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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青正在前呼后拥的散步……
这么声势浩大,跟散步二字有点不太搭。但是如果没有人时刻陪伴左右,她连房门都出不了。
是闷在屋里无所事事,还是多带几个人出来走走,阿青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后者。
别庄地盘很大,单论面积,不比京里的郡王府小到哪里去,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就是建筑规模不能比,多半是人手也不大够,后园看得出应该赶在他们出城之前整理过一次,但是杂草可以拔去铲掉,那些花木失于照管,却不是一天两天能够回复元气的。园子里的花木不少,但是看起来都显得瘦仃仃的,一副营养不够,发育不良的样子,叶稀花小。同样品种的月季在郡王府里,花能开满满一株,朵朵都有碗口般大。在这里可好,花小的可怜,花瓣更是只有那么少少的几片。
桃核瞅着院墙那边不挪步,阿青问她:“看见什么了?”
“那边儿树杈上有鸟窝。”
阿青也抬头看,确实能看见。
“行啦,走吧,难不成你还想去掏鸟蛋吗?”
桃核被她这么一说,抓抓手背,低着头跟着她往前走。不过这丫头就是闲不住,没走几步,就又蹲下来从草丛里揪了几枚野果子。
* 那野果子特别小,也就黄豆粒那么大,皮薄薄的,桃核把它攥手心里,用的劲儿大了点,就挤破了。紫色的汁水迸出来染了她一手。阿青坐下歇着的时候,桃核去把那几个野果子洗了,拿来给阿青:“夫人,你要不要尝尝?”
陈妈妈差点让她惊的背过气去,尖声说:“夫人可不能乱吃这些东西。”
阿青笑着说:“不要紧的,这个没有毒。”在老家的时候田间地头常见这个,她过去可没少吃。大妞也喜欢揪这个吃,有一次揪了特别多,两手合捧都拿不完,就用裙子兜回家了。这果子汁特别染衣服。到了家裙子都染成大花脸了。气的吴婶不行,大妞也知道自己闯了祸,提了水在那儿搓洗衣服。结果她心急手劲儿猛,没洗掉脏污不说。倒把裙子又扯出一条大口子。大妞急的直哭。
吴婶看她哭了也顾不得训她了。帮她把裙子补好,还把那一大碗洗好的野果子还给她。
大妞眼泪一干就把这事儿忘到脑后去了,晚间和阿青、小山一起围着桌子分果子。你一个我一个的特别认真。
不知道小山现在在哪里,今年他应该就能出师了吧?要是这两天吴叔过来,一定得好好问问小山的前程是怎么打算的。
这么一想真是感慨良多。
小山从落地时一个红红的肉团团长成现在,时间好象水一样,一下子就淌过去了。
看着桌上那几颗可怜的紫果子,阿青一颗颗拈起来,示意桃核上前,把果子都放在她手心里。
“你吃吧。”
她现在确实不敢乱吃东西,要是换个时间,桃核的这番心意她一定就欣然笑纳了。
陈妈妈见阿青拒绝了这来历不明的野果,终于长长松了口气。
本来她觉得朱管事交办的差事好办,伺候主子精心细心忠心这她都不缺。可是眼下看来,主子太年轻,这些小丫头们也太不懂事,这份差事没有想象中好办哪。
上午趁着天气凉爽散了一会儿步,阿青觉得走一走精神倒好多了。
吃罢午饭李思敏来看她,扭扭捏捏的取出自己做的针线:“这个……嫂子你看看行吗?”
阿青问:“是什么?”
她把李思敏递过来的活计抖开看——是一件浅绿色的小褂。
阿青先说:“你做的?”
“做的不好……”李思敏针线活做的实在马虎,平时不觉得什么,现在一到要用时,就觉得拿不出手了。
从知道阿青有孕的消息起,李思敏就想着,自己总得表示点什么吧……可是送什么才能表达心意呢?别的东西别人都送的太多了,嫂子现在什么也不缺啊。
还是跟着三公主的尚宫姑姑提醒她,又不是外人,她可以给将要出世的小侄子做点针线啊。
李思敏对针线活不能说是一点不会,可是实在谈不上精通。她想做件小衣服,可是具体怎么做,她一点头绪也没有。
尚宫姑姑帮她找了纸样子,教她先用纸裁剪,练了几回再拿布匹过来动真格的,裁剪完了再缝纫,足足费了三四天的功夫,才做成了这么一件小衫。仔细看的话,两个袖子其实有点不一般长。
“做的很好啊。”阿青点头鼓励,对新手当然要以鼓励表扬为主:“比我头一次做出来的东西强多了。”
“嫂子你头一次做了个什么?”李思敏好奇的问。
“我呀?我记得应该是帮弟弟妹妹缝了个沙包吧?就是用碎布拼缝起来,里面塞了沙子,用来投掷耍戏的。”
“我知道,我在宫里头也玩过,不过里面一般装的不是沙子,而是豆子、粟米这些。”
阿青笑了:“那是宫里富贵不缺吃的,普通人爱惜粮食,哪舍得把好好的粮食塞进沙包里玩耍呢。”
“那嫂子当初缝的一定比我强。”
“哪有。”阿青实话实说:“我一开始剪布的时候就剪斜了,疑的时候针脚又不匀,装上沙子之后看着鼓鼓满满的还象个样子,可是玩起来就不行了。一踢一砸的,沙子都漏洒出来了,弄的头上身上都是,还迷了眼。”
再看看手里这件小褂,阿青说:“这个做的就很好,等来年这个时候穿正合适。”
李思敏还是不好意思:“这个……就算了吧,实在不太象样。扔了算了。我回去后再练练,做个好的再拿来。”
“那怎么行呢?”阿青认真的说:“这是头一次做的,我要好好留着做个纪念。”
李思敏嘻嘻笑:“嫂子你是留着这个当把柄以后好笑话我吗?到时候我可不认哪。”
两人说笑几句,李思敏说:“对了,听说乐安公主病了,嫂子你听说了没有?”
“我也听说了,就是不大详尽。病的厉害吗?”
李思敏伸出三根手指头:“光我就知道三种不一样的说法了,真真假假的分不清楚。”
“三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