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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胭脂铺面走出时,白浅欢就已然被掉了包。而真正的她,则在店铺内重换了女儿装,在冰琴与王想成功吸引了那几条‘尾巴’注意后,她则以轻纱覆面,悠然悠哉地走出店铺。
没了‘尾巴’,白浅欢行动起来自然就轻松惬意得多。她不再只专注那外表看上去光鲜亮丽的街市中心,而是走进了一条条狭窄僻静的巷子。
一面走,她一面在心里暗自忖度:就算徐文清有心想要掩埋一些真相,也未必就做得如此彻底。甚至她这一个时辰地游逛下来,不曾在城中发现一个‘衣衫褴褛’的百姓。反倒个个衣着光鲜,且丝毫不像受灾的样子。
为什么会这样?难道说徐文清一听说他们要来,就已经先一步将受灾的贫苦百姓全数转移到了别处?
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测是真是假,白浅欢佯装成外来之人,走上前去与一位正在买菜的普通妇人攀谈起来。
“这位夫人,我想问一下,听说荆州城近日来旱情严重,以至天地颗粒无收,有这回事吗?”
那位妇人根本不理她,却似有意躲避着她的问题似的,菜也不买了,匆匆就朝着白浅欢相反的方向走去。看那行色匆匆,好似她是什么‘毒蛇猛兽’一样。
奇怪!太奇怪了!
白浅欢接下来又陆续问了三个人,情况与询问那位买菜的妇人时基本一样。每一次听见她的问题,被问之人都飞速逃开。不信邪的她,干脆走入一家酒肆。通常而言,酒肆这种地方都是信息传播的中枢地带。往往来这里的人,会在酒足酣畅之时,‘不自禁’之下散播出一些讯息。
然而,她坐在偏僻的角落已经整整过去了一炷香的工夫,甚至一壶茶都快要喝完了,却是连一丁点有用的讯息都没能听到。
辛苦了大半晌,却是一无所获,白浅欢难免会有些失落。正待她要放弃,回去与夙亦宸相商下一步怎么做时,经过一条长长的巷子口,她却目睹了让人胆战心寒的一幕!
是婴孩的啼哭声吸引了她的注意。待她循着啼哭声看过去时,就见一黑脸壮汉高高举起襁褓包裹的婴儿,看那架势,分明是想要摔死那个婴孩!
白浅欢心头猛然一颤,一丝犹豫迟疑都不曾有,她急忙跑向了那个黑脸壮汉,想要阻止这一惨剧发生。
就在她尚未跑出几步的时候,一个蓬头垢面的妇人突然从深巷里一家门户中冲了出来,哭喊着扑向壮汉:“当家的,求求你别摔死我的孩子,那也是你的孩子啊!”
妇人的哭喊声惹得壮汉一阵心烦意乱,黝黑的面孔透出了几分烦躁之意:“不摔死,他也会活活被饿死。我不想看着娃再活受罪,就让我了结了他吧!”说着,再次把包裹在襁褓之中的婴儿高举过头顶。
“不!”
妇人撕裂般的喊叫声在长长的深巷里回荡着。明明深巷里有不少人家,奇怪的是,却没有一个人出门来看看外面发生了什么。大家就像是商量好似的,都是门窗关紧。
妇人猛然扑跪在壮汉脚下,用力抱着他的双腿,哭喊着对他不住摇头:“当家的,不要啊,我求求你。这是我们唯一的孩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