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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时间上已经是傍晚,从昨天中午算起已经三十个小时没进食,幸好先前各人把自己的水壶都装满了水,喝几口还抵得上水份的消耗。众人各自小声说着话,都是互相打气的居多,默默有一搭无一搭地和我聊了几句,盯向旁边一直低着头看起来心事重重的张教授,忽然问道:“张教授,我总觉得您有什么事儿瞒着大伙儿没说。”
张教授先是一愣,然后缓缓点了点头,阴郁着说道:“我半辈子从事红山文化的研究,不知道你们听没听说过红山文化里未解的血祭之谜?”
“血祭”两个字我听得极清晰,不由暗暗倒抽一口凉气,众人一时都是惊骇和无比的茫然,明白张教授提到未解的谜团一定和眼前有关,气氛骤然间紧张起来。张教授眼睛微眯,沉思片刻,声音低低地继续说道:“我们昨天上午一起打开的那具船形棺,里面的尸骨并不寻常,我经手过的古尸无数,那具尸骨体表呈现的颜色、气味和碳化程度只有一种情况有可能形成,就是尸体在下葬前已经放干了血。”
张教授的语速很慢,说到这里略一停顿,默默截住了话头问道:“可是船形棺的表面漆料和青铜封棺钉并不符合红山文化的时代特征,应该是在悬棺群形成以后再放置那里镇邪用的啊?”
张教授摇头,迷惑不解的说道:“按说凭我的经验可以判断出那具尸骨的大致年代,但……这对我来说是悬在心里的一个疑点。至于另一个疑点……就是几个小时前我们见过的陶文,在山洞内暗藏神秘的祭祀地点在红山文化里并不鲜见,可我怀疑那个陶文代表的不是‘祭祀’的意思,而是……”
说到这里,张教授大概被卡住了思路,思忖了良久,“红山陶文或者说任何一种无法参照借鉴的原始刻绘图案,和我们已知古文字的形态差异极大,代表的含义只能依靠陶文本身多次出现的情况背景来尝试分析解读,这也是历史留存的陶文无法被直译的原因。刚才那个陶文符号是我第三次碰到,我跟你们说过,前两次在岩画和陶器上出现都伴随着宏大的祭祀场面,而我当时的犹豫,就是因为祭祀本身的特异,那是一种古老神秘的血祭仪式。”
“血祭场景在红山岩画和陶器上用类似连环画的叙事写实方式一帧一帧描绘出来,说这是未解之谜,因为它们和同时期出土的,狩猎捕鱼等等原始生活,还有简单的祭祀场景大相径庭,那种怪异血腥而且极其复杂的场面,说只是依靠古人想象力的艺术作品无法自圆其说。打个比方地说,就是用活人鲜血供养一种邪神的仪式,‘邪神’是我们当时发现那些图案分析时的借用说法,从陶画和岩画上看,它的形体酷似一只巨大的蜘蛛……”
我们四个人听到这里几乎同时瞠目结舌,张教授一脸的沮丧之色,“唉,陈旭这些年一直跟着我,有时我把他当成半个儿子看待,我实在不愿意面对这个现实……那个陶文符号,我猜测可能和‘邪灵’之类的意思有关,所以我们看到的那个陶文符号可能是个示警,古人用碎石一层层故意遮盖的,很可能不是什么秘密祭祀地,而是一处他们认为不可解释的邪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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