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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东亚的两个近邻,中日两国可谓是天然之敌,尽管的中国从未表现出对日本的敌意,但是生活在富饶大陆上的炎黄子孙根本不可能体会到日本人那种危机意识。作为一个日本人,如果不进行对外扩张,那么他们就不可能发展,等待他们的也就只有灭亡。孟子说“生于忧患,死于安乐”,日本人之所以有这么孜孜不倦的民族主义情结和侵略意识,一个重要原因就是其自身恶劣的自然地理环境。
自明治维新以后日本始终把中国和朝鲜视为首要敌人,其目的就是要为本国开拓更大更好更稳定的生存空间。日本要想获得绝对安全只有两个方法:一是始终确保海上生命线畅通无阻并且尽量通过人为因素控制自然,一是在最近的大陆上取得一片固定的拥有丰富资源的土地。
甲午战争击败清国获得巨额赔款,日俄战争击败俄国获得整个朝鲜接收了俄国在南满全部利益,一系列的胜利使得日本挤身列强之一的同时,日本人的野心亦随之不可控制的膨胀,而他们瞄准的敌人正是曾的对手和老师,中国自然成其侵略目标,西历1915年以武力逼迫袁世凯签字二十一条既充分暴露了其野心。
甚至可以说吞并中国是日本几百年来的梦想,但直到甲午战争之后,虚弱而惧外的清国才给了日本真正的机会,在辛亥革命后,中国的名为统一实为四分五裂的局面,再加上欧战爆发使得欧洲列强无力东顾,更是让日本看到的机会,才会提出旨在灭亡中国的二十一条。
尽管因为国民反对“二十一”成为纸面文章,但其意图吞并中国的野心从未消失过,在这种情况下,一个强大的中国,特别是一支经济昌盛、国内趋于稳定统一的中国是日本绝不愿意,也绝不允许看到的。
实际上早在共和七年,中国无论是国民生产总值或工业产值都远超过同期日本,而当时日本唯一心慰的是中国仍然处于半分裂之境,但共和八年下半后,随着各省与中央达成各种协议之后,通过谈判中央政府收回军权、财权,地方仍保留有限自治的前提下实现统一。
中日之间的天然之敌导致自共和八年后,中日关系日益紧张,甚至达到一触即发的局面,尽管双方在本质上并不愿意在彼此准备都不充足或无力的情况下进行最终的决战,但两国之间原本就已紧张的不已的关系,因日本接受“满洲国皇帝”溥仪的流亡,中国承认大韩民国流亡政权,最终导致共和九年年初,两国撤出公使,军队在山东、南满日据地以及各地日租界对峙的局面。
“日本之威胁唯支那!”
共和十年,即便是的日本国内儿童也知道“支那”威胁,三年内先后下水服役六艘排水量一万七千吨的“新锐”袖珍战列舰、八艘万吨级装甲巡洋舰以及数十艘的轻巡洋舰、大型驱逐舰,着手组建南北洋两支大舰队的中国,如1880年代一般,再一次让日本人感觉到恐惧,尽管的在日本海军军官的眼中,那些装甲、火炮严重缩水的“袖珍战列舰”对于装备有数艘“弩级与超弩级”战列舰以及战列巡洋舰的帝国海军根本不构成什么压力,但中国海军发展势头却着实让他们的感觉有一丝恐惧。
“……大正九年(西元1920年、共和九年),支那农业产值189。5亿华元(1004。6亿日元),帝国农业产值104亿日元,支那工业产值221。3亿华元(1172。89亿日元),帝国工业产值163。5亿日元,支那工农业产值分别是帝国的10倍与7。倍。不仅如此,尽管轻工业在帝国或支那均占整个工业产值60%以上,但帝国机械制造业和化学工业各占10%左右,帝国钢铁、纺织机械、工业机械仍需大量进口,而支那却可生产包括1。5万吨水压机在内的几乎全部机械设备,根据支那农商部统计数字,截至大正十年六月,支那重工业产值即占工业产值的50%以上!今年支那工业产值将为帝国之十倍,其重工业产值……”
从农商大臣山本达雄口中吐出的一系的数字,重重的刺激着身为首相的原敬之,以至于原敬之在听到山本的话时,皱头一直紧锁着,或许原敬主张缓和日支关系,但是并不意味着其并不知道支那对帝国的威胁。
通过一系列的数字对比,即便是再后知后觉的日本人,也可以感觉到中国的威胁,尽管那怕是在五年前,中国的国民生产总值都数倍于日本,但因为日本拥有“完整”的轻重工业体系,在日本人看来,日本仍比中国“富”强,但现在中国却远远的把日本抛在身后,支那威胁已经显而异见。
“支那早已非昔日之支那!可惜参谋本部竟然仍然坚持用旧有的目光看待支那!”
外务大臣的内田康哉在说话时语气显得有些沉重,作为外务大臣内田明白,现在中日关系紧张实际上军部负有一半责任,如果不是因为参谋本部的存在,或许日支关系已经得到缓和,支那是威胁不错,但是现在帝国需要的是缓和日支关系,而不是全面对抗,日支对抗,除非最终决战,否则日本只会被拖垮。
而参谋本部在西伯利亚撤军问题和山东权益问题上的坚持使得日支关系、日俄关系越发紧张,现的支俄几为一体,这个问题不解决,日支关系根本不可能得到缓和,只可能越趋于激化!
“参谋本部总是强调统帅权,其前途危险。参谋本部的军人们,动辄抬出皇室对政界施压,其谬甚也,参谋本部直属天皇,独立于政府之外,不论什么事都反复强调统帅权问题,这还不足以令人忧虑吗?值此之际,将此弊端一扫而光才是为国家皇室着想之策。或许我们应该废止参谋本部!否未来将不堪设想!”
高桥是清缓声说道,自出任大藏相以来高桥是清在近两年来对军部势力的抬头持以警觉,一完全独立于政界之外、动辄以天皇相威的参谋本部,对于日本是一棵毒瘤!
“高桥君!若行此策,内阁须有坚定的统一意见以及排除万难的之决心!你明白吗?”
尽管对军部借统帅权为之为所欲为抱有同样的大危机感和强烈的警惕,但原敬之明白如果真的接受高桥建议,或许内阁只有解散一途,废止军部?至少现在还不可能。
“内田君,我们目前在西伯利亚问题以及山东问题上的强硬,已经严重影响了日美关系,而日美关系直接影响我国未来命运,如果日美关系疏远,究其原因就是美国怀疑我国在西伯利亚和支那怀有侵略野心,因此我们应该努力避免使其疑虑加深,这样才符合我国利益。月底支那将派出他们的总理特使访问我国,这是我们缓和当前紧张的日支关系的,这是自去年支那撤出驻日公使,召回全部留学生后,我们改善日支关系的最佳时机,同时我们在支那政府高层的朋友们最近不断告诉我们,他们的总理已经决定开拓日支关系新篇章、缓和当前两国之间紧张的关系!”
原敬看着外相内田交待道,缓和日支关系是原敬之组阁后的目前的重点,日支关系缓和后,日俄关系必随之得已缓解进而可调日美关系,日美之间的对抗和疏远并不明智的选择。
结束了一天的工作之后,陆徵祥从位于72大道的外交部大楼里走了出来,作为共和中国现代外交的开创者,尽管在司马组阁后关于陆徵祥的职务总产生一些争论,但是最终其仍被司马任命为外交部总长,毕竟西北并没有几个真正的职业外交官。
在陆徵祥今天陆徵祥并不像往常一样乘车回家,而是推开了司机自己独立步行,在经过共和广场时陆徵祥朝着广场上的人们扫了一眼,广场上的市民的大都带着安逸和愉悦的神色,显然他们很享受的目前的这种生活,共和广场就是从前的西北广场,随着行政首都的迁移至西北,根据国会的要求,西北广场被更名为共和广场。尽管不过是下午六时许,但此时共和广场上和西北的每一条街道,都被路灯和霓虹点亮,去这个新兴的大城市每一个夜晚都是灯火辉煌如同白昼。
看着街头的街景和那些路人,面色沉重的陆徵祥想起了自己刚入外交界时,正逢清政府签下《马关条约》,那时自己的恩恩对自己的交待“子兴,不可忘了马关,日后当努力洗尽国耻,收我失地。”当年自己出任外长后,自己特意请人写下了“不忘马关”的横幅挂于办公室,提醒自己勿忘国耻,收复失,但是在共和四年自己却以外交总长的身份,代表中国与日本就签下了更为耻辱的二十一条!
“陆子次不过一国贼而!共和四年与日本签下丧权辱国之“二十一条”,今其竟被委于赴日总理特使一职,总理将委重任于此人,实为不智之举措!”
陆徵祥脑中再一次浮现出的自己被委于赴日特使的消失传至报界后,报纸上对自己的形容,报界并不知道,六年来从不愿于人谈及这件事,良知折磨使得自己已至身心俱瘁之地,终生痛悔之事,今天再次被的揭开,实在是……
“从此我陆徵祥千秋万代被世人唾骂!”
当年外有武力相逼、内有袁世凯强令,自己硬着头皮签下二十一条前对袁世凯的说过的话,现在已经得到印证,尽管新任内阁不承认二十一条,甚至于连同二十一条只是纸面之约,但至今国人仍无法忘记这一奇耻大辱。
站在广场边,陆徵祥留意到偶尔会有一些人远远的对自己指指点点,显然他们已经认出了自己。自觉无法承受这一切的陆徵祥几乎是逃似的挥手招了一辆出租车,匆忙离开共和广场。
逃似的离开的共和广场的陆徵祥来到了总理的私宅,之所以来这里唯一的目的,就是辞职!
“……今日总理委任子次为赴日特使,然子次实难担起此等重责!请总理另寻高明!这是我的辞呈!”
看着面前神色沉重的陆徵祥,司马当然知道他为什么辞职。因日本的皇太子裕仁将于11月25日开始摄政,出于缓和中日关系的考虑,司马才决定向日本派出特使,而挑来选去在外交部的那些职业外交官中,司马选择了眼前的陆徵祥作为自己的特使,前往日本与日本展开全面的国务会谈!以期缓和两国目前日益紧张的关系。
“子次,你初涉外交这时正值的清廷战败,被迫签署《马关条约》,自此中国国权沦丧,想来你亦深有感触,子次,你不愿出任赴日特使,恐是为避他人之口舌,“二十一条”之事,国人大都知晓,你不过是被临时的推出主仪的!所以无需介怀,报界之所以旧事重提,实际上是他们为吸引民众而制造新闻。国人需知一点,弱国无公义、弱国无外交!”
看着面前的共和第一外交官,尽管历史对他签字“二十一条”一事颇为指责,但是在历史上,其率团赴巴黎和,在列强沆瀣一气,把山东当成礼物送给日本人,正是身为团长的他顶住了北方政府的夺力,坚决表示“宁辞职而不签字,不卖国”,之所以选择他做赴日特使,一来是因他在日本政界眼中属“半个亲日派”,另一方面正是历史他在“巴黎和会”期间所表现出的气节。
“总理!六年来,我一直为此事深深负疚,因此,从不愿和人提起这件事,即便被问道,我也礼貌的拒绝回答!此实为子次人生之一大污点!恐子次无法担此重任!还往……”
陆徵祥依然坚持着自己辞职的请求,尽管这一次去日本或许会比自己想象的顺利,但是在当前的中国,国内充斥着强烈的反日情绪,如自己在日本表现悄有不当,或达成协议不为人意,很有可能会被指责为国贼,毕竟在他们看来,自己已经做过了一次,再做自然是顺理成章。
“子次,今年5月,山本内阁解散后,原敬之上台组阁,随着俄国革命的爆发,使得山县有朋和军部策划的通过日俄合作对抗英美,以及的我国的完全统一,其在大陆扩大势力的外交战略从根本上破灭。原敬上台后,为了应对日本面临的国际环境新变化采取了与英美进行协调的外交路线。为了避免日本在国际上受孤立,山县也不得不对原敬外交抱有期待。原敬与山县之间的力学关系不知不觉发生了逆转。
原敬对英美协调的外交政策首先表现在调整对华政策上。原敬本认认为日本以武力对中国实行扩张主义政策,从而引起日本与欧美各国间的摩擦,招致日本在国际上受到孤立。他反对大隈内阁对华提出二十一条也是出于认为这样做会刺激中国的民族主义情绪,不仅损害日中友好关系,西方列强还会猜疑日本对中国怀有野心,使日本在国际上倍受孤立。在不干涉内政的方针下,原敬把日中友好做为对华基本政策。所以这次你去日本,如不出意外的话,将可清洗背予已身的污点!”
司马沉思了一会开口说道,之所以现在决定缓和中日关系,除了为国家争取时间所需要之外,更重要的是因为原敬之的组阁,让司马看到的中日调整关系的可能,中日开战的时间每拖一年,对中国就越为有利!而原敬的组阁恰恰为司马调整中日关系,缓和目前紧张局势提供了前决因素,相比于日本的历界内阁,原敬内阁无疑是最为“和平”而是是可以交谈的日本内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