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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月份,五点四十到家天已经渐渐亮了。
项默森疲倦,却是没有困意,在浴室洗漱完毕没打算再睡,便问孟晞饿不饿,要不这就去给她做早餐。
孟晞说不想吃。
她语气一如既往的温和,背对着他在更衣室找今天要换的衣服,此时的项默森已经全然把车里那一番对峙忘在了脑后,或者他压根就没放在心上,他走过去从身后抱了抱她之后便转身出了卧室。
项默森走后,孟晞停下手里动作,心脏一收一缩间她察觉到深处不可抗拒的疼,手脚僵硬站在那里,脑子短暂空白。
楼下厨房,早上六点三十这个时间兰姨已经起来给项安宁烧水冲调奶粉了躏。
家里饮水机里的水长辈们不爱给项安宁喝,那水始终没开,怕孩子喝了拉肚子。
项安宁体格不是很好,八个月大,身高达标,体重却差了好大一截,长辈们比较重视这个问题。
兰姨给项安宁烧热水,顺便也给项默森住了个早餐,煮的红糖米酒鸡蛋,说是补气血,最近项默森气血不太好,兰姨让他补一补。
调好奶粉要上楼的时候,兰姨终于憋不住问他一句,“恬恬怎么样了?”
他很淡定,埋头吃碗里的鸡蛋,点点头,“还行。”
兰姨:“……”
还行?这算是哪门子的回答?
她人都走开厨房好远了,又倒回来,压低声音问,“昨晚你和小晞那么晚出门,是看恬恬去了吗?”
他又点头,兰姨继续,“大半夜还去,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只听一声清脆响声,项默森手里的勺子搁在了精致的陶瓷碗里,兰姨看他蹙了眉,知道他是不愿意在这问题上多说,暗自叹气,转身上楼了。
男人望着兰姨的背影,抬手拄着脸,心里纷乱思绪,言不由衷。
那晚红糖米酒鸡蛋他吃了几口就没了胃口,看看时间,才六点半,起身上楼去看孟晞。
这时候的项默森回想起车里那番对话,开始意识到自己态度有问题。
其实不管他是否插足许奈良和梁爽,也都不该用那样的态度和她说这件事情,况且平心而论,理亏的人是他。
孟晞回来之后很平静,也没给脸色,也没再继续这个话题,和平常无异,可他比较敏感,总觉得应该说点什么来让这事儿过去。
有时候他的思维也比较单一,没有往更深里去揣度妻子的内心世界,这会儿他人走到卧室,孟晞在浴室洗刚换下的内~衣裤,他走过去的时候看见她顺便也在帮他洗。
每每看到这样的场景,说心里不温暖是假的,夫妻之间有时候极小的点点滴滴都能成为他感动的瞬间。
孟晞见他进来,抬手擦了下脸上突然有点痒的地方,然后继续洗。
项默森看到她左脸那里有一团泛开的红,便抬起她下巴仔细瞧,“你这是过敏了?”
“估计是吧,有点痒。”
孟晞说着,也没在意,手里他的内~裤洗完了,透过了水,就要拿出去晾。
项默森突然拽住她细细的胳膊,孟晞淡淡的看他,“怎么了?”
“sorry。”他说。
“干嘛道歉?”
孟晞不冷不热的表情和语气,少了往日和他说话时他能听出的那些许娇气,这让他很不习惯,这样的不习惯会造成他心理上的慌乱,不安。
“不该那样和你说话。”
“我都习惯了。”
孟晞轻轻从他手里缩回自己的手,把洗干净的贴身衣物拿去晾好。
项默森站在那里瞧着她出去,跟也不是,不跟也不是。
今天早上的对话,彼此不在一个频率,项默森知道这样不好,却不曾想过,孟晞因他的所作所为在背地里早已心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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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妻二人如往常一样去公司,电梯里碰到其他人,礼貌的称呼项总,孟小姐。
公众场合项默森有分寸,和孟晞各走各的,毫不亲密,他站在左边,一身矜贵西装,双手插在裤袋里,浑身充满威严;而孟晞,手拎着包站在他右边,彼此间距离也不远,属于那种看似疏离实则亲密的两个人。
孟晞到了自己所在楼层,和项默森说了再见,项默森看着她离开,目光灼灼。
临近中午时项默森见了陆从然,这人也算是不要命了,明目张胆出现在他面前。
项默森不至于呼风唤雨,但豁出去要整死一个人不是没有这能耐,要不是有项恬的话在前,他不保证陆从然今天见了他之后会安全离开。
这餐厅地址是他选的,陆从然没得选,只能听从。
他来的时候手里一个电脑包,至于里头装了些什么,项默森不知道,也没有兴趣知道。
彼此对坐,早已不是十几年前在国外留学时的同学关系,这样的对峙估计两人
也从来没有想过。
项默森没穿外套,白衬衫的袖子挽起,露出结实的小臂,他指尖夹着半支烟,烟灰缸里也有烟头,看样子是比陆从然先到一些时间。
“抱歉,路上比较堵车。”
比起之前的争锋相对,这次见面,陆从然态度好得多。
假如项默森肯对他有所改观,假如项默森能用看普通人的眼光去看他,他应该能看出来陆从然身上的锋芒已被敛去,能让这锋芒消失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被他辜负了的项恬。
项默森带了情绪看这人,直觉可恶,再也察觉不出其他。
“我暂时不会离开这里,我想,我应该站出来发一份声明,说我和项恬是恋爱关系,所以我们之间的亲密关系不属于任何人在背后窃窃私语并且恶意攻击的范畴。”
他的语速不快不慢,说得理智清晰,项默森听着,弹了弹烟灰,垂眸抽着烟,没有应声。
“或许在你看来我死一百次都不足以弥补对项恬的伤害,但是我还是要说,我对她的感情,不是假的。”
项默森突然就冷笑,“那你来说说,是有多真?”
陆从然没有足够说服人相信的理由,事情发展到现在这样,罪魁祸事是他。
暂且不说这件事吧,说了,也没有任何意义。
他心里清楚,不管是项恬还是项默森,早已给他判了死刑。
他从公文包里拿出一台笔记本电脑,项默森瞅着他一举一动,微蹙眉。
那是一台粉红色的女士电脑,一看就不是他的,他把那东西推到项默森面前,“密码是姜云蕊的生日,这里头有那段完整视频,”
顿了顿,他又从包里摸出一支录音笔,“这是昨天晚上我和她的对话,这些证据足以证明她是整件事情的操纵者,侵.犯人隐.私并恶.意.网.络.传.播,这足以让她坐好几年牢。现在凡事都讲.法.律,哪怕我再恨她我也没有办法再用别的方法报复他,我能为项恬做的,也就只有这么多了。”
项默森悠悠然拿着那支录音笔,眉梢微微挑起,看了一眼坐在对面的男人,“你在跟我讲风花雪月的故事?爱上项恬了?恨姜云蕊?”
他笑起来,“别开玩笑了,也得有人信!”
陆从然舔舔唇,也不便争辩什么,“项默森,你要怎么想我没法阻止你,这些东西在你手里,我等两天,两天后姜云蕊完好无事的话,我会亲自送她进监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