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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自己家到就职的那所小学，步行的话大概二十来分钟——那是平常的速度。
可是叶歆怎么感觉，现在自己走着走着，怎么都还没有走到学校似的？
她的余光瞥了眼走在她身边的人，心里不知所措。
而走在她边上的宋梓睿，倒是神清气爽的模样，冬天冷，呼出的气都带着白雾，他深深嗅一口，体会这个有她同行的早晨。
他们两人之间看似无交流，可路过身边的人，都把这看成了一对儿。
穿着浅咖色厚夹克的宋梓睿，手插裤袋步伐潇洒，而身边的叶歆显然安静很多，芋色的风衣包裹着苗条的身材，气质淡然随和謦。
彼时，她已是二十七岁的年纪，可模样看着要比实际年龄小几岁，相比以前，多了一份知性的美。
宋梓睿比她高，偷偷看她的时候不容易被她发现，望着身边这一道纤瘦的身影，心里除了内疚，还会……心疼。
他们之间，蹉跎了太多的时光。
如果有人在十年前问他：宋梓睿，你觉得你会不会爱一个人爱很多年？
他想以他自己的性子，毫不犹豫地就会回答，不可能。
可是，偏偏，他用自己的经历证明了，原来，他也能对一个人十年还不忘记。
呵呵，他心里笑自己，有点苦涩，又有点庆幸，庆幸，或许一切还来得及。
对于叶歆来说，这段路很难熬，宋梓睿说要送她去上班，她赶不走，也不好显得太激动，没必要。
好不容易终于是到了校门口，她转身面对他：“谢谢你送我，嗯……既然来了这边，就好好玩玩吧，榕城的变化，还是很大的。”
宋梓睿点头，笑着说：“好，你进去吧。”顿了一下，又加了句：“再见。”
叶歆也轻声说了句“再见”然后就转身走进了校门里。
她不敢回头，一直走一直走，逼着自己，不能回头。
望着她进去了，宋梓睿唇边的笑意仍在。
再见——等会我们再见面。
－
中午放学的时候，叶歆跟个另外一个女老师一起走出校门的，正说话呢，目光抬起一扫，看到站在校门边上小卖部旁的人，一怔。
宋梓睿手里握着瓶汽水，看到等的她出来了，喝剩下的小半汽水不管了，直接搁在小卖部柜面上，然后朝她走来。
身边的女老师看到这情况，识趣地说自己先走了，留下叶歆站在原地。
“你怎么——”
上午是他送来的，这会儿中午放学了一出门口他还在，会让她瞬间有种错觉，这人不会一上午都没离开过这里吧？
可是她下一秒又推翻自己，怎么可能呢？
“我路过，正好听到你们下课铃声了，你不是说让我好好感受一下大变化之后的榕城？我觉得很多地方自己确实不熟悉了，需要一个地陪。”
宋梓睿笑着说。
他说得那么自然，好像事情真的就是那样，叶歆却怎么觉得有点怪……
“既然都碰面了，又是饭点，赏脸一起吃个午饭吧？”他尝试问。
叶歆手握着自己包包的肩带，不觉捏紧，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一切，完全都在她的预料之外。
“走吧，吃个饭哪有那么犹豫——”
下一秒，他的手握`住了她的手腕，带着她往前走，刚好一辆计程车路过，他招手拦下。
等叶歆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在计程车后座，而车子已经启动开离了学校门外了。
她听到宋梓睿跟司机交流说去哪条路，那是他们那年念高中所在的地方。
天很冷，冷得人懒洋洋地不想动，或许是因为这样，她才没那么极力要求下车，嗯，一定是的。
那所高中自然还在，校门都翻新了，下车后的两人，面对着校门口而站。
“这是我……第一次回来这里。”
当年离开榕城后，他就再没有回来过，因为有的东西，能不去回忆，就不要去回忆。
身边的叶歆不说话。
他很自动地长臂一伸，将她搂了过来：“冷吗？”
叶歆的心一震，抬头望他，顺便就是想要退开一些保持距离。
“我没什么意思，就是看着你穿少了，自然的举动，别介意啊。”
他笑着说，那么自然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