山虽然不知道什么原因自己不进古墓,可他后来留下这样一份藏宝图,都是为了让这两个人趟开一条进入古墓的通道留给后来的人,通道打通了,这两个人也就没了价值,必须得死。”
“打开通道?”大头接口说道:“张义山骗两个人打开通道要留给什么人来用?怎么被七十年以后才进来的我们捡了现成的便宜?”
大头的反诘顿时让顾光明哑口无言。我虽然觉得顾光明的猜测有些靠近真相,可再往深里想,不论如何都是前后的逻辑相悖,脑子乱糟糟的,本来周元王这座建在地下的陵寝已经够诡秘了,再掺和上张义山,更是复杂到了极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