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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归晚敛了眸光，唇畔的那一抹笑意似有若无一般，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努力地让自己的心情不受到任何影响。
“嗯，没什么事的话，那我先挂了！”
“也好！”
李蕴微微叹气，想说什么，却一句话也说不出口了，只得不情愿地挂了线。
李蕴一个人安静地i站在阳台上，一双深邃的眼眸凝视着远处的天边，无奈地摇了摇头，晚晚那么聪明，还不等他把话说话，就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她从小的时候就是这样的，总是那么懂事，任谁见了这孩子都说她聪明。
“老李，你站在这里做什么？你别告诉我心里还担心着归晚，那孩子简直太不听话了。”杨琴没好气地说道，心里还在抱怨她晕倒在医院的时候，余归晚连一眼都没有去看过她，要不是因为那个叫查理的男人出现，她怕是连见到不愿意见到自己的亲生女儿，毕竟那个男人出手太阔绰了，尤其是他一句话就帮沐予解决了客户的问题。
李蕴眉心一皱，看着杨琴不满的样子，颇为无奈地说道：“小杨啊！晚晚跟沐予一样，都是你的亲生孩子，这手心手背都是肉，你怎么就能这样厚此薄彼呢？再说，晚晚对你有什么不好的地方？如今她离了婚，这日子也不好过，你就别总是给她添堵了。”
“我给她添堵？”杨琴一听，脸色顿时就垮了下来，“老李，你怎么对余安这个女儿比自己亲生女儿还要好？”
李蕴微微愣了一下，看向杨琴的目光渐渐地变成了失望，同时还透着一丝不可思议，愤愤地说道：“小杨，你刚才这说的是什么话？我对晚晚好难道不是应该的吗？她是你带过来的女儿，我不应该视她为己出吗？”
“我？”杨琴也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紧紧地抿着唇角，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
“我们在一起已经二十多年了，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呢！我记得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晚晚就坐在你的身边，那么乖巧，你知道吗？一开始我还是在犹豫要不要接受你组建一个新的家庭，可是后来晚晚的一句话让我立刻下了决心要跟你在一起，也要把晚晚培养成一个健康活泼的孩子，可是我怎么都没有想到，你竟然能说出这样的话？”
李蕴气得全身发抖，怎么也没有想到跟自己在一起二十多年的妻子竟然能说出这样的话！一个是她的亲生女儿，一个是她的丈夫……
此刻的杨琴已经傻眼了，跟李蕴在一起这么多年，他从来都没有跟她红过脸，即使她唠叨他，他也只是宽厚地笑一笑，可是就在刚才，她突然感觉到，自己好像失去了什么。
归那地般叹。沉默了一会儿，杨琴还是问了出来，“她，都说了些什么？”
那一年，晚晚不过才五岁的样子，她带着晚晚离开了北京之后，就一直待在曲市谋生，她很努力地工作，她们母女俩的日子却依旧过得紧巴巴的，尤其是那时候晚晚的身体还不好，动不动就进医院，她的那点微薄的工资连支付医药费都不够，更别她们的日常开销了。
那时候，杨琴也后悔自己一时冲动就离开了那个家，可她是一个骄傲的女人，绝对不允许自己回去找那个负心汉，她宁愿苦一点累一点，也不愿回到那个让她痛苦不堪的家。后来经人介绍，杨琴认识了李蕴，她对这个斯文的男人印象挺不错的，而且条件也不差，至少能够支付得起当时晚晚住院看病的医药费，于是，她带着晚晚走进了那个陌生的家庭，一住便是二十多年。
“晚晚说，叔叔，你就跟我妈妈在一起吧！她一个人带着我生活很辛苦的，我总是生病住院，有一次我还看到妈妈跪着求医生给我开药，她还说，她知道是她不好，是她连累了你……”
李蕴微微叹了一口气，他犹记得晚晚那一张充满了稚气的脸庞，却又说不出的让人心疼。于是，他答应了跟杨琴交往。
“小杨啊！如果不是晚晚，我真的不知道我们能不能走到一起！”
一时之间，杨琴竟愣在那里，一言不发地低着头，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了，就不管怎么样，她也猜不到她能够和李蕴走到一起，只是因为晚晚一句简单却又令人心疼的话。
杨琴紧紧地咬着唇角，离开余安之后的那几个月，完全是她人生中最痛苦的日子，她第一次感觉到想要生存下来竟然是那么的困难。她很努力地工作，却怎么都挣不够给晚晚看病的医药费，她想过要放弃的，可是每一次想到晚晚那一双清亮的眸子，她就怎么都放不开手。
最后，李蕴意味深长地瞅了她一眼，朝着客厅里走去，他已经把该说的话全都说了，原本他是想把这句话带进棺材里的，却还是不得已说了出来。
阳台上，只剩下杨琴那一抹单薄的身影。
如果不是晚晚，我真的不知道我们能不能走到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