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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州知府那脸一凛:“这是什么话儿?”
玉堂春合了衣裳,脖子一梗:
“什么话都不打紧儿,大人若是真心喜欢奴家,就一顶轿子把奴家接进府里去,也跟您那些个夫婿们一般让人好茶好饭的伺候着,不然,也不用再来了,就让玉堂春在这儿烂泥里让人作践死了才好!省得****替大人操着一颗心,还处处让人埋汰!”
胡跋眼见玉堂春又开始说什么死死活活的话,心里一软,贴过去软言道:“你今夜依了本官,明儿就差人给你拿来?”
玉堂春将胡跋再度一推,横了一眼儿,起身故意一面更衣,一面道:“大人也是个读书人,难道不曾听过那‘明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的话儿?还是故意又来哄奴家?”
胡跋吞吞口水,忍不住整个人又贴过去,一面毛手毛脚地混摸,一面低低道:“这不是……没带在身上,不然让白总管回去拿……你……”说着,胡跋要将玉堂春往那椅子上压去。
眼见就要得手,不料玉堂春欲迎却拒,把人都撩起了火气,他最后关头却硬生生将那胡跋推开了去:
“这像怎么回事儿,好似偷鸡摸狗的,大人您拿出奴家的卖身契来,奴家就是您的人,要怎么的,奴家还能不依你?躲在这地儿偷偷摸摸的,莫怪苏州的百姓混说,就是奴家这半年也瞧着不是个事儿!要就要,不要就不要,得手了又推说明儿,我玉堂春难道还不如那等花街柳巷的男人不成?”
“你到底要如何?”胡跋急了。
玉堂春滑下最后一件单衫,抬眸:“奴家要奴家的卖身契!”
胡跋上前欲缓和两句,不料玉堂春退了一步:“奴家不想再不明不白地跟着大人,做着人人轻践的野鸳鸯了!”言罢,玉堂春转过身,一副吃了秤砣铁了心的模样。
胡跋毕竟是个要面子的女人,男人小小闹闹,她可以宠着,但……这么没完没了的来,她也是有脾气的,当即也不管玉堂春那身上有没有衣物,踢开门就自个大敞着门扬长而去,末了喊了一声:
“惹恼了本官,仔细让刘家把你再送别人了去!看谁还来迁就你!小小戏子……也不知转了多少手,本官宠你两分,你还不知天高地厚了!”
玉堂春刚才那股子倔劲瞬间好似奔溃一般,瘫软在椅子上,然后从脚到头止不住的颤抖,不是紧紧咬住的唇,渗出丝丝红丝来,北堂傲都要觉得他是不是有什么先天疾病。
“班主!”赶紧着进来合上门,为班主挡住满身羞涩的莺哥,紧着上前,为玉堂春披上夹衣,“何苦逼得这么急,明明……半年都……都挺过来了!福娘也死了不是么?”
玉堂春却不说话儿,仍旧两眼恨恨地瞪着一个地儿,不说只言片语,莺哥的泪就滚滚落了下来,啜泣道:“都是我姐一时糊涂,不然大哥也不会……苏姑娘也不会……”
“别说了!”玉堂春大喝一声,“过去的事儿提她做什么?有用吗?”质问的眼底是刚才那般羞辱也不曾有的泪花在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