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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语气,简直就像在训一个不懂事理的孩子。
佟蕾:“……”
真是可恶,之前,他又没说让她该怎么叫,现在挑毛病,他是不是故意的啊……
她忍不住郁闷起来,有点生气。
欧鸢是个观察入微的女人,立马发觉了这个小姑娘那隐约的脾气,微微一笑,责起儿子:
“你这孩子,和媳妇说话怎么也这么重声重气的?你当你在部队训话啊……”
有吗?
辰况回想了一下,他已经尽量语气平和了,听上去还是像在训话吗?
唉,这习惯,真是改不掉了。
“蕾蕾,你已经和小况登记,是该改口了……”
何菊华走过来,挽住女儿来到辰家长辈面前——
她刚刚瞄了一眼,辰况和女儿站一处,一个高大,一个娇小,彼此表情清冷,一点也不热络,这哪像新婚夫妻啊……
她不由得在心里暗暗叹了一声。
辰况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不懂得怜香惜玉啊!
蕾蕾嫁给他,以后只怕会受委屈的。
做母亲的看向女儿时,不由得多了几分怜惜之色。
佟蕾哪知道母亲在想什么,她的脸在这一刻涨红了起来,好一会儿才叫了一声:
“爷爷,爸,妈……蕾蕾给你们问好!”
够规矩了吧!“
欧鸢一笑:“别客套了!”
“要的,妈,我和辰大哥没有和你们商量就拿了证,有点冒失,还请你们多多包涵……”
说着,佟蕾很有礼节性的鞠了一躬。
“别往身上揽责任。”
辰况走了过来,轻轻拥住了她,她的身子立即有点僵。
他权当没注意,径自说道:
“拿证的事,全是我的主意。”
他看向自己的父亲,目光直直,表明的那个意思,做父亲的哪能不明白。
辰砚和辰况一样,都是一个严谨自律的军人,看人的目光是苛刻的;而欧鸢呢,也是一个一丝不苟的人。
此刻,面对眼前这个新媳妇时,他们保留了心头某些情绪,见儿子这么维护之后,又对视了一眼,没有多说什么。
该讨论的事,昨儿在家里都讨论过了,今天他们不是来兴师问罪的。
如果真要问罪,也得先问罪自己的儿子。
现在结婚已是事实。他们心头虽有不满,又能如何。
最最要紧的还是把婚事早早办妥了才是正事。
“你们都是成年人,既然彼此决定要守一辈子,我们不发表意见。男女之间的喜好问题,我们干涉不了。只要你们觉得行那就行。来吧,看看这日子如何?不过时间上有点紧凑……”
欧鸢上前把媳妇牵过来,让她看看他们选的日子,四月二十三日,宜嫁娶,距今天不过半个月。
好快啊!
她看了一眼:
“这件事,你们作主。我没有意见!”
“好。那就这样决定了。东都那边老宅的新房,我来安排,琼城这边的婚房你们自己准备。阿况,你觉得呢……”
佟蕾终于知道辰况为什么会有那样一个性子了——全是家里养出来的,这位新婆婆说话的口吻,和辰况如出一辙啊……听着是在商量,实际上是一种告知。
“我会安排!”
“另外,关于彩礼方面。我们辰家比不上佟家富庶,只能像征性的给一些。菊华,对此,你有看法吗?”
欧鸢问。
“妈,一切从简!”
佟蕾突然冒出一句,引来两位妈妈睇视。
何菊华点头:“听你的。从简!”
这孩子不想成为众人议论的焦点。但是身为佟家离异的年轻小姐,再婚,嫁的又是这样一个人物,又怎么可能不被议论。婚礼也一定会受到关注,并且还会被人拿来作比较。
“另外!有一件事,我得说一说……”
辰万年站起,走了过来,瞄了这对新婚夫妻一眼。
“爷爷,您有什么话想交代你说!”
佟蕾一脸的恭敬。
辰万年对着佟蕾微微一笑:“这孙媳妇,我是喜欢的,打小就喜欢。不过,小况,既然要结婚了,那就找个时间带着蕾蕾和小督见个面。要是可以的话,我倒是希望结婚以后,让小督来琼城跟着你……”
“爷爷,小督还是让爸妈带着。我工作太忙肯定顾不上。至于蕾蕾,还得读书,他来这边,我们也没空照看他……只会忽略到他,对于他的成长,反而不好……”
辰况知道爷爷这样安排是什么意思,无非是希望小督有一个正常一点的生活,可是,他很清楚,自己没多少时间来陪他。这孩子一出生就是一个错误的存在。
辰万年没有再勉强。
佟蕾却头皮发麻起来,一想到自己成了一个十岁大孩子的后妈,浑身上下就起栗子啊……
三
这一天,辰家对外公布了喜讯,婚期定在四月二十三日。
就若佟蕾所预想的一样,婚讯一出,全国惊起翻天巨浪。
辰况不是普通人,他是空军部最年轻的领袖人物,更是东艾国刚刚上任不久的副首相。当前的局势又是极其微妙的。首相陷入昏迷,至今未醒,同时,万世却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危机,稍不留神,佟家几代人苦心经营的商业帝国,能在一夜之间,化为尘埃。
谁在打击佟家,有点政治头脑的都清楚——是顾家。
至于原因,那就不是外人所不知道的。
在这种情况下,谁敢和佟家搭把手,其结果,极有可能是一起被拖垮。
一般政治家庭是很难救佟家的。
有些业内人氏认为:
“当前的东艾,除了辰家有那样一种能力外,其他家族概无他法。可去年时候,辰家五少辰坦因为佟蕾而出了车祸,至今瘫痪在床,辰家和佟家的关系因此而蒙尘,如今,佟家被昔日的亲家所攻击陷入危机,辰家只怕会乐见其成,出手相帮,几乎不可能!”
偏偏出乎所有人意料的事,就这样不可思议的发生了:
辰况以婚娶佟蕾这样一个行动,有力的向世人表达了这样一个决定:佟辰联盟,坚若磐石,不可动摇。
无论外头传得如何惊天动地,
佟蕾都不管,她将自己关在皇家公寓内,静静的看书。或是去哥哥的房里,陪他一会儿,跟他说说话,盼着这个无声无息静躺着的男子,可以快点醒过来。
婚房,她还是陪辰况去看过了,她说就住在他现在待的这幢楼里就行,什么都是现成的,不用装修,也一定来不及装修,到时,换套床上用品就好……
辰况听着直皱眉:“这样是不是太草率了?”
他的小妻子,对于这桩婚事的态度,太过于淡漠。倒是他这个不怎么热衷结婚的人,在精心打理。
好吧,算不上是精心。
至少是用了心。
她轻轻说:“没关系!”
之前,她曾风光大嫁,结果呢,却是以惨淡收场。
辰况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什么也没有说。
这个男人本就不是一个喜欢说话的人。
公事除外。
私下里,他真的很少说话。
就如同这么些年,她虽见他很多回,可真正聊天,真正说话,估计没多少句。既熟悉,又陌生。
四
几天后——
中午,她吃好饭,正想回房查点资料,手机响了起来。
她查看,是辰况打来的。以前,她和他几乎从不通电话,现在他正一点一点渗透进她的生命里。虽然,他们通话的次数,并不多,但她能感受到。
等铃声响了五下之后,她满怀犹豫的划开,轻问:
“喂,有事吗?”
好几天了,自婚讯公布,他又开始忙着上班,他们没再见面。他忙他的,而她过她的。母亲见了,直摇头:这哪是什么夫妻?
新婚夫妻,不该这样的。
想当初,她和顾惟新婚时,整日就黏在一起,蜜似的。怀孕初期,本不该有房事,可他忍不了,一再的寻欢,后来都见红了。
为此,他们被母亲狠狠骂了一顿,说:
“胡闹。也不知节制,这是要闹出人命的……”
哪像这一次,冷冷静静,完全不像是已经结了婚的。
可她不介意,反而觉得挺好。
如果以后,他还能纵容她留在娘家这样过日子,那她会感恩戴德的。
不过想想是有些不太可能的。
“去换一件外出的衣裳,我在门口……”
辰况低低说,语气懒懒的。
佟蕾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裳,宽松的T恤,拖鞋,一副居家慵懒的样子。
“哦!”
她去换了一条长裙子,趿了一双凉鞋,拿了一个包包。
这时手机又响了起来。
她查看了一下,陌生来电。
也许是打错了。
她以前常用的那个号码,自从离婚,就换了,现在除了亲人,除了几个要好的同学,几乎没有人知道这个号码。
没接,她挂断。
一会儿后,手机又响起,还是这个号码,她不由得侧目了一下,接了:
“哪位?”
“我!”
那边传来了那个令她心痛而且憎恨的熟悉的应答。
她没有迟疑,挂掉,心,隐约疼了一下。
不想和他说话。
顾惟——这辈子,我们最好老死不相见。
彼时,顾惟就在达琳特宫外头,今天,他非见她不可,别以为挂了电话就能躲开他。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