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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群雄割据第十三节征服
夜幕下,静静地站在林间空地上的近卫军团,像一只钢铁刺猬般,不停的放射出金属铁刺。没有呐喊,没有喧哗,没有吵闹,一切均在静默中进行。
沿途的骚扰,让伏击军团和掘堤军团混到了一起,双方本打算到了驿所空地,再重新整编出各自的队伍。如今,突然遭受的袭击,让两军团前锋损失惨重。后续的部队不知道情况,仍在努力向驿所前的空地涌去,人人心中都是这样的想法——到了空地上,沿途的袭击即将终止,噩梦结束,宁静降临……
然而,现实打破了幻想,前锋营中不断传来的惨叫让士兵们心存恐惧,后方侧方,乡民警卫队不断的袭击骚扰,让辽东军队不敢在夜幕中逃入林中,狭窄的道路又使辽东军队展不开队形,无法调集重兵迎战,只好且战且退,向大路深处躲去。
“举火”,刘备发出一声断喝,近卫军团点亮了一支支火把——赤色的盔樱,淡青色的胸甲,赭色的皮甲,银亮的麒麟铠在火光中显得星星点点,静默的队列中士兵那恶兽般的目光,队列的四周,回响着嗡嗡的弓弦颤音,以及呜呜的风的呼啸。
“长枪队上前,格斗兵尾随,鸣鼓攻击。”阵中,刘备冷静的下令,一霎时,天崩地裂的鼓声响起,整个方阵的人依着鼓点的节奏开始行进和奔跑,动作协调统一,如一辆重型攻城锤那样朝敌人撞去,势不可挡!那一刻,地动山摇,日月无光。
只见那一排排枪兵,如巨浪滔天,一层层、一**,汹涌向前,奔腾不止。那一列列刀兵如万马呼啸,怪叫着,嘶吼着,蹦窜着,撞击着,践踏着,向前,向前攻击。
这股毁灭性的力量,能把任何挡道者碾成肉泥!这把锐利的匕首,刺破表皮,切开血管,捅穿层层肌肉纤维,似一股灼热狂飙,直朝着敌阵的深处席卷而去!
公孙将军在灯火亮起的那一刻,就知道一切已无可挽回。夜战,最忌讳的就是暴露目标,而刘备反其道而行之,抢先燃起火把,以近卫军团严整的军容,对饱受伏击和袭扰的煎熬,一整天在战战兢兢中渡过的辽东士兵们宣告:这不是一次小袭扰,最后的决战开始了。
辽东士兵们的神经本来已紧绷到了极点,而灯火亮起后,气焰嚣张的近卫军团冲击而来,辽东军队整个阵势在摇晃,在颤抖。不等公孙将军做出反应,一排近卫军团枪兵冲击到他身边,排枪挺刺,挡无可挡……
猛然之间,辽东阵势像是经受了爆炸般,轰然崩溃成了分子结构。士兵们再也没有方向感,没有约束,四散的窜入密林,奔向来路……
屠杀只进行了片刻,随着刘备一挥手,军号声响起,近卫军团士兵停手罢战,一连串的呼喝声响起:“降者免死”。
刘备摇着头,暗自叹息着:辽东军队,真是不堪一战呀。记得历史上,司马懿平定辽东时,军队绕开辽东主力,抄了他们后路,随后,30万辽东士兵不发一箭,全体投降。而这样辽东的军队还素有能战之名——想依靠这样的军队,抵御其后的五胡乱华时代,结果可想而知。
战场上,追击声响彻不止,刘备眺望着东方,陷入沉思。
一名近卫军团尉官跑来报告:“启禀主公,敌军已经逃散,我军是否分散追击?”
刘备淡然地说:“不必追击,这是一场击溃战,我们只需让辽东军队知道,他们的后路被截,这已经足够了。伤亡太多,不管伤亡的是何人,都是我的青壮劳力。传令:枪兵阵第一营驱赶溃兵,到掖城敌军营下立即止步。其余人马立即收拢队列,准备前往龙口。”
尹东迈步出林,建议说:“立即挑选降兵,派他们到龙口散布谣言,就说我军已经击败辽东军队,青州大军正在赶往龙口,准备合围。”
刘备赞叹道:“此计甚好,就依此办理。”
周毅紧接着出林,询问到:“龙口港光复后,我们几个是否赶往出云。动员出云军队拿下辽东。”
刘备皱着眉头,缓缓道:“现在出兵辽东,太着急了吧。按照历史,那里应该还有20万军队守卫。其中,公孙度征讨高句丽后,获得了5万附属的高句丽军队。高句丽也有一个青年军事组织,和我们的童子军、和新罗的花郎组织类似,这也是一个全民皆兵的民族。我们攻下了辽东,就会和这样一个民族接触,若是没有一举吞并他们的准备,我们又重蹈了两面作战的局面。
依我看,不如花点时间,先好好消化胜利成果。然后,出云城举兵向东,征服辽东。乐浪举兵向北,征服高句丽。”
尹东长叹道:“‘要么征服,要么被征服,这是所有文明的生存法则。’这样一来,出云、青州两地,三年以后的征服目标有了,那么三韩地带的征服目标,是不是倭国。”
“正是”,刘备目光灼灼:“我就是打算为我们的民族不断的寻找新的征服对象,在不断的征服中,把我们民族的文明推向鼎盛。
现在,龙口港‘茶壶三号’初战告捷,我有一个想法,我认为:我们应该开始我们民族的大航海时代,航向向南。
第一个目标是印尼、马来西亚。印度尼西亚物产丰富,金鸡纳霜的产量居世界第一位,有“金鸡纳霜的大本营”之称,全世界的金鸡纳霜90%产自爪哇岛。另外,胡椒、木棉、锡产量均居世界第二,藤条产量位居世界第一。中原大战即将开始,我们需要大量的药材,而金鸡纳霜就可以部分满足我们的要求。
马来西亚素有“锡岛”之称,全球70%的锡储量在马来西亚。金属锡具有保鲜作用,所以锡又被称为“罐头金属”,有了丰富的锡储备,我们的船可以航行得更远。
另外,拿下这两个岛,我们就可以以此为跳板,寻找前往罗马的航线。并以之丰富的锡产量,支持我们的征服。直到让我们的文明与两河文明交汇、交流。
公元前47世纪,埃及进入青铜器萌芽时代,史称巴达里文明时代,随后,这青铜制作技术向东流传。公元前43世纪,西亚两河流域最先制造出含锡5%-11%的青铜制品,史称艾利都·欧贝德文明时期。这种青铜制品的性能优越性使各个文明很快进入了青铜时代。
青铜器诞生3100年后,大约在公元前16世纪,这一的技术传播到了中国,中国也进入了青铜时代。而此刻,两河文明已开始进入铁器萌芽时代(公元前15世纪,大约是在我国夏末商初时代,两河流域正式进入铁器时代)。
遗憾的是,中国的青铜器铸造技术,从一开始就没有获得完全的传授,不仅铸造工艺比两河明显落后,更重要的是中国青铜器非常缺乏锻打和退火的传统。
从材料力学上说,铸造锡青铜的铸态组织多呈α相和δ相。当青铜含锡量在6%以下时,由青铜的晶相为α单相组成。当青铜含锡6%以上后,则α相周界析出α+δ共析体。随着含锡量增加,δ相也就不断增加,青铜会越来越硬,越来越脆。
解决的办法就是锻打加退火。锻打之后,青铜兵器硬度、脆性仍然会增加,这时再退火。对于含锡5%-15%的锡青铜,通过退火可以减少δ相乃至使其消失。这样的青铜,既保持期坚硬性,又减少了脆性。
两河流域、埃及文明、罗马文明的“标准青铜”含锡量控制在10%,因为从材料力学上说,经过“铸造+锻打+退火”制造的含锡10%的青铜制品,其机械性能是最均衡的。而中国铜兵器从开始就一味增加含锡量来增加其硬度。春秋战国时期的铜兵器,含锡量高得吓人,14%那是起步,一般都在15%以上,乃至23%。比如秦剑,含锡量就在21%以上。然而,含锡14%的铜器,δ相就已经很明显,而含锡量在21%的话,这种武器很容易断折,更不要说经过锻打了。
从历史上来说,直至铁器时代,中国人一直把造剑称为“铸造”,而欧洲把造剑称为“锻造”,也从一个侧面反映了双方技术上的不同。
现在的历史认为,中国的青铜铸造技术是从两河流域经过中亚大草原引入的,这一技术的转手人是中亚游牧民族。游牧民族受其生产方式限制,技术水平一般不高,往往无法掌握农耕民族技术含量较高的技术。用一个沙石范铸造出青铜器来,游牧民族也能胜任愉快。但锻打、退火就需要有经验的锻打师傅,这就不是游牧民族所能够培养出来的了。因此,游牧民族传承到的青铜技术只是一个简化版,或者说是偷工减料的青铜技术。
在整个古代,西方各国互相学习对方的经验并不困难,希腊人坐船去埃及,住个几年,锻打青铜的技艺就学到手了。各大文明就是这样,在交往中相互壮大。但中国人呢?难道能渡过大漠雪山去两河吗?
在整个古代,中国人都饱受地理环境的限制,忍受不能与其他文明充分交流的痛苦,铜器锻造技术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例子。还有一个例子,就是铁器技术,这一技术在发明1000年左右,才传入我国。到公元前6世纪,除了不列颠岛土著之类的边远地区人民以外,整个西方都已经普及铁兵器。而到了前3世纪末,也就是我们著名的兵马俑青铜秦剑诞生的时候,连印度都普及了铁兵器。
这就是真实的历史,我们的民族饱受不能与其它文明交流的痛苦,我们被封闭在井里,坐在井里看着天空”。
周毅感叹说:“是呀,锻打技术的不足,使中国人付出了惨重的代价。首先造成的灾害就是,铜制工具和农具严重不足,导致我们的生产力水平低下。
而中国能够制造出司母戊鼎这样巨大的玩艺,却不能普及铜工具,原因其实很简单——中国的铸造铜器,要么硬度不足(含锡量低时),要么脆(含锡量高时),造个不需要考验韧性的庞然大物还凑合(实际上中国早期的铜礼器如此巨大,就是为了防止损坏),如果要造个小工具就无能为力了。
比如铜凿,埃及在造金字塔的时候就有,制造过程无非是锻打——含锡10%的凿子,刃部锻打加退火即可,非常好用。而如果商代的中国人需要造这么个凿,含锡10%以下,很容易弯曲,含锡10%以上,又很容易折断。所以,中国古代大型的青铜礼器很多,但真正廉价可以普及的青铜生活用品却很少见。比如需要经过锻造处理的青铜锅、青铜碗,以及青铜手术器械。”
抬头看着士兵们收拢队伍,刘备头也不回的说:“我怀疑,中国获得的铁器制作术也并不完美。比如说:大马士革钢的制作方法,我们就没有学到。这种两河流域正在流行的炼钢方法很适用于汉代的生产力,我们如果能航行到那里,征服并把制作大马士革钢的工匠掳掠到青州——嘿嘿,以后,大马士革钢就可以称作青州钢了。用这种钢制成的刀剑,不要说用之征讨天下,就是大规模民用,也会极大的提高我们的生产力。”
钢厂出身的周毅立刻反驳说:“其实,汉代的炼钢技术并不落后,我记得后来曾出土过一把汉代的铁锹,居然是用麻钢制作的。麻钢,这种我们民族在古代曾经炼制出的钢材,能深埋在地下经历近2000年,仍保持一定形状和锋利程度,我想,它决不比大马士革钢差多少。
可惜,后来的五胡乱华时代,我们民族在动乱中失落了麻钢炼造法。再后来,这把汉代铁锹出土后,我们再次向西方学习,从苏联那里重新学回了麻钢炼造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