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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书马头不敢超过北堂傲,他单手勒住马的缰绳,一手执着马鞭指着那群家仆,趾高气扬地大声呵斥道:
“还愣着作甚,国公大人来了,胡知府怎不出来接迎?难道还要我们大人去迎接她不成?”
家仆一时也不知怎么了,一个个吓得赶紧去禀报,只说外面有个自称国公的大人,要见知府大人,还把他们付的匾额连同大门都给砸了。
胡府的家眷们也不知是什么大祸临头,纷纷吓得鬼哭狼嚎,一个个抱头鼠串,还有人赶紧收拾家当要夺门而逃,这叫一个乱啊,幸得那胡跋正夫是个大家出身,耳听这话,又问来人多少等语。
家仆说只主仆二人,口气十分狂妄,貌似正在气头上,好似是什么事儿得罪了他!
知府相公再一问,一听是个男人,当即想起那日胡跋拿出珍爱的金蟾折桂送人时的话来,吓得赶紧领着女儿女婿等人提着袍子就来见礼,一面命人悄悄去告知胡跋赶紧回来“闯祸了”!
外面北堂傲本就是一股子气气不过,待他砸了人家匾额,还把人家府上老小都惊扰出来时,他就心里十二分后悔,悔自己一个出了嫁的男人,怎得跟在家似的跋扈呢!这事要传出去,岂不是让北堂家蒙羞?
他的贤夫之名又从哪儿来?
弄不好悍夫之名倒会不胫而走……
但,祸事已经做了!
胡家相公虽不见北堂傲的样貌,但他见过多少人,但从北堂傲这马上的身姿,就知这是个马背上的武将,虽不知真假,但人家都说自己是国公爷了,难不成他还在人家气头上,要他证明自己是?
找死!
“苏州知府之内人吴氏见过国公爷!”
“苏州知府之女胡……”……
哗啦啦跪了一片,行三叩首见国公礼!
这一来,真把北堂傲诓在了马上不知要如何是好了,他总不能和人家上上下下说柳金蟾是他妻主吧?
身份泄露,柳金蟾还能在白鹭书院呆下去?
他当日为隐瞒身份,让柳金蟾慢慢适应他做得努力岂不是付诸东流了?
深感自己冒失的北堂傲,百般懊恼,然,错已经铸成,他还能如何?将错就错,将错进行到底呗!
骑虎谁还能轻易下来呢?
北堂傲一面懊恼,一面担心那边奉箭已经将柳金蟾接回去了,但……
眼前护驾相公引着众家眷三叩首后,已经起身开始静候吩咐了。
说什么?
说你家夫人胆敢带着本国公夫人吃花酒,泡哥儿?
这可是大周律明令禁止,不过……没被人真正执行的事儿——文人最会钻字眼,大周律明令禁止官员进青楼,然,却没规定官员不能设宴招歌舞伎助兴。
“胡知府呢?”
北堂傲不开口,奉箭就立在马上质问胡家相公。
胡家相公赶紧上前:“回国公大人,小人的妻主今日设宴请几个旧识,已经令人请唤了,即刻就来。”
接下来就是等待的静默。
北堂傲想说改日再来,又怕明儿这事被衙门大肆张扬,让人说北堂家的人张狂跋扈,不把衙门放在眼里等语,岂不落了人口实。
他等,约莫两刻,就听那边一阵马蹄声,然后一个圆滚滚的老太太屁滚尿流地跃下马,几乎急得一路滚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