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八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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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翼王小小年纪精明如斯,啧啧真不像个女儿家。”徐勉对翼王又有新的认知,“难怪能坐稳工部手握权势。”没有能力光靠皇上的支持哪还能有一席之地。

“翼王是个可怜的,相比起来三皇子要幸福多了。”徐太医感慨万千,对那两个耀眼的殿下投注了颇多关注。

“怎么回事?”徐勉乍听之下顿觉不对,爹怎么扯上三皇子,两人之间有什么密不可分的关系,“三皇子与翼王走的近除了血脉的原因还有什么?”

徐太医颇为惊奇的看向儿子,“难道翼王没有全部告诉你,不该啊,就算没有言明,大致也可猜出一二,你怎么问这般浅显的问题?”

徐勉听了这话拧着眉回忆起之前发生过的事喃喃低语,“翼王只拿自己与三皇子的容貌做了个对比,我方自其中发觉不对,难道这里面……”等等,他想到一种可能。

不待儿子猜出徐太医叹气,“他俩是亲的,所以才走的近,这你都能忽略。”

父亲的话证明了自己的猜测,徐勉一时无语,“这演的是哪一出,为何一个在宫中一个在宫外。”不合情理啊?

“翼王的母亲是真的。”徐太医解疑道,“两人年纪上相差一年。”

“原来是狸……”徐勉立即打住话头,即便是在家里,对于不可言道的大事需万分谨慎,心里补全未尽之言,狸猫换太子,不应该是把看好的换了回来,齐妃腹中胎儿的情况当时是经由自己老爹一手操刀,这其中没有点猫腻才怪,这乱套的好心烦。

“我就纳闷为什么翼王与三皇子近而非大皇子。症结原是在此。”所有的谜题彻底解开,徐勉不禁暗道一句真费劲,九曲十分弯的好生奇异。

“以后注意点别露了馅。”徐太医不放心叮咛两句。

“那我见了三皇子怎么个态度?”徐勉还真免不了忧心。

“之前怎样现在无须改变。一切顺其自然。”徐太医又道,“三皇子日后是要为君的。别拿你在翼王面前那一套考验三皇子的耐心。”早知儿子在翼王面前略显放肆的行径,当时没说是因为翼王性格宽和,在小事上不拘一格礼数更是能省则省,儿子未做出出格的事并不影响结交。

“我明白伴君如伴虎。”徐勉很想告诉自家老爹,翼王也非省油的灯,一样不宜过于放肆失了本分。

“若非翼王是女儿身,以其手段心性绝不输于男儿。”虽然没近距离接触过三皇子,徐勉对翼王更看好。

“这话你在我面前说说便罢。千万记得祸从口出的警示。”徐太医没有厉声斥责儿子妄言。

“我知道会谨慎视之。”徐勉不再纠结,该怎样就怎样吧,日子照样过没什么大不了的。

大皇子府,本该出生的皇孙夭折,小元氏在生产时难产一尸两命,本该是极平常的一件事,女人生孩子都要经历生死考验有些大堆稳婆加一起解决不了问题造成最后悲惨的结局在所难免。

然而小元氏的死并不单纯,牵扯出后院女人们的另一场血雨腥风,大皇子沐昭把全部的注意力放到了朝堂上争储,哪有空闲去管未出生的孩子。听到噩耗也仅皱了皱眉头命人将尸体处理掉,在他的眼里不过是名侍妾,一个玩意死了就死了。可有可无的东西,一旦自己坐上皇太子的位置,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要什么样的孩子均可。

在后院的一系列作风上,沐昭这次吸取了教训,元氏和小元氏就是最好的例子,尤其是元氏没有脑子惯会拖自己后腿一无事处,后院不可在出差池,为防止分心下了大手笔。

以小元氏的死做为借口。重新整顿后宅,使之后院的女人再兴不起风浪。沐昭所用的手段就一个字打,打得怕了自然而然会学乖。管她有错无错,每个人二十大板,打得皮开肉绽回去养伤,哪有闲功夫拈酸吃醋逞强斗狠。

其间欧阳芸一样不能免俗,大皇子下令谁敢有违,一哭二闹三上吊这类愚蠢的做法只能死的更快。

欧阳芸咬着牙抬了两板子昏过去,行刑停下来叫来了大夫,为防止出意外,大夫提前候着,说是打板子已经留了手,不会真要人命,仅是外伤罢了。

欧阳芸不知是吓昏的还是别的,昏过去经大夫诊断有了一个月的喜脉,如今受了惊已显滑胎迹象。要说命好躲过一劫有了梦寐以求的孩子,确是不然,刚过一晚纵然用了保胎的药,孩子仍旧没能保住。

沐昭对此的态度稍微好些,劝慰了欧阳芸两句便罢,再没有多余的关心,在他看来皇位与女人根本没法比,要不是看在欧阳芸是丞相府庶女的份上,也会像小元氏一样的处理方式。

欧阳芸为此哭得死去活来,再未见着沐昭踏进自己房门半步,经由嬷嬷的劝说才缓和了心情,好好休养身体。

朝堂上沐昭与沐瑾明剑拔弩张针锋相对,时常是孤孤单单没有支援的沐瑾明败北,朝臣夹枪带棒绵里藏针对三皇子可谓群起而攻之,在皇上表现出无动于衷的情况下,局势愈演愈烈,一面倒的镇压一直持续到开春,四月大地回春绿意盎然。

斗了好几个月仍没能彻底打垮沐瑾明,沐昭一派感到非常烦躁,碍于皇上至今不吐口又不能真把三皇子给咔嚓了一了百了,不少人开始犯起了愁。

然而沐昊宇的身体在最开始的洋装病重不适到真正的卧床不起历时三个月,六月草长莺飞再一次回到鸟语花香的氛围,一切又变的大为不同。

皇上的病情并无刻意的隐瞒,一切均控制在恰当的范围,让朝臣们觉得这是一个在正常不过的过程,只不过各人的关注点略有侧重。

皇上的病情一发不可收拾,最忙的要属整个太医院内所有太医,有资格老的先行被宣召进入龙华殿问诊。接下来一波接一波的太医轮着番的走过场,有能力的太医看出端倪却不敢开口,只有将结果塞到肚子里最好烂掉。

沐瑾明心里纵然有了底。也未想到事情会来的这么突然,父皇的身体尽再没有支撑下去的力气。

病情时好时坏拖拖拉拉半个月后的一晚。沐瑾明被叫到了近前,沐昊宇得知了无生机怕自己闭上眼睛再难睁开,该交待的不可缺。

“父皇。”沐瑾明跪在床前红了眼眶,心底酸涩胀满,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你听着。”沐昊宇现在有说话的力气,缓缓开口嘱托,“父皇等不到你登基那一日,有愧于你和朝儿。没有做好一个父亲该尽的责任,沐国日后将由你们来肩负。”

沐瑾明认真听着,不忍出声打断,他怕自己一开口露了哭腔,会让父皇失望,他要做顶天立地的男儿,不该为此走入困境。

“照顾好自己和朝儿,父皇最放心不下的就是朝儿。”沐昊宇愧对小女儿,小女儿该享有的欢乐从未显现,小小年纪迫不得已选择对小儿子最有力的帮助。不该让年仅十四岁的小女儿面对朝堂上的豺狼虎豹。

“你们要相互扶持肩并肩一同走下去。”沐昊宇浅淡的声音中展现出无尽的期盼,“同根同源血脉相连,既是彼此又是不可分割的一休。一荣具荣一损具损,相信彼此没有欺瞒没有恶意。”他在告诫小儿子不要因外物所迷,外人所惑,挑拨事非造成两个孩子心生间隙,汐朝有能力不输于小儿子,两个人只有抱成一团方可克服即将遇到的艰难险阻,才可守护住彼此坐稳沐国江山。

“父皇我明白,汐儿是我的妹妹,我会护她爱她。为她撑起一片天。”沐瑾明郑重其事应道,并在父皇床前发誓绝不背弃。他们只有彼此,唯有彼此。

得到小儿子的承诺。沐昊宇悬着的心得以放下,唯有两件事搁在心底成了自己此生无法恢复的痛。

“朝儿的及笄礼,日后陪伴一生的人又会是谁。”沐昊宇想到此处微阖的眼帘睁开,低沉的声音带着无可企及的伤感。

“朝儿是翼王,是沐国的亲王绝对不允许下嫁于人。”沐昊宇不愿看到自己死后汐朝的才能被埋没,被任何男人拿捏,“哪怕是朝儿爱慕之人也不行。”

沐瑾明深深的体会到父皇此刻的心情,理解这样做的必然性,汐朝有才华手段是个不可多得的坚实臂膀,与父皇一样不喜别的男人染指。

在沐瑾明的眼中任何男子皆配不上自己独一无二的妹妹,没有人的身份地位可以与汐朝平起平坐,除阿谀奉承想要攀龙附凤者,没有哪个男人可以全然抛开汐朝的身份,单单只喜欢上汐朝这个人,去爱她去护她。

即使父皇不说,身为一国亲王的汐朝也难如普通世家大族的嫡小姐一样嫁为人妇,身份上的差距造就了汐朝不得不放弃选择任何人下嫁的权力,不单单牵扯情|爱,这背后关系到沐国大权是否旁落。

那些有意以迎娶汐朝为目的夺权的世家比比皆是,为了皇权稳固为了彼此安危,汐朝所要牺牲的不仅仅眼前趋于表面的东西。

汐朝本身的秉性绝不是一个安于现状乐于被囚困于方寸之地的人,她的位置该是广翱的天地而非尺寸之间,她的胸襟与手段不因任何人束缚,注定是要站在高处俯瞰芸芸众生。羽翼丰锐鹰击长空博弈于天下,纵横四海五湖,他坚信汐朝有能力施为。

沐瑾明心中不乏顾虑,忧心于汐朝被别有企图的男子盯上,亦或是付出全部真心所爱非人,未雨绸缪再好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时世变迁人心难测,心之所爱难以掌控,情之所起无为妄断。

当某一日汐朝真正遇上心系之人宁愿放弃所有下嫁于人又当如何?沐瑾明不愿亦不敢去想可怕的后果,父皇的旨意又能延续到何时,总不能汐朝一辈子守着沐国的江山!

沐昊宇心下翻涌出苦涩惆怅,似翻倒散出的五味,混杂其中说不清道不明的悲怆。

最后的心病压的沐昊宇痛苦难当,就似心脏上深埋的利刺。平时藏于心中看不出,如今全然挣出裂口,鲜红的血液流淌。带走为数不多的生机。

“最后一件事。”沐昊宇深吸口气压下奔流的情绪,“朝儿是沐国皇室的公主。该姓沐入皇家宗祠,绝不外流。”这是他深感亏欠最深的地方,无论如何也要让汐朝堂堂正正认祖归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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