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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蓁眼眶发涩。
一旁的严婷一直留意着她,关心的问道:“校长,你没事吧”?
“没事”,连蓁摇摇头,望向窗外,人虽然要走了,却感觉自己的心被遗留在这偌大的北京城里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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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机落地,连蓁在车上接到了泉泉好几个电话,她要回来了,孩子迫不及待的很,恨不得她能插上翅膀回到家里。
才上楼,泉泉早就将门打开,肖世瀚也在,和连翼、沈艺芝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聊天,见她回来后,微喜的站起身来。
“妈妈,我的礼物”,泉泉上前笨拙的提过她手中的行箱。
“小心点,别弄倒了”,连蓁被他着急的模样弄得好笑,“给你买了三套衣服和两双鞋,在箱子里,进房间再开”。
“妈妈,我爱你”,泉泉兴奋的亲了下她,然后吃力的托着行礼去了房间。
“你可算回来了,从下午一直念到上午,我耳根子都被他念坏了”,沈艺芝好笑的指了指肖世瀚:“家里的柜子坏了,正好世瀚会修,就让他过来帮忙修一下”。
连蓁充满歉意的看向肖世瀚,“真是麻烦你了”。
“哪里哪里,这只是点小事”,肖世瀚憨厚的摸了摸后脑勺,“北京舞蹈表演还顺利吗”?
“挺好的”,连蓁放下肩包,随口问道:“对了,你上次说的项目拿下来了没有”?
“拿下来了”,肖世瀚听到这个,脸上顿时露出喜意,“过几天就要签合同了”。
沈艺芝笑的合不拢嘴,“世瀚啊就是能干,我听说你那项目少说可以赚个几百万吧”。
“也没那么多啦,公司那么多人,还要分成”,肖世瀚谦虚的笑道:“不过赚个一百多万应该不成问题”。
“能干啊”,沈艺芝赞不绝口,然后对连蓁道:“你不知道啊,前天你不在,世瀚来我们家做客,那一手好菜做的棒啊,连翼那小子连碗底都给掏了”。
肖世瀚被夸得不好意思,连蓁听得颇为烦恼,好在泉泉没多久便换上了一条崭新的短衣短裤从房间里跑出来,“妈妈,你看我帅不帅”。
他踢了踢脚上发光的球鞋,连蓁历来知道他臭美的性格,连连点头,“帅帅”。
“妈妈,我再去把另一套穿给你看”,泉泉被夸得满脸兴奋,又奔回了房间。
连蓁不自觉的露出笑容,肖世瀚在一旁看得痴迷,又问道:“这几天也去北京景点玩了吗”?
“去了趟颐和园”,连蓁微笑的回答。
“颐和园是个好地方啊,我二十多岁的时候也去过一次”,肖世瀚立刻找到话题入口,聊起了颐和园。
连蓁有一搭没一搭的和他聊了半个小时,实在有些累了,打了个哈欠,肖世瀚忙起身告辞,“你也坐了那么长的飞机,我先回去了,你早点睡”。
连蓁送他出了家门,关上门后,沈艺芝又朝着她碎碎念了许久,无非是说着肖世瀚的好话。
最后连蓁果断的道:“妈,您以后不要再什么事都叫上肖世瀚和肖阿姨了,我和他不可能”。
“什么,你们前些时候不是还好好的吗,我们还一起去漂流”,沈艺芝一听炸毛了,“连蓁,这么好的男人你还想要怎么样”。
“我就是处了之后觉得我跟他不合适,我对他没有感觉…”。
“感觉,你都多大人了,还天天说感觉,感觉能当饭吃吗,能过日子吗”,沈艺芝缓和了口怒气,“好,世瀚要是不行,那就厉冬森,你当初不是跟他交往过吗,虽然他家里人是讨厌点,但他现在也一直在等着你”。
“妈,我求求您别总是一天到晚的念叨这事,我要是和厉冬森有可能,早几年我就同意了”,连蓁抬手制止与母亲交谈。
母女俩这场对话不欢而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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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连蓁回到艺术学校,四天没来,学校里积累了一大堆事情,中午十一点,连蓁教完舞蹈后,严婷过来说道:“校长,有位姓邓的女士说要见您,她说她是厉冬森的母亲”。
连蓁愣了愣,眉宇为难的
皱了下,道:“你带她去接待室,给她泡杯茶,我等会儿就过来”。
她换好衣服后,推开门走进接待室,邓玉彤坐在沙发上,穿着一条复古花纹的套裙,腰间肥硕,一头短发烫的蓬松,脸上画着一层妆容,可仍旧掩饰不住偌大的眼袋和皱纹斑驳的脸颊。
连蓁差点没认出来,已经有六七年没见过她了,记得当初的邓玉彤虽然丰满,可五官还称得上紧实,成日里趾高气昂,一副贵妇人的模样,现在的她看起来好像六十岁了,脸上虽然一如既往的高傲,但也掩藏不住的疲倦,其实也难怪,西城有钱人的圈子里也就那么大,她也私下里出去应酬时听人说过厉启原虽然没有跟她离婚,但早搬出去和外面养了二十多年的女人住一块去了,现在的邓玉彤经常一个人守着偌大的宅子孤苦伶仃。
她坐到邓玉彤对面,微微的同情她,“伯母,您找我有事吗”?
“我想你自己心里清楚,除了冬森,我还能找你干什么”?邓玉彤自始至终都打量着她,一身白色蕾、丝修身旗袍,姿态款款的进来,曾经她就知道这个女人是很美,不然也不会让自己儿子恋恋不忘,曾经,乔家破产了,她们孤儿寡母,她打心眼里瞧不起她,六年后,当自己老的不像样子的时候,她也变了,却是变得风姿款款,再加上她练舞出身,除了身材格外曼妙之余,也有一股寻常女人无法比拟的气质,说时候,邓玉彤在西城呆了那么久,到至今为止没有见过比乔连蓁更美的女人,现在西城的人,提起谁最美,首先挂在嘴边的就是乔连蓁的名字。
现在的她已经不是曾经籍籍无名的乔连蓁,整个西城里家喻户晓,也有人说她的孩子是自己的孙子,更有同事经常在麻将桌上说起乔连蓁和厉冬森大学那会儿交往的事,明里暗里的酸她错过了一个这么优越的儿媳妇,毕竟人家虽然上过电视,可也不是那些整日里抛头露面的明星,平日里连绯闻都跟她沾不上边,可她就是喜欢不起来,打心眼里觉得她就是个爱慕虚荣的女人,尤其是跟自己儿子分手后没多久就嫁给了申穆野。
连蓁刚才跳舞跳得累了,有点口渴,给自己倒了杯茶,茶还是学生的家长从云南那边带来的,格外的清香。
“乔连蓁,你到底想怎么样”?她那副淡然的模样,让邓玉彤开始沉不住气,再次开口。
“我跟厉冬森什么都没有”,连蓁温和客气的道:“您要来找我找错了”。
“你这女人…你到底有没有良心”,邓玉彤气得换了个姿势,怒气冲冲的指责,“为了你,我儿子六年没有找过女朋友,他三十四岁了,他身边的朋友孩子一个个都读小学了,到现在,他依然没有结婚的打算,你是不是非得把他折腾到四十岁才肯罢休”。
连蓁心里泛过丝愧疚,说实话,这么多年她对厉冬森是愧疚的,若说爱,她这辈子也就爱过两个男人,可当她和申穆野在一起时,她就已经彻底不爱厉冬森了,哪怕这个男人为她等了六年,而且她心里也总是疑心当年泉泉亲子鉴定的事和他有关,“我跟冬森也说过很多次,我也希望伯母可以劝劝他,比我好的女人多的是”。
“你以为我没劝过吗,可没用”,邓玉彤忽然红着双眼站起身来,“我也快六十了,这几年身体也不大如前,我不想自己死的那一天连自己儿子结婚都看不到,你要是恨我从前拆散了你们,我给你道个歉,或许我当初是做错了,不该拦着你们,我现在只想我儿子早点结婚,跟谁结都无所谓了”。
连蓁眼睛里掠过错愕。
邓玉彤深吸了口气,继续道:“七年前,不是冬森不愿意跟你私奔,是我以死相胁,冬森,他真的很爱你,以前,我只想着要利用冬森挽留住自己的丈夫,打击厉启原在外面的情人,甚至从来没有考虑过冬森的感受,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不管冬森做的再好,我还是留不住自己的丈夫,我现在想通了,有些东西怎么留也留不住,甚至还害的冬森一直恨我,他一个月才回那么一次家,我年纪渐渐大了,只希望儿子多陪陪我,没有别的要求”。
“伯母…”,连蓁没想到她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也不是滋味的跟着起身,“我…会找时间好好和冬森谈谈的”。
“拜托你了”,邓玉彤长长的深吸了口气。
送走她后,连蓁一个人在办公室里静坐了很久,肖世瀚打了两个过来,她没接,到一点的时候手机又震动起来,她以为又是他打来的,随意看了眼,上面跳动着一个不属于国内的号码。
她心里一动,屏息按下接听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