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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院子里,便祭起寒螭剑,御剑破空而去,沈云清尾随而上。
一刻钟之后,落在白石峰刑堂内。
没有惊动任何人,直奔书房,找陈渐青去了。
二人才走到书房前,便感觉一阵凛冽寒意透过门窗沁透出来,仿佛屋内正值数九寒冬。
两人相视一眼,显然都感觉了异常,而后陈沐阳伸出手,轻轻推开了房门。
陈渐青盘膝坐在软榻之上,身体绷得笔直,仿佛青松一般,凝神静气,眉眼紧锁,仿佛心中蕴藏着无穷恨意!
在他眉心前方三尺之处,一团霜色气流激烈旋绕着,发出呜咽之声,气旋四周,寒风肆虐,乱雪纷飞。
整间书房的温度,似乎就是被这团霜色气流所降低的。
陈沐阳见屋内情形,霍然睁大了眼睛,流露出了惊喜之情。
这团霜色气旋是介乎于虚实之间的法力,而且凝练程度相当之高,也就是说陈渐青与下玄境只有一线之隔了!
而几天前,陈渐青的修为还是下玄巅峰,法力只能扩散九十七丈,尚未达圆满境界。
然而两三天之后,他便有了如此大的进步!
看来败在黄裳手中,的确使他受了不小的刺激,但挫折并未让他一蹶不振,反倒是知耻而后勇,迎头赶上了。
“不愧是我陈沐阳的儿子,好样的!”陈沐阳大喜过望,对陈渐青的看法瞬间改变了。
本来心底还有些恨铁不成钢,如今这念头已是荡然无存。
听到门口传来的动静,正入定冲击瓶颈的陈渐青睁开眼来,见是陈沐阳,眼中流露出了一丝厌恶。
“你来作甚?”陈渐青依然记仇,那天在秋枫院,陈沐阳不帮他说话也就算了,还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训斥他,让他颜面丧尽,心底隔阂自然不是两三天能够消除。
不过陈沐阳如今挺高兴,也不愿跟陈渐青再做计较,主动放低身价,笑呵呵的道起歉来:“那日是为父不对,给你道歉可好?”
陈渐青倒也不是得理不饶人,得了这句话,心里好受多了,没在甩脸色给陈沐阳看,淡淡的说道:“父亲言重了。”
说罢,从床榻之上起身,请门外陈沐阳、沈云清二人进屋坐。
“不知父亲和沈师叔来找我,有什么吗?”见陈沐阳、沈云清联袂而来,陈渐青便知道,父亲绝不是来找自己叨唠家常的,定然是有事,如今他还急着修炼,突破瓶颈,然后找黄裳报仇,拾回颜面,也不想绕弯子,直接问道。
“来给你说一些事情。”陈沐阳说道。
“父亲请讲。”陈渐青认真听着。
陈沐阳没急着开口,慢慢整理着思路,因为要说的事情太多了,这几天之中,发生了太多的事情。
思忖片刻,还是决定从头说起。
“如今黄裳已是常春堂首座,并添为宗堂议事了。”陈沐阳说道。
陈渐青点了点头,对此并不意外,只轻轻‘嗯’了一声。
黄裳已有通神境巅峰的修为,有资格出任常春堂首座一职,而各堂首座,进入宗堂也是玄阴宗的惯例。
“我出手阻挠了,但没能成功!”陈沐阳又道。
陈渐青有些意外了,在宗堂之中,己方有三票,若是有心阻止,没道理失败才对。
陈沐阳继续说道:“本来通过表决可以将黄裳继任首座一事暂行压下,可惜中途出了变数,黄裳收买了王忠,然后让王忠向你袁弘师叔发起挑战,你袁弘师叔输了。”
“袁弘师叔怎么会输给王忠那矮胖子?”陈渐青一脸不可思议,提到了袁弘,这时候才发现今日袁弘竟然没跟父亲一起起来,不合常理啊,忍不住问道:“袁弘师叔呢,怎么没来。”
陈沐阳神色一黯,低声道:“他被王忠打场打死了!”
“什么!”陈渐青惊的说不出话来,心里翻起惊涛骇浪。
半晌之后,他才定住心神,望着陈沐阳,喃喃说道:“也就是说,我们如今已经被黄裳、赵朴初联手给压制住了?”
陈沐阳并未流露出任何悲戚之色,似乎袁弘的死,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死了会对局势造成怎样的影响。
陈沐阳不可置否的点了下头,承认道:“确实是这样。”
陈渐青有些慌了,本觉着黄裳不过是一个势单力薄的小角色,只是比较难缠,废些功夫,还是能够将他整死的。
而且如今自己修为精进,这事看起来似乎更加容易了,只需静待时机。
结果黄裳突然之间就翻了身,还翻得很高,直接将陈家都踩在了脚下,他无法接受这事实,心里仿佛抓挠一般。
“父亲难道没有应对之策吗?”陈渐青咬牙问道,眼中流露出一丝狠意。
如果陈沐阳不作为,还是一味的妥协、忍让,他绝不能忍了,反正他即将进入下玄,就算不计后果,也要将黄裳杀了。
一来报仇,二来永绝后患,虽然后果极其严重,甚至他有可能会赔上性命,但容黄裳成长起来,整个陈家都得完蛋。
他已经下定决心,宁为玉碎不为瓦全虽是万不得已之策,但好过坐以待毙!
陈沐阳见陈渐青急眼了,赶忙说道:“对策自然是有的。”
陈渐青迫不及待的问道:“什么对策?”
“王忠虽是宗堂议事,但在为父的强烈要求之下,他要在宗祠面壁思过十年,这十年,他没有任何发言权,也就是说,赵朴初那老贼在宗堂之中,也就三个席位,算上你爷爷的话,只与我们持平。”陈沐阳说道。
“可爷爷他身体不好,而且年事已高,一般情况,根本不会参加宗堂议事。”陈渐青道。
陈沐阳道:“所以需要你跻身进入宗堂之中。”
“我怎么进?挑战丁克?我恐怕不是他对手。”陈渐青皱眉道。
“接任刑堂首座!”陈沐阳说道。
陈渐青听完一阵苦笑,叹道:“朱浑怎可能把首座之位让给我!”
“刘洵就甘愿把首座之位让给黄裳吗?”陈沐阳摇头笑道。
陈渐青并非蠢人,稍稍一忖,立刻明白了陈沐阳的心思,眼睛瞪得老大,没想到父亲竟然想出如此狠毒之计。
“黄裳这小杂种这么做得,难道我们就做不得?”陈沐阳阴森森的说道。
陈渐青稍稍一想,父亲这一招太妙了,虽有剽窃黄裳的嫌疑,但确实能够逆转局面,比他玉石俱焚的办法可行多了。
于是打消顾虑,狠下心来,问道:“几时动手?”
“我今日便是为此事而来,依你能力,还杀不了朱珲!”陈沐阳说道。
“我带父亲去朱珲闭关之处。”陈渐青点头道。
三人当即离开书房,御剑往白石峰山顶飞去。
白石峰异常陡峭,四面嶙峋,仿佛刀斧劈凿而成,根本没有道路通往顶峰,只能御剑上去。
不过一会儿,三人降落在了一座白石堆砌的简陋石屋前。
石屋孤立于山巅,房顶之上白雪皑皑,石门紧闭着,屋外没有一个弟子看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