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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条条切下的马腿,一颗颗砍下的马头,再有用钩索挂拉拖回来的马身。浓浓的血腥气从桥北通到桥南,一口口锅灶生起火来,大块大块的马肉不箜完鲜血就撂进了锅里。
此时,刘暹和一众先头部队军官则围拢几具担架旁边,对躺地上的几名暴军俘虏展开集体审问。
——按照秦军先前的惯例,不管是对太平军,还是捻军,只要力所能及,对方的伤员通常都是予以救治的,不管最终是否能活下来。然这次出师远征,情形就大变样了。
重伤的就地解决,轻伤的听天由命。
不斩尽杀绝,他就已经够仁慈的了。
见鬼了,才会继续救人!
再加上征伐军使用的步骑枪全是米尼式步枪,用的软铅弹头。杀伤力比较大,基本上被打中躯干的。哪怕还活着正呼救,不多久也会见阎王。
征伐军后勤线漫长。药品紧张,才没必要为那些必死之人浪费宝贵的药材和绷带呢。
眼下这八个暴军伤兵倒是给做了简单包扎,毕竟接下来的询问是要这些人认真配合的,重要释放一些善意不是?
但结果是让刘暹失望的。八个伤兵里六个闭口不言的,开口的两个人也绝逼的是故意夸大城中的实力。
结果不用问,八个家伙被刘暹全令人砍了。
中午过后,吃饱睡足的征伐军开始动弹了。两道石桥北头的步兵开始往丹噶尔城下移动,背后主力部队开始集结、上马。
而丹噶尔城内发愁了一上午的马本源,在看到征伐军的调动和最前沿那单薄的阵线后。大喜过望,立刻下令警备多时的城中暴军倾巢而出,那是要全力出击。
湟水河两座石桥间距的怕有百米远,一个大队的步兵才了五百人,左右延伸后,要覆盖的整个前沿战线长度接近二百米。战线真的稀薄到一捅就破的地步。而湟水河南岸有大批的马队在集结,想要通过两座石桥运动到河北岸,却也不是一转眼就能做到的。
在马本源看来这是多么好的一个战机啊。自己只要集中城中的马队打出一个冲击,就直接能把官军那消薄的防御战线个捅破。然后驱赶着败兵反卷官军的主力马队都不是不可能。
即便最后不能反卷官军马队,只要能灭掉官军当中那令人惊骇的火枪兵,官军剩下的区区千骑又有什么大不了的呢?
西宁暴军也是不缺骑兵的。
而如果不把握住这个机会,眼睁睁看着官军过到河北岸。一千多官军虽然不一定能拿下丹噶尔,却可以轻轻松松的立下军寨,站稳脚跟。再然后他们只需等到身后的大部队赶来。然后再夺取丹噶尔城,还不是轻而易举?
刘暹只是用了一个小小的把戏。就引诱住了马本源上钩。
丹噶尔城南门洞开,上千规模的暴军马队从南城门内奔涌而出。在暴军马队的后面。黑压压一大片,人数规模更大的暴军步队亲随其后。
看着暴军渐进,前锋已进入这边火炮的射程内,而其后续还不断从城门中涌出。刘暹下令炮兵‘手下留情’一些,“可以开火,但悠着一点,别一下子打的太猛,把人再给吓回去了。”
桥北头的炮兵阵地很快就响起了指挥员的叫声:“各炮位注意,各炮位注意,使用实心弹,射速放缓,进行定位射击。”
征伐军**有十一门西洋骑炮。五旧六新,全部都是法国货。
五门旧的得至捻军王屯镇那次买路钱,六门新的,来自贝尔。说是新的,实际上也是旧的。是南北战争中某一方从法国那里买来的军火。不过迈胜洋行在运往中国的时候,在美国做了一下简单翻新。
这些骑炮拿到秦军手里后,工匠营一样进行了仿制,材料从青铜换成了铸铁,重量上升了两成半,性能下降了小一截。主要炮弹为霰弹和开花弹,实心弹只有很少很少一部分,多数是用来最初时候的定位的。
此时一个个圆滚滚的球形铁弹被从弹药箱里搬出来,装在木制弹托上塞入炮膛,下面已放上计算好数量的发射药包。
骑兵炮不比步兵炮,机动性上的考虑,让炮弹不可能与发射药包捆在一起。
待炮长确定好射击角度后,炮位站立的炮手狠狠一拽拉索。
是的,拉索,而不再是插火绳点火。
秦军工兵营与时俱进这一方面做的很好,在见识到六磅骑兵炮的火帽击发装置后,在军中的雷汞缺板完成填补之后,再铸造的火炮击发装置就全是火帽式击发了。
这样的效果就是让雨雪对火炮的影响大大降低。
山寨版铸铁骑兵炮射程只有六百米,隆隆炮声中,征伐军桥北头阵地上泛起道道白烟,一个个仿佛保龄球似的铁球呼啸而出,朝着对面冲来的暴军骑兵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