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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问,朱媺娖来到登州,肯定不是得了皇帝和皇后的首肯,这个丫头,胆大包天,居然偷偷的混进了木严梓父女的车队,一路来到了登州。要是让崇祯皇帝和周皇后得知,朱平安免不了要受些牵连。这丫头倒是嘴硬的很,言明只有木语菱这一个闺中密友,如今要出嫁,她如何能够不来。
看着木语菱既无奈但又有些欣喜的眼神,朱平安便知道,这朱媺娖自己是赶不走了,只能等婚礼结束后好言相劝,劝这个小祖宗尽快返回京城。但是,是不是要给远在京师的崇祯皇帝透个信呢?朱平安还拿不定主意。
对于这件事情,朱平安倒还不是很忧虑。却是鲁王朱以海不声不响的微服来到登州,却让他大吃一惊。如果所料不错的话,朱以海此次赶赴登州便是为了与自己修复之前的误会。现在登州贸易区红红火火,海贸生意全部都纳入到正轨渠道和朝廷的管辖范围之内,作为原山东商业执牛耳者的鲁王府,如何能置身事外呢?想来,朱以海便是抱着这样一个念头来到了登州。
不过,朱以海的这个举动却让朱平安对其刮目相看。藩王不得擅自离开封地,这是自永乐朝时便立下的铁律。一旦被朝廷发现,轻则罚俸、收回赏赐土地,重则便是废为庶人,到高墙之内去和朱平安的老爹朱聿键作伴。这朱以海冒着这样的风险,一路蹑踪潜行,不惜混在老岳父木严梓的队伍中偷偷来到登州,单是这份胆量便不是一般人能做的出来的。看来,这个在历史上曾和老爹朱聿键死磕,意图争夺天下的鲁王,还真不是个易与之辈。
朱平安反应过来,当即大礼参拜,却被早有准备的朱以海一把扶住。“朱将军客气了,小王可是曾经就学于一纶先生门下,说起来,你我还是同门呢!如此大礼可有些生分了。”
朱平安却还是没有起身,眼角的余光看向木严梓,心里则在暗暗责怪这个老家伙。怎么走到哪儿学生就收到哪儿,上一次因为入宫教授太子,便差一点让木语菱进了宫。这一次,自己刚刚警告过朱以海,却发现,这朱以海竟然是自己的师兄弟,你说可气不可气。
木严梓看懂了朱平安严重的意思,不由得老脸一红。干咳了几声,“那个,平安哪!鲁王爷的确曾跟随在老夫身边就学,此间也不是在外边,就不必那么多虚礼了!”
听了此言,朱以海又伸手相扶,朱平安这才趁势站起身来。
木严梓自觉有些尴尬。途径济南府,便被这朱以海半路截住,好说歹说,死活非要跟着一起来登州。嘴上的话说的漂亮,说是老师嫁女,他这个做学生的怎能不来,可木严梓在朝野混迹了这么多年,朱以海的那点小心思如何能瞒得过他去,明知道朱以海定是存了别的念头,想要和朱平安挂上关系,但偏偏没办法拒绝,因此只好勉为其难的带着他来见朱平安。
木严梓连忙托词舟车劳顿,在木语菱的搀扶下回后院去歇息,朱平安本打算偷偷的和木语菱见一面,畅叙一下离别之情,但眼见着多了朱以海和朱媺娖这两个不开眼的家伙,也只能幽怨的目送木语菱跟随自己的父亲进了后堂。
朱媺娖则紧紧的挡在木语菱的身前,残忍的将两人投放的点点秋波都给遮挡了下来,还冲着朱平安一扬小下巴,眼中的得色显露无疑,仿佛在说,“傻了吧,小样,看你还敢得罪本宫,成亲之前你就死了这条心吧,木姐姐可是我一个人的!”
朱以海轻松一笑,似乎看透了朱平安心中所想,“平安贤弟不必担心,稍后小王会向皇上呈奏,就说媺娖是在兖州小住,让他们不必担心,等贤弟大婚之后,小王便派人将媺娖送回京师,皇上必然不会责怪的!”
这人倒是个自来熟,开口便以兄弟相称,如此一来,朱平安也不好拒人以千里之外。更何况,从知道面前的人就是鲁王朱以海之后,朱平安更是拿定了主意,一定要将此人压制下去,万万不可再出现历史上南明唐鲁两派人马内讧的惨剧。自己的老爹朱聿键在高墙中磨砺这么多年,见识才智都不是眼前的朱以海可以相提并论的,再说,哪有儿子不支持自己老子的事情。老爹做了皇帝,自己不是也就顺势飞上枝头了吗?这笔账,朱平安还是算得清楚的。
朱平安恭恭敬敬的清朱以海上座,又命下人送上茗茶。“王爷此来登州是……?”朱平安故意装糊涂。
朱以海放下茶盏,淡淡一笑,“之前莫家、林家那些人在本王面前搬弄是非,以至于小王与平安贤弟之间造成了误会,此来登州,一是为恩师和贤弟贺喜,这二来嘛,便是专程来向贤弟赔礼道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