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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慕的床很大,却不高,床板又厚,占据了不少床下空间,两个人高马大的男人钻进去平躺很宽敞,一旦翻身就得缩着肩膀。看看近在咫尺的实木床板,舒慕那个纳闷啊,刚才这哥们到底是怎么抱着他滚进来的?怎么就没撞到床板呢!
覃坈一手放在腹部,另一手抓着舒慕的胳膊,脸上挂着少见的郁闷表情:“你,你家没人扫地吗?”
“嗯?”舒慕没反应过来,下意思转头去看对方,男人也恰好转过来,四目相视,虽然光线暗淡看不清彼此的表情,却莫名感受到一种没来由的心有灵犀。
覃坈似是不太习惯和舒慕对视,立刻将目光错开盯向旁边的地板,放在小腹上的手抬起来,在两人头部中间的地板上抹了几下:“这是我的名字,覃坈。”
舒慕刚从莫名的心灵震撼中回神,就被对方收回的手弄得满脸黑线,那只干净修长的大手上满是灰尘,不用想也知道是刚才写字的时候蹭的。地上的灰都能当黑板写字了,得多脏!上天作证,他可是个很爱干净、爱劳动的上进青年,平时休息他总会抽点时间打扫卫生,实在不想动也会请钟点工来整理。
可前阵子他一直在忙工作,重心转回飘云影视城后因为闹鬼的事也没怎么回过家,大小也算个明星,家里没人自然是不敢请钟点工上门打扫卫生。今天一帮人搬进来,他只是和两个助理简单收拾了下楼上空房和一楼客厅,至于他的卧室,尤其还是明眼看不到的床底下……
尴尬地恨不能把所有的灰扫起来把自己埋了,舒慕强迫自己转移注意力,去看覃坈的名字。平心而论,男人的字写得很好,不是让人艳羡的大家笔法,一笔一划却透着苍劲有力,看久了甚至会让人生出顶礼膜拜的敬畏感。
舒慕眨眨眼,再眨眨眼,愣是没能读出这两个字。看字形,这也不是啥生僻字,他咋就不认识呢!舒大少绝望地捂脸,感觉自己的面子今晚一口气全都丢光了。
光顾着郁闷,舒大少忘了自己身在低矮的床底下,一抬手,肘子“咚”的一声撞到床板上,疼得他直呲牙。没等他进一步发泄无处安放的烦闷,他那侧垂下来的床单突然被掀了起来。
舒慕和覃坈同时转头,借着泻进来的灯光,一张浮肿的惨白大脸冒了出来,正呲着牙冲他俩乐。
覃坈单手压住舒慕,另一手握拳向外击出,由于他离这边床沿有点远,上半身习惯性坐起,所以没等他的拳头揍到大脸上,他的脑门就先和结实耐撞的床板来了个亲密接触。
直直反弹到地上,前后脑接连受创,覃坈眼前阵阵发黑,索性放松身体让自己适应这种眩晕。而外面那个,他确认不会对舒慕做什么,因为被撞那一瞬,他认出了外面那张扭曲的脸——
难不成这哥们又忘了带手纸就去蹲大号了?
舒慕也认出外面这位非人类是老熟鬼,悬着的心稍稍放下了些,没等他发飙,就被覃坈的一连串动作惊呆了,直到那人一动不动躺在地上,两眼微微闭着,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喂,你没事吧?没死就出个声啊!”
这位平时看着就像缺根弦,要是再把脑子撞坏了……舒慕有点牙疼,他不想喜当爹啊,尤其是儿子看着比他岁数还大些。
“嗯。”覃坈低沉地应了一声,双手捂到眼睛上,用力地揉了揉——满眼金星,有点晕。
看覃坈一时半会没心情搭理自己,舒慕只好再度转头,强迫自己去看那张丑到一定境界的大脸。那哥们依旧执着地趴在床边,笑眯眯地望着他俩。
“我说,你又来干嘛啊?要用手纸自己去拿,桌上有,卫生间也有,如果你不想回医院也可以借用我的厕所,拉完就快走,别影响我睡觉。”一阵小风刮进床底,激起浮尘无数,舒慕烦躁地直挠床板,落地窗都碎成一克拉钻石了,他今晚可怎么睡!
他怎么记着这位仁兄在医院出入病房时根本没走门和窗户呢!难不成是羡慕嫉妒恨他家有敞亮大窗,所以恩将仇报把他家窗户给砸了?
“兄弟,我不是来借手纸的。”看舒慕终于有空跟自己说话,大脸嘿嘿笑了两声,然后一秒钟变严肃脸,突兀地舒慕直吞口水——窗户算你白砸了还不行吗,别得寸进尺啊,我身边可有高人在!
虽然那位高人怎么看怎么像已经壮烈了,要不是胸口还微微起伏着,简直和挺尸没两样。
“白天的时候我想给你送行,没想到还没出医院就看到你们身后跟了好几个兄弟,一开始我以为他们也是受了你的恩惠去送行的,可都出了医院他们也没有回来的意思,所以我猜他们是在打你家那俩人的歪主意,所以来提个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