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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内监哈腰回道:“奴才们是内务府当差的,豫王爷暂借了来助姑娘打理内务。奴才小姓金,姑娘叫奴才小金子就是。”大婚的日子定在下月十六,前后统统共共不足一月,委实紧了些,若再加上人手不够又慌紧慌忙的难保不出差错。华婉心下了然,温煦感怀道:“王爷体贴,思川感激不尽。余下的时日,便要劳烦公公多家辛劳了。”她说得周正,只是眼角眉梢透着些并不明显的腼腆之色,仿佛是说起豫王爷时的娇涩,小金子飞快的抬眸望了一眼,心中暗赞不已,怪道太后娘娘一眼便相中了,连王爷也是喜欢,这样欲说还休的风致,哪个能拒绝得了?当下便忙道:“本是奴才分内的事,但凡有吩咐说一声便是,奴才自当尽心解忧异世墨莲最新章节。”
华婉也不客气,点头道:“这便好。”
腾远侯府的马车已在建福门外等候多时,菲絮扶着她一同上了马车。华婉回头望着如泼墨夜色下的大兴宫,在白日的恢弘与高不可攀中染上了神秘的色彩。华婉仿佛是要永远的记下这一幕,在这一日,她的人生将彻底的拐上另一条贵不可言的轨迹,那一路上她可预见的凶险隐隐现现着,等着她迎面而上。
马车上,菲絮激动地握着华婉的手,颤着声道:“不是给皇上选妃么?小姐怎么就要嫁给王爷了?”华婉十分无奈的示意她先松开手,菲絮的手劲太大,捏得她生疼。菲絮讪讪的松手退开:“小姐快说吧。”
这说来就话长了,华婉决定长话短说。其实,真的细说起来,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豫王爷偏偏就瞧上她了。
“你还记得去年救了我的姜公子么?”华婉问。姜恪在侯府暂住时极少露面,故而菲絮那时并未见过她。
“自然是记得的。”菲絮不解:“可这……”有什么关系?
“姜公子便是豫王殿下。”华婉如愿的看到菲絮一脸石化与不可思议,好心的添上一句:“就是这样没错。”
接下去的几天,菲絮都深深的陷在关于“缘分如此美妙”的话题中出不来,每次与华婉私底下说话时的起头语都是“那时哪能想到……当真是缘分……”的句式,然后开始长篇阔论。华婉先撑了几天,后来发现实在是受不住了,干脆将人调去外宅帮着小金子采办大婚的所需物件,才落了清净。
豫荆滕府门槛儿都几乎叫人踏破了,京城里的达官贵人皇室宗亲纷纷携礼上门。腾远侯是官身,没有皇帝旨意不可随意离开辖地,便让滕思捷与滕思成一齐来京,给华婉的娘家撑门面。随他二人而来的还有腾远侯亲笔书信一封,上头写的不外乎是谨言慎行,温敦持家,服侍王爷诸如此类的等等,只有最后一句“日前已将你记入陈氏名下,如今你即是侯府嫡女,此后在京中往来不必因出身而自觉浅陋。端正德行,上孝下慈,敬爱夫君,务求不辱没侯府门楣方是紧要。”让华婉好气又好笑,不得不说,她这父亲着实是个妙人,起先可以毫无愧疚的为了家族舍弃了她,现在看情势转变,立即便拿了好处来收买她,不论是舍是取,都是十分理所当然的样子。
血肉至亲,华婉相信,腾远侯对思川是当真心疼的,但这一切都只是在没有触碰到他的利益的前提之下。腾远侯为人可算精明,那为何先帝驾崩后会一意孤行的拥立那时并无多大胜算的豫王?即便他当真不认为皇上能为有道明君,可祖宗家法摆在那,帝位传嫡不传庶,传长不传幼,哪怕是太祖高皇帝当初后位空置,到最后立储之时,也是先追封了先帝生母为孝宪皇后,将这礼法稳稳的圆过去。而当今圣上登基前素无过失,又占了嫡长,这皇位定然是逃不了的。她能想到的,腾远侯自然能比她想得更深更远,按着他的性子,怎会置滕府荣耀于不顾?
华婉想不明白,便干脆暂放到一边不去想了。
好不容易从缘分的妙谈中平息下来的菲絮走进门来道:“小姐,二公子来了。”大婚之期就在三日后,今日大早皇太后就召她进宫提点了些话,此下正是倦累的侧卧在窗下的软榻上休憩,听得菲絮的话,只好一面让人将二公子请去隔间用茶,一面叫菲絮服侍着起身。菲絮绞了帕子来让华婉擦脸,口里有些不满的嘟囔道:“奴婢跟二公子说了,小姐正午休着,他偏生不肯,非要见您不可。”
华婉换了身水柳色绣碧绿烟柳家常衣赏,理了理衣襟道:“见便见了,总不好慢待的。”腾远侯已写了书信来给她,陈氏的话可还没说,二公子来一趟也不容易,自然是要抓紧时间把该说的该提点的都办妥了。
作者有话要说:要期末考了,等作者君暑假了再日更吧,目前尽量保持隔日一更的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