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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承基又喝了口酒,没有在意桌边人的反应,似乎已经沉浸在了自己的思绪里,继续喃喃道:“我也知道这条路危险,但是我最终却没有听从她的劝告。为什么?我一个一穷二白没背景没家世的穷小子,想给自己的娘们一个好日子,这个世界上恐怕没有比这条路更加有可能成功的捷径了吧?”
说着,苏承基平日里睥睨天下的锋锐目光却逐渐黯淡下来,神情带着些怔忡、失神。“这个世界上,往往有得必有失,现在我成功了,但也付出了惨痛的代价,有时候你不得不承认因果报应并不是装神弄鬼的歪道邪说,只不过我犯下的罪孽,为何要一个女人去扛?多么不公呐……”
萧纤纾沉默不语,脸色恍惚,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李浮图紧紧皱着眉头,一时间没有接话。看着自饮自酌浑身上下弥漫着一股从未见过的落寞气息的父亲,苏嫦曦脸色苍白,叫了声爸。
苏承基放下已经空荡荡的酒杯,对着女儿笑着摆摆手,然后看了看李浮图,轻声道:“我说这些,只是一番感慨而已。就当是闲聊了,你们听听也就罢了,不用放在心上。人活在这个世界上,不管站得多高,总该对某些东西怀有敬畏的,可能是道德,可能是法律,也可能是信仰。就算是不为了自己,也得考虑到自己身边的亲人。一无所惧的人也许辉煌一时,但结果也注定逃不过被毁灭,并且会给他身边的人带去灾难。嫦曦的母亲在世前经常提醒我,做人要自知,也要自制。这四个字,我就算是拿来借花献佛,算是我这个做长辈的,送你的一份见面礼吧。”
李浮图眯了眯眼,看向对面脸色深沉的苏承基,脑海中回朔苏承基刚才一番意味深长的话语,最终沉声道:“受教了。”
萧纤纾抬起眼眸,挑了下眉头,平日哪里能看到苏承基对一个人这般对待,如此循循善导,这般作态,苏承基难不成真打算将这混蛋当做女婿看待了?
萧纤纾咬了咬嘴唇,眸光变幻莫测。
一顿晚饭气氛还算融洽,唯有萧大总裁似乎有些闷闷不乐,仗着一双美/腿够长在饭桌下面狠狠踩了李浮图好几脚,那力道,怨念十足啊。
不提还有把柄捏在萧纤纾手里,单提刚才萧纤纾对其不计前嫌的解围,某同志就没敢反抗,强忍着脚上传来的痛意一直挺到晚饭尾声。
苏承基吃完饭,似乎还想着继续跟李浮图杀几盘,毕竟遇到个‘好’对手,相当不容易,只不过他刚想开口说话,手机铃声却突然响起。
苏承基皱了皱眉,按下接听键,对方没说两句,这位在华亭呼风唤雨的****大哥脸色就猛然阴沉下来。
李浮图第一次见到这个状态下的苏承基,沉默,阴冷,随随便便坐在餐桌上,竟然有种压得人透不过气的紧迫感,犹如一头伺机而动的猛虎。
苏承基沉默着挂掉电话,眼神中杀意剧烈闪烁,沉默了一会,才看向李浮图,淡淡道:“洪藩国有动静了,目前已经派人连续扫掉了我五六个场子,没留一点余地,看来他儿子的死已经让他理智全失,完全疯了。”
餐桌上瞬间陷入寂静。
李浮图仅仅一个愣神,瞬间反应过来,直接站起身离席,平静道:“这事因我而起,我去解决。”
苏承基眯起眼睛,看着李浮图一言不发。
“浮图,叫爸给你点人,尽量不要惹出人命。”
苏嫦曦站起身开口道。不知道是因为慌忙情急之下没有注意还是什么,苏校花似乎将‘我爸’的那个‘我’字给遗漏了。
所有人身体都是一震。
爸和我爸,虽然只有一字之差,但中间隔着的却是天地之别啊。
苏承基眯了眯眼,看了眼似乎还没反应过来的苏嫦曦,沉默片刻,也没纠正她的语病,拿出电话,开始拨号码,如苏嫦曦所言开始给李浮图安排人手。李浮图也没有拒绝,看了苏嫦曦和萧纤纾一眼,无声起身走出别墅。
萧纤纾坐在一边,在苏嫦曦喊出那声富有歧义却没被在场任何人反驳形似默认的话语后,心中莫名有些酸楚,待苏承基发号施令安排完放下手机,犹豫了下,终于替苏嫦曦问了一个其实她们俩都想知道的问题:“你对李浮图怎么看?”
苏承基愣了一会,靠在椅子上,点了根烟,看着已经消失在门外的年轻男人,沉默半饷,才缓缓轻声道。
“顺,不妄喜;逆,不惶馁;安,不奢逸;危,不惊惧;胸有惊雷而面如平湖,如若不是身来便为贵胄,也可拜上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