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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当兵的,有巧克力吗?”
布鲁姆的街道上,一个五六岁的碣发小女孩大胆冲着街边的士兵打着招呼。
“梅瑞斯!对不起,长官!”
女孩身旁少妇紧张一把拉过小女孩,同时连忙朝着的路边的士兵深鞠一躬,肩膀甚至微微颤抖着,清丽的脸庞中带着浓浓的惧意。
“嗨!梅瑞斯,你好!”
坐在路基上的李海生站起身,和这个大胆的小女孩招了个招呼,同时摇了摇头。
“我没有巧克力了,不过还有几块糖果!”
话音像变魔术一般,李海生的掌心中多出了几颗牛奶糖,脸上带着微笑,谁能想到在中学时选修的英语,在这里可以派上用场。
“谢谢你!”
大胆的接过糖果后,小女孩礼貌的道着谢,全不顾一旁母亲的颤抖恐惧状。
“拜拜,我们还要去做礼拜,您来吗?”
觉察到小女孩身旁的妇人的畏惧,李海生旋即明白了原因,自从部队攻进布鲁姆之后,这座不大的城市中的市民表现就是有些异常,他们并没有表现出得到解放的欢喜,反而依如过去一样带着对“占领军”的畏惧。
“当然,如果你的母亲同意的话!”
李海生点点头,与大人的畏惧不同,在这些小孩的眼中,这些中国士兵无疑于圣诞老人,他们的身上大都带着个他们记忆中早已远去甚至从未尝过的糖果、巧克力,因而城里的几乎每一个小孩几乎是在第一时间喜欢上这些中国士兵,尽管他们的长的和日本兵并没有什么区别,但这些人的和善与慷慨却不是日本兵所能相比的。
“长……长官,如果你愿意的话!”
少妇的语气依如先生那般紧张,但至少肩膀不再像之前那样颤抖着。在街的对面就是一座教堂,今天恰是礼拜天,已经有很多人进入了教堂。
进入教堂后,李海生并没有那个畏惧自己的少妇和女孩一起朝前走去,而是在教堂后面的空着的一条长椅上坐下,教堂墙上的许多玻璃窗已经在两天前的激战中给打碎了,其中的一些用纸填上,另一些窗框上平着残存的玻璃,在教堂里甚至可在感觉到海上刮来的带着腥味的海风。
此时礼拜议式已经开始了,教徒们在的风琴的伴奏下,唱起了圣歌,妇女和儿童尖细的高音,压倒了风琴和男人的声音,声音显得有些娇气,同样是信徒的李海生跟着他们唱着圣歌,内心越来的平静起来。
在军队中,李海生找不到牧师,国防军为士兵准备了一切,大方到每月会配发两打避孕套,但却没有为士兵准备牧师或僧侣、道士,显然在国防军高层看来,士兵的生理安慰或许比心理慰藉更为重要,或许同军队中的信徒并不多也有关系。
更何况在军队中,牧师或是僧侣、道士的作用也非常有限,即便是信徒也不可能从他们那里得到任何安慰,李海生可以想象如果部队中有牧师的话,自己跑到他的面前,说“神父,我杀了人,我犯了罪……”,牧师一定会拍拍自己的肩膀大谈军事条令,最后在结束时,让自己回部队擦枪,这才是随军牧师的作用。
海风把的神父的长发吹菜,神态庄重的的神父,在唱完圣歌后,神父已经开始了布道,不过李海生并没有理会那些布道词,只是一直的看着神父那张清瘦的面孔,透破窗而过的阳光映在他的脸上,平添了些许的神圣。
神父的声音是低沉、柔和、亲切的,这个声音中并没有传教士的职业热情,仿佛是从心灵最深处向上帝和信徒发出唾,这种声音没有重复过往的虔诚,甚至摆脱了古老的教条和礼仪,这似乎是真正的教徒的声音。
“……爱!”
神父的神态依如先前那般的虔诚。
“这是基督的话,它是一视同仁的,不容许自私的,不容许不同的解释,基督告诫我们:爱我们的的邻居,要像爱我们自己,爱我们的敌人,要像爱我们的兄弟,这些话的意思是明明白白的,犹如衡量我们行为的天平上的砝码。”
神父的布道慢慢的吸引了李海生的注意。
“今天,在这里的信徒中间,我看到的一些士兵,是一些来自远方的士兵。”
神父的话让李海生朝周围看去,果然在教堂中看到几十个国防绿的综迹,或许他们和自己一样也是信徒。
“我知道他们有权利问“什么是士兵的爱?士兵怎么听从基督的话?士兵怎么爱他的敌人呢?”我说的是“你杀人的时候,应当宽容,应当觉得悲伤,应当感觉自己是在犯罪……”当你杀人的时候,你应当感到懊悔和悲伤,在自的背包中装着宽恕,你杀人不是出于报复,因为报复的权利不属于你,而属于上帝,你杀人的时候,应当意识到你杀的每一个生命都会使你自己的生命更加可怜……”
神父的声音非常低沉,低沉的声音中带着悲天悯人之意,他的语速并不快,这使得李海生勉强可以听懂他的布道。
“孩子们,或许我们需要和杀人犯搏斗,但却不能让自己的双手染上鲜血,我们不要把敌人变成鬼,最好把他们变成的我们的弟兄,如果我们的手里握着我们吹嘘的上帝的宝剑,那么我们应记住,这口是用贵重的钢炼成的,不容许他在我们的手中的变成血淋淋的屠刀!”
神父顺了口气,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他用慈善的目光从信徒的身上扫视着,接着他领着信徒们祈祷,并唱了最后的圣歌,可是李海生并没有去听,神父的话让他对周围的人和百公里外的敌人,对一切活着的人和注定死亡的人,产生一种隐约的温情。神父的话甚至让产生了一革种希望,尽管在内心深处,他并不赞同神父的话。
作为军人,李海生知道自己注定是要杀人的,自己也会成为敌人的靶子,自己根本不可能按照神父的愿望严格遵守一个基督徒的道德标准,同样也知道,如果真的这么去做的话,敌人会轻易易举的杀死自己。
“阿门!”结束最后一曲圣歌后,神父说道。
“阿门!”
信徒们齐声重复着。
慢慢的站立起来,李海生走出了教堂,在街上可以看到一些被孩子围着的满面笑容的战友,像军官要求的那样,除去正常的宣传之外,国防军的官兵正在尽一切可能取得这些澳大利亚人的信任,从这些孩子那里开始。
已经走到门外的神父站在那里,神色严肃的一一跟信徒们的握手,信徒们在经过他的面前去吃定量的圣餐,一阵风吹动着神父的头发,这时李海生发现,神父的双手在颤抖着,他比自己想象的更为苍老。
等到信徒们散去后,在神父看着站在门旁的这个中国士兵,他慢慢的点点头,然后握握李海生的手,神父的手是干瘦的,甚至有些皮包骨头。
“我的话是向你们年青人说的,因为正是你们必须作出决定……欢迎,欢迎,你们来到这里。”
神父好奇的打量着李海生身上的制服。
“我上一次看到的这身军装的时候,是二十年前的事情!没想到有一天的会在这里看到这身军装!”
“先生,你去过中国?”
李海生惊讶的看着眼前的这个老神父,眼中尽是诧异。
“年青的时候,我曾去过中国!”
神父的眼中带着对往昔的回忆。
“上帝保佑你,孩子,在你面临的那些可怕的日子过去之后,上帝会让你安然无恙的回到家中,回到你的亲人身边!”
回过神来的神父看着眼前这个年青的中国士兵,在嘴边念叨着。
“我会为你的安全祈祷的!孩子!”
“谢谢你,神父!”李海生连忙道着谢。
“孩子,相信很快,布鲁姆的人们就会知道,你们是一支友善的军队,到那时,所有人都会为你们的祈祷的!”
回到的兵营的时候,李海生接到一份给自己的电报,电报是五天前从家里发出的,看着电报,他用颤抖的手把他拆开,在看到清电报上的内容时,手颤抖的几乎的难以抓住手间的电报。
“我做爸爸了!我有儿子了!”
突然李海生放声大叫了起来,在兵营中挥舞着电报,放声大喊着与他人分享着自己的快乐。
在酷热的娇阳下,筋疲力尽,痛苦不堪的小泽男和村吉太郎两人,睁着红肿的双眼看着地平线出现一辆汽车,汽车很快驶了过来,车后扬着红色的尘土,小泽男挣扎着站立起来,一瘸一瘸的慢慢的走到道路中央,他喘着粗气望着越来越近的那辆吉普车,小泽男的脑门上缠着血迹斑斑的绷带,双眼红肿,破旧的军装上缠着带血迹的绷带。他的左手间拄着一根拐杖。
村吉太郎虽然站起了身来,但他并没有和小泽男一起的走过去,汽车朝着他两疾驰而来,车的喇叭声越来越大,在红色的荒原上回荡着,站在路中央的小泽男伫立然不动,吉普车停了下来,车上坐着几名军官,车刚一这稳,车上的军官便站起身来,气势汹汹的训斥着这两名没有规矩的伤兵。
“我想跟为首的军官同志谈谈!”
站于路中央纹丝不动的小泽男冷静的说道,语中的坚定毋庸置疑。
“下士同志,我是这里的指挥员,如果你想说什么,现在就说吧!”
车上的中校打量了一下眼前的挡住路的下士,有些无奈的说道。
“我们要去纽曼!”
“纽曼?”
“我们要见上原元帅!”
“下士同志,”中校变得的有些愤怒。
“无念经是元帅还是我们都很忙,现在请你们立即让开!”
“哗拉!”
车上的中校听到从路边传来的上膛声回头一看,另一个拄着拐杖的上士的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支冲锋枪。
“好吧!指挥员同志,即便你们很忙,那么我们就自己去纽曼,不过我们需要你的吉普车,劳你下车吧!”
中校张开嘴巴,但又立即闭上了,同时朝四周观望,自己怎么在这片荒漠上碰到这个两个变神经了的士兵,他们想要干什么?为什么想去找元帅!
“你们为什么要去找元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