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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轩猛然一怔，一脸不可思议的样子，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胖墩儿，你刚才说的话该不会就不算数了吧！而且你是那么孝顺的孩子，难道就忍心看到张阿姨的后半辈子寂寞孤独吗？你以后会娶妻生子的，这万一你老婆不喜欢张阿姨跟你们住在一起呢？所以，我要是你的话，一定会毫无条件地支持他们在一起的。”
见他继续沉默，余归晚又开始游说。
“当我哥哥不好吗？你以前不是总想要我叫你一声哥哥吗？现在这个机会来了，你要是能够抓住的话……”
“你老爸不会欺负我老妈吧？”
“当然不会，我老爸一直都很绅士。”
“那好吧！我没意见。”
“喂！ 胖墩儿，我现在不是征求你的意见，我是要你帮忙，明白？”
……
再余归晚的再三游说下，陆轩终于有些勉强地答应了她。
尽管如此，可是余归晚依旧有些郁闷，她老爸那么绅士儒雅的男人，这年头打着灯笼都找不到，那货竟然还嫌东嫌西的。
一直在认真开车的小李并没有错过她跟陆轩的经典对话，只差没有笑喷出来了。
“大小姐，要是你刚才这番话被老板听见的话，他一定会非常开心的，我跟在他身边很多年了，自从夫人过世之后，就很少在他的脸上看到笑容，一直到大小姐出现的时候。最初的时候，老板为了多接触你，可是他又担心你会浪费钱，只好让你请他吃牛肉拉面，不过他真的吃的很开心，那时候在你看来不过也许会觉得老板这人很怪异，可是，我跟张助理一直都替他开心。”
余归晚微微愣了一下，她没有想到小李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一时之间竟是感慨万分。
“谢谢这么多年你们对我爸爸的照顾。”
小李微微笑了笑，说道：“大小姐，您客气了，我这条命还是老板救下来的呢！要是没有老板的话，我可能早就被人打死了，更不会有今天的我了。”
“那就把这句话收回来，我会一直记在心里。”
……
车厢里又是一阵沉默，她不时侧过脸看一眼车窗外，一幕幕熟悉而又陌生的街景从她的眼前掠过，道路两旁高大的法国梧桐落光了树叶，满目的萧条之色。细碎的阳光从交错的枝干穿过，在斑驳的马路上投下无数耀眼的光晕。
又过了大概二十多分钟的样子，车辆终于稳稳地停在了一幢电梯住宅前面的道路上。
小李担心他，主动提出陪她一起上去，可是却被她拒绝了，毕竟那样的事情并不光彩，他们肯定也不想让其他人知道。
午后的阳光从玻璃窗照射进来，落在她的发梢，她的肩上，她出神的睫毛上。
客厅里的气氛有些凝重，谁都没有说话，李蕴和杨琴也沉默着，在一起生活了二十多年的时间，仿佛一夜之间就成为了陌生人。
归桌这才这。余归晚安静地坐在沙发上，这是她第一次这么仔细地看他们，养父已经快六十一岁了，因着身体不好，提前两年办理了退休手续，如今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上了七十的老人，养母今年也已经五十多岁了，这个年纪，早已经折腾不起了，她比张阿姨大了不过四五岁的样子，可是看起来却老很多，或许是这些年操了太多心吧！
这是第一次，她突然意识到，他们都已经老了，而她也是真的长大了。
“爸，离婚的事情，您还是多考虑下一下，这么多年都过来了，再说以后没有我在，或许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她努力地微笑着，因为她知道，在养母的眼中，她一直都是负担和累赘。
李蕴抬起头来，微微叹了一口气，说道：“晚晚，你别这么说，当初要不是你的话，或许我跟小杨也走不到一起。这么多年，有些事情我也不愿意继续藏在心里了，说出来，总归是心里舒坦一些，只是我这样说或多或少会伤害你的养母，但是我还是决定说出来，这么多年，我也忍够了，原本以为等大家都老了，很多事情都会变成习惯，可是我一直到现在才终于发现，有些东西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不管过多久都是改变不了的。”
他的这番话让杨琴的心里堵得慌，那一双眼睛睁得大大的，满满的不可思议，这二十多年，她觉得自己付出了很多，得到的却是极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