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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微微抬首,面具后的目光孤傲冷淡:“但我非供人参观之物,哼。”他冷然转身,一瘸一拐走了一步,停下,静静站了一会儿,朝我伸出手,转开脸轻轻嘟囔了一句:“扶我。”
我不由轻笑,伸手扶住了他,他却顺势朝我身上一倒,软若无骨,佯装孱弱。但在男人里,他真的很轻,轻盈的身体才能让他如同雪花般飘逸,如鬼魅般飘忽不定。
“别全靠我身上,你太高了。”
“我喜欢。”他撒娇。
我无奈继续扶他,慢慢进屋。
房内已经收拾干净,还有大大的浴桶和用来取暖的暖炉。
我把他扶到床上,看了看房间。两位老将军只给我准备了休歇的房间,所以只有一张小床。孤煌泗海在他们眼里可是囚犯。
我关上门窗,让暖炉里的暖气留存。窗外已经传来热闹的鼓声,是兵士们在欢闹。但瑾崋的轻骑今晚不准喝酒,因为明日我们还要继续出发。
“丑死了。”他再次纠结腿上的树枝,用手指戳那些树枝。
房间不大,我一眼看见角落的浴桶,拖了出来,房间里是我拖浴桶的声音:“别嫌弃了,过会儿我给你换木板。”
“木板也丑。”他抬起面具,面具后的眼睛是满满的不悦。
我把浴桶拖到他面前,无语看他:“那你想怎样?还要我去给你弄白玉的吗?”
他在面具后含笑地看着我,宛如很喜欢看我生气的模样。
“你骨头断了,如果不固定变形也就算了,反正你也说你快砍头了。但如果断骨再刺出,不是给我找麻烦?”
他笑眯眯地低下脸,单手撑在床沿,雪发滑落面具,遮住面具上诡异的血泪,让整张面具透出狐狸的狡猾。
看到他的面具,我的心又开始发沉,脑海里浮现出椒老爷子的断手,和椒萸的惧怕神情,他的双手实在沾染了太多太多地鲜血,多到即便连天神来,也无力保他,多到我心中无法原谅。
“泗海,对不起。”
他微微一怔,抬起脸含笑看我:“为何又要说对不起?我现在很快乐。”
“我……”我垂下了脸,“算了,我给你洗洗。”不开心的事还是别提了。
我把热水倒入木桶中,他一直在面具后看着我忙碌,白狐的脸随着我的动作转动。当我挽起衣袖,蹲下准备给他的腿拆树枝时,他期待地看向我:“心玉和我一起洗吗?”
我眉脚一抽:“你全身是血,我才不要呢。”
“那……帮我洗吗?”
“当然。”我心烦地抬脸看他,“你手脚不便,这里又没其他人,还能有谁帮你洗?”
他双眸闪闪地低下脸,我可以清晰地感觉到他在面具后的笑意。
“以前……让你帮我洗,还要强迫你……”他低垂面具慢慢地说了起来,“其实那样我也不开心。我希望今夜,心玉能为我洗久一点。”
我看了他一会儿,低下脸笑了:“知道了。”说完,我轻轻拆下了他腿部的树枝,裤腿上的血渍已经完全变成了深褐色,整条裤腿的材质也变了硬。即使如此,他的身上依然传来一种清新的异香,让人心旷神怡的同时,却又心猿意马。(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