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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悠的葬礼,就在几天之后。这天,小兰也去了。一身黑色的衣裙,黑色的大墨镜几乎遮盖了她整张脸。她并没有多说,只是在小悠墓前,奉上了一束鲜花。
在场的大多数人,都知道这个戴着墨镜的女孩的身份,但也没什么人和她搭讪。不等葬礼结束,段云就推着小兰,回到了小兰的保姆车上,这辆车是由香港分公司提供的,上一辆也是。
虽然星灿香港分公司,并没有签下任何一位本地艺人,是负责总公司的艺人——比如小兰——的作品在香港的发行工作。但,这不是他们唯一的工作,如果有总公司艺人来香港演出,他们要负责大多数后勤工作的,因此,标准的保姆车,还是有很多的。
只是,上次枪击事件中,那辆车虽然受损不大,但小兰的鲜血还是残留了很多。在交给香港法证部门采证后,这辆车很快被完全修复,而且洗得干干净净。但,小兰仍然拒绝了这辆车,毕竟有点不太吉利。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小兰也开始有点迷信了……将折叠好的轮椅放在后备箱后,段云也上了车,坐在了小兰的身边。她看了看小兰,轻声说:“还在想那个女孩么?”
小兰点点头:“是啊,一个鲜活的生命,说没有就没有了。”
段云也微微叹息:“是啊,不过,这种事。不是每天都要发生好多好多次的么?我还记得,在我上中学的时候,外公去世了。我当时好伤心好伤心。可是妈妈却远没有我想象的那么伤心。我并不理解,就去问妈妈。小兰,你知道我妈妈当时是怎么说的么?”
小兰望了望段云:“是怎么说的呢?”
“她说,我外公是喜丧,不用太伤心。”段云回答,但。在她就要继续说下去的时候。小兰接口了。
“所谓‘喜丧’就是‘福寿全归’之丧。一曰全福,子嗣兴旺家门兴盛;二曰全寿,耄耋人瑞须有;三曰全终。即为善终,积德积善,无疾而终。”说着,小兰看了看段云,“这么说,你外公在去世的时候,大概年纪很大了。*十岁了吧?你也肯定有很多的舅舅姨妈,表哥表姐对吧?老人家一定很善良,和蔼,是不是?”小兰叹了口气。轻声说:“那是你外公,而不是小悠。小悠的去世。所谓‘福寿全归’之三,她可半点边都不沾呢。”
段云讪笑:“我只是举个例子罢了。哎,好像还真有点不沾边的说。我只是想说,在这个世界上,每天都有人死去,小悠在你的生活之中,也注定只是个过客,别太伤心,好么?”
小兰微微一笑,轻声说:“多么伤心,谈不上,至少,比起她爸爸妈妈,我还差得远。就是比起柳心儿,也差得多。我只是觉得很可惜,那么可爱的一个小姑娘,说没有就没有了,真突然。”
段云眨了眨眼:“可是,你的那首歌,真的好感人呢,我听着都觉得想哭。……
小兰抿抿唇,轻声说:“这首歌,的确是专门写给小悠的,但如果准确来说,也是专门写给为她的去世而伤心的人,比如她爸爸妈妈,还有柳心儿的。死者已矣,但活着的人,还要继续生活,可不能长久沉浸在悲痛中呢。此外,这首歌多少也寄托了一点点别的东西,算是借光了吧,呵呵。”
段云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可是小兰却马上转移了话题。
“段姐,现在,咱们是要去见制作人了么?”小兰问。
段云听了,都没打开她那个永远带在身边,专门用来记录小兰行程的笔记本,就不打磕绊地回答:“是的,今天的安排,就只有这一件事,到油麻地半音工作室,去见香港金牌制作人西门,商量关于你的粤语专辑的事情。现在,卢总应该已经在等咱们了吧?”
“这么说,咱们还得先回分公司?”
“是的,不过路程好像也不远。到了分公司,咱们再汇合卢总一起去油麻地。不过听说,那位西门制作人脾气有点怪,也不知道这次合作,会不会很愉快。”段云似乎有点担忧。
小兰微微笑了笑,说:“不用担心,这么多年了,咱们合作过多少制作人了?什么样的怪人没见过?还有比阿罗更怪的么?”
阿罗是广东的一个音乐制作人,为人很怪。小兰和她只是曾经合作过一次,而且还不是录制专辑,只是一次大型演出之前,录制和音时候的合作。但只是那一次,就给她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