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8.第138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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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南天状似无意的瞟了长子长媳一眼,再闲聊似的跟凤南泽说:“二弟,上次七星城主维护星河这孩子,有一半的原因是看在咱们凤家的面子上,你这嫡亲的大舅,不能不有所表示啊。”

心领神会的点点头,凤南泽说:“一会星河比赛结束后,我去跟星河道贺,顺便邀这七星城主跟铁家主一起吃个饭吧。”

凤非凡接腔道:“即是请客,就要诚心些。星河来了之后,还没去过家里,不如就请他们到家里吧。”

非凡老祖素来不管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今天会如此肯定不仅仅是为了拉拢铁星河,必然另有深意。凤南天若有所思的瞅了这位老祖一眼,又冲长子使了个眼色。

凤兰生马上站起来笑道:“那我着人先回去准备吧。”

七星城主维护铁星河是看在凤家的面子,却也是泼了上官家的面子。凤家如此作派,岂不是要让上官家难看?上官婉秋面色越发难看,却不敢像往常那样撒泼,佯作头痛先行退去。

赛台上,铁星河一剑快似一剑,已迫得上官枳到了赛台边缘。观众席上辱骂上官枳的话如雷声袭来,激得他血气上涌,面对繁星般的闪闪剑光,他分不清虚实,干脆不管不顾,一招“横扫千军”,长刀拖出一道耀眼的刀芒,瞬间破开了星星点点的剑光幕,与此同时,他的身体出现筛孔般的剑洞,溅射出血花朵朵。

铁星河一直是仗着剑法精妙刁钻占据上风,硬碰硬绝对要吃亏,对方骤然改变打法,弄了他个措手不及,仓皇退出半步,耀眼的刀芒已拦腰切来。

几乎能看到上官枳狞笑的脸了,铁星河的身体猛的下滑,堪堪从刀芒下滑出去,右手肘在地上一撑又猛的上扬,手腕勾成一个诡异的姿势,挺剑直取上官枳的腹部,右脚曲起再猛的蹬出。

“啊——”上官枳的惨叫声响起时,身体已砸在赛台外的防护网上。

凤家看棚内,凤非凡站起来说:“下面的比赛也没什么看头了,我走了。”

非凡老祖还真是专为铁星河而来呢!凤南天心念一转,笑道:“晚上,我送星河跟贞儿来陪老祖宗说话解闷吧。”

“兰生这几个孩子看着也出息了,一块领来吧。”

“是。”凤南天笑着应下,心中的猜测更有谱了。待凤非凡去后,凤南泽接了炎潆雪姐弟过来,他点了凤海生等几个嫡系后辈的名儿,让他们在晚宴上作陪。

直肠子的凤海生小声嘀咕道:“铁星河真是一朝成名天下闻啊。以前在七星城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窝了二十来年都没人记得,现在倒好,连我们都得给他当陪客了。”

凤海生的母亲屈氏暗中掐了儿子一把,低斥道:“哪来那么多废话,真是个没脑子的,你沾了星河的光得了好处,还不晓得。”

呷了一口香茶,凤南天悠然道:“弟妹,你嫂嫂身体不好,常年卧病在床,府里一直是兰生媳妇在打理,但那孩子性子毛燥,处事难免失当,需要磨炼。我看从今天起,这府内的事务,就交给弟妹打理吧。”

凤南泽忙道:“这可使不得。凤家还没有过这种先例。”

屈氏的脸垮了下来,炎潆雪上前挽住她,笑道:“贞儿倒欢喜是舅母在凤家管事呢。”

凤家人都不好在这件事上置喙,却不想炎潆雪会明确表示支持屈氏作内当家。凤南泽反对不是,赞成也不对。倒是凤兰生反应挺快,笑道:“贞妹,还算你给表哥面子,没有再说如果表嫂管家,你就不再登凤家大门了。”

“我就是这意思。”炎潆雪的直率让凤兰生的笑容都显得有些牵强,毕竟上官婉秋是他妻子,也是他儿子的母亲,贬低了她,他的脸上也无光。

“这丫头还真是像她娘小时候,心地好,嘴上却不肯饶人。”屈氏适时插进来说笑,化解了有些尴尬的气氛,又亲热异常的拉起腼腆不语的铁星河:“几年不见,星河成大人了。舅母倒是记得小时候,你带着海生爬树掏鸟窝的淘气劲儿呢。”

凤海生小声嘀咕:“我比他大,就算是爬树掏鸟窝,那也是我带他的好不好。”

陌生的感觉消失了,铁星河抿嘴笑道:“你那时候胖得跟冬瓜一样,要不是我帮你,你连鸟毛都摸不到。”

大家都笑了起来,一派乐融融的温馨场面。炎潆雪也在笑,哪怕明知在凤家亲情相比利益显得更苍白无力,之所以能得到凤家人如此对待,也是基于她跟星河有利用价值。

接下来的比赛,相比铁星河以弱敌强还胜得那么漂亮的那一场,都显得逊色多了,不仅凤家看棚少有人关注,在场观众的话题大多还是围绕着铁星河。

铁星河被一帮凤家年轻人围起来的时候,炎潆雪移步到凤南天身侧,悄声道:“您老又利用了贞儿一次哦。因为不愿意让上官婉秋在凤府揽权,您上回才会放任贞儿在凤府大门口羞辱她而不问责,今天,又是借贞儿跟她有矛盾,当众夺了她的权。兰生表哥还生怕别人不明白,特意把那天贞儿说过的话再当众点明。从而封堵了上官家和王后在这件事情上对凤家可能有的质疑,但却让上官家跟王后更敌视贞儿。”

示意炎潆雪在他身侧的空位子上坐下来,凤南天笑斥道:“那你在乎么?”

“贞儿有几斤几两重啊,哪敢不在乎那种庞然大物的敌视。”

“所以呢?”

“所以,贞儿跟上官家的过结难解,和王后也是誓不两立了,就更不能得罪凤家。至少,在铁氏族人的安全问题上,希望得到凤家的关照。”

“你准备干什么?”凤南天饶有兴味的问。

“贞儿什么也不干,带着灵马群回迷雾森林去。”

“你准备单方面毁约?”

“交易是燕鹏举跟我敲定的,现在不仅我在王宫险些被害,就连他也被贬为庶民。我想,我应该可以理解为是把持朝政的王后上官飞燕准备单方面毁约。”

就知道这丫头吃了亏不会一点反应也没有。凤南天的笑容更盛:“你不怕迷雾森林的权属文书被收回?”

炎潆雪慢悠悠的反问:“没有那些纸片,谁还能那个本事把迷雾森林抢走么?”

“走吧,这比赛真是越看越乏味了,咱们回家去。”凤南天笑着站起来出了看棚,有资格参加今晚凤府午宴的人都跟着走了。

凤府午宴,到了两拨不速之客,一拨是顾重山跟顾明哲叔侄,外加那总是和顾明哲秤不离砣的燕鹏举,另一拨则是上官默父子,本来其乐融融的酒宴气氛变得极为怪异。

顾重山是为铁星河而来,开口就要收他为亲传弟子,弄得铁星河啼笑皆非:“貌似我们这是头一回见面,对您,晚辈除了知道您姓顾,名重山,此外就一无所知。”

以性格火爆著称的顾重山这时性情好得出奇:“没关系,你有的是时间了解为师。”

这就自称“为师”了,脸皮真是厚得可以,铁星河丢了个白眼过去,欲要口出不逊之言,炎潆雪插了一句:“顾家难道也可以收外姓弟子么?”

燕鹏举不避嫌的凑到炎潆雪耳根边说:“狂人叔是乾谷内门弟子,才从师门回家不久,本来是准备在家族中挑选一个后辈做亲传弟子的,看到星河弟弟惊艳表现,家族中的精英子弟在他眼中全成了土鸡瓦狗,既不中看也不中吃。就连小顾子也被他骂了个狗血淋头。这不,一听说星河到了凤家,就巴巴的赶来抢弟子了。”

“顾前辈看得起,真是我弟弟的荣幸了。炎潆雪替父母敬顾前辈一杯,以表谢意。”敬了顾重山一杯酒,炎潆雪又道:“弟弟需要专心应付比赛,所以拜师的事情,请顾前辈容他在比赛之后再给答复。”

“是我心急了。行,就比赛之后,我们再谈吧。”顾重山明显有些失望,加上又不喜欢应酬,喝了两杯酒,就起身告辞,顾明哲跟燕鹏举也不得不随他离开。

上官默推开酒杯,酒意熏熏的冷笑:“凤家现在跟顾家联合起来,难怪不把上官家放在眼里了。今天婉秋就被警告要给休书她,估计要不了多久,她就真要拿着休书回娘家了。”

凤南天不动声色的答道:“上官兄喝醉了。”

上官离起身施礼道:“父亲确实喝多了,凤伯父,小侄先送父亲回去了。”

目送上官离父子的背影消失,凤兰生自言自语道:“这小子转性子了,居然就这么走了?”

炎潆雪感觉到哪里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

宴终席散,凤南天命凤南泽送铁家主与七星城城出去,自己领着余者去见非凡老祖。听说是要去见王城第一高手,炎潆雪跟凤家子弟一样都挺兴奋的。

出了花厅门向南去,一路花竹掩映,极其幽奥,空气中竹木清香与花香浮动,远近亭缀石端,曲桥下流水淙淙,令炎潆雪的心情无形中松懈了下来,注意力被凤家表兄弟们对非凡老祖战绩的精彩描述吸引,渐渐的,她从与凤南天并排而行的位置落到了末尾。

在天翰王城这一方小小的天地之中,凤非凡缔造的是一个不败的传奇,挑战不管是来自过江强龙还是坐山猛虎,他都未尝一败。很多人都说,放眼整个天芒大陆,除了那些大门派之中隐世不出的老怪物,同辈之中他是当之无愧的第一人。

炎潆雪最好奇的是凤非凡超强的恢复力,在她的感觉当中,凤非凡简直就是个打不死的小强。受了再重的伤,哪怕是筋脉俱断,三个月后他也是活蹦乱跳的。照这种说法,应该是凤家有起死回生的灵药,可凤兰生又非常坚决的告诉她:“就算世上有起死回生的灵药,凤家也没有,非凡老祖也更没有吃过。他完全是靠自己的毅力恢复。”

受了筋脉俱断的伤有毅力就能恢复?炎潆雪出于礼貌没有反驳。在她想来,这是凤家子弟神化了非凡老祖。暗自笑笑,她将视线移开,不经意间落到前方弯道边香楠木。

一丝警兆从心底升起,这是长期生活在丛林中形成的一种本能,她猛的大喝:“有敌人!”身形如烟般穿过人群,挡在跟凤南天并排的铁星河面前,圆月弯刀也同时急旋而出。

香楠木下一名家仆抱着扫帚垂首而立,在炎潆雪出声同时,他的手里出现了一个黑乎乎的管状物,一篷蓝烟从管口喷射出来。

“暴雨破灵针,快退!”凤南天惊吼一声,右手朝后猛劈一掌,击向身后的凤家子弟,左手抄起铁星河身形疾闪。

暴雨破灵针号称灵王之下难挡,凤家子弟如燕子乱飞逃窜到远处,凤南天落足之际看了一眼,见他们安全了,心下稍安,再回头来看炎潆雪被笼在青烟之中,只急得眼冒绿火,“贼子,尔敢!”一声暴吼,他遥遥的劈出一道赤芒闪烁的凤头刀。

香楠木下那名家仆返身欲逃,刚扭转上半身,凤头刀就劈了下来,一刀两分,他的身体被砍成两半,却没有鲜血溅射,残尸未及倒地已在闪烁的赤芒间化为两截黑炭。

一切变化只在眨眼之间。

这时,笼在青烟里的炎潆雪又到了生死交关的时刻,密密麻麻多如牛毛的银针,或扎在她身上透体穿出,或钉在一旁的石上,或钉在树上,地上,针落处,莫不焦黑冒烟,花草纷纷枯荽,那棵活了数百年的大树也像陡遭**摧折落叶纷纷,树干急剧皱缩。

如此剧毒,就算是灵尊怕也要殒命当场。如潮的眩晕感上来,“要死了么?”她无力的闭上了眼睛。除了对亲人的留迹与愧疚,她还有着浓浓的不甘。

不,长生天赋予的使命没有完成,我不能死!无所不能的长生天也不会让我死!

信念真是个说不清道不明的玄奥东西。一念既生,意识沉入黑暗,炎潆雪体内的真气却自行运转起来。

圆月弯刀失去了控制,咣当坠落。

“姐!”铁星河惊痛交加,纵身前扑,又被凤南天拽回来,告诉他:“你姐还没死。”

孪生子的感应非常玄奇,铁星河心中升起从未有过的惶恐,比上次姐姐在王宫遇险时更甚。痛急之下,他口不择言的吼道:“你想看我姐死吗?”

浑不在意铁星河言出不逊,凤南天惊奇万分的望着站立不倒的炎潆雪,百思不得其解:“她明明没有灵王的实力,为何在暴雨破灵针之下不死?”

远处,凤兰生狼狈的从花丛中跳起来。暗杀在凤府重地进行,还险些得逞,刺激得这位温文儒雅的凤家少主发了狂,全然忘了自家老爹在场,径直下令封锁凤府,并亲自带队搜查刺客同党。

凤南天愕然,同时又欣慰不已。以前总觉得长子没有魄力,看来自己还是看走了眼。默许了长子越过自己发号施令,他专心观察起炎潆雪的状态。

隐居的凤家老辈们纷纷过来,震怒之余又为炎潆雪的表现震惊。她在凤南天这位灵尊发现之前示警,又在被暴雨破灵针击中没有立毙当场,她修炼的是什么玄奥的功法?

清除暴雨破灵针遗毒的药液送来,暴雨破灵针涉及的范围内都被清洗一遍。炎潆雪也被冲得全身湿淋淋的,泼到身上的解毒药液,就像是压倒驼驮的最后一根稻草,她一直弯曲不倒的腿终于支撑不住身体的重量,歪向一旁。

四周的凤家长老们纷纷出手,竟将炎潆雪虚托起来。气息接触,他们都感应到她体内有一股奇怪的能量在运转,不由得起了试探之心,却不想,他们的灵力探入,却跟泥牛入海一样,消失在那运转的能量里。

讶异之下,加上也觉得对炎潆雪没有影响,凤家众老都没有停止试探。半晌,都纷纷收手,相顾愕然。就连实力最高的凤非凡也是一脸错愕:“这丫头的修炼功法好邪门!居然能吸收外来灵力?她的师父真乃神人也!”

凤非雾不解:“大陆上没有听说过相类似的高人啊。”

“到了这种境界,谁还在意那些身外虚名。”凤非凡为胜名所累,名利之心早淡,自以为炎潆雪的师父是一位淡泊名利的世外高人。

众人找不出更合理的解释,都接受了这个说法。原本对于凤非凡提出要带铁家兄弟去凤家秘境地火极渊的事有看法的,这时都没有了意见。

将凤府搜了个底朝天,依然一无所获,一为泄愤,二为震慑,戾气难消的凤兰生打杀了一批管事与侍卫,弄得凤府内一片腥风血雨,人人自危。连平时走得近的兄弟们都对他生出敬畏之心,同行之际都自觉的落后半肩。

被长老们召进家族议事大厅,凤兰生脸上的戾色已消,只是较平常冷峻些。凤家众老却明显看出同来的年轻子弟进退之间都以他马首是瞻,觉得他开始有凤家年轻一辈领军人物的气度了。凤南天想得更远:看来这小子只是在找一个合适的时机立威。

来到南墙下站立的众老面前,凤兰生跪地请罪:“兰生无能,没有发现刺客同党,只查明刺客是凤玉芙的丈夫王永林,十天前越狱,暂时不清楚如何潜入凤家,也不清楚暴雨破灵针的来路。”

当着后辈,虚托着炎潆雪的凤非凡一点面子也不给凤南天留:“这责任在家主不在你。你们随我去地火极渊,这些事情就交给家主处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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