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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非什么?”吴磋林下意识的问道。
“除非,你们是满清的走狗,死心塌地为满清卖命,那你们所有的家产都将是逆产,朝廷将全部没收。”钱水廷笑嘻嘻的着吴长,“你这保长是为满清效力的吧!”
“冤枉啊,大人!”吴长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我这鸡笼堡的保长,其实是为百姓效力的,是为了应付满清的,我祖祖辈辈全是汉人,我绝对是身在曹营心在汉。”
吴长本就胆小,听到钱水廷的威胁更是吓得语无伦次。
吴磋林、翁丽水也吓得跪倒地上,连声分辨,“不是啊,不会啊,我们都是小老百姓啊,我们全都身在曹营心在汉啊!”
“以前是满清鞑子当道,基隆百姓也是深受苦难;如今大明军队已经登陆基隆,一举消灭盘踞在基隆湾的绿营。相信父老乡亲定当效忠华夏,效忠大明,乘时跃起,云集响应,积极投身于华夏复兴大业之中。”敖萨洋受到钱水廷暗示,连忙上前一一搀扶起来,予以抚慰。
“是的,是的,我们鸡笼堡全体百姓生是华夏之人,死是华夏之鬼,定当效忠大明。”吴长连连点头,满口表示他这个保长一定效忠大明,效忠华夏。
“很好,相信你们全是大明的赤诚之士。”钱水廷轻轻的挥挥手,“快,把他们的辫子全给剪去。”
“首辅大人,首辅大人,您这是做什么?”
除了道士翁丽水因为没有辫子,很能镇定自若的站着,吴长、吴磋林等人全都跪倒在地求免。
几个战士上得前来,手持剪刀不由分说,咔嚓咔嚓几下子,这帮人的长辫子全给剪下来了。
望着扔在地上断辫,好多人的眼睛都红了,那李石头泪水禁不住的流了下来。
“哭什么!辫子代表着满清对汉人的奴役,代表着汉人对屠杀的屈服。我这是帮你们洗净华夏的耻辱。”钱水廷懒洋洋的转过身子,“走吧,到哨所那边去谈!”
这时候,壶中子已经让人从哨所内拿出几条长凳,放在哨所前的海滨。
敖萨洋十分客气的把惊魂未定的吴磋林、吴长和翁丽水一起请了过去。那些妓女、挑担民夫和礼品担则被留在河滩边,由马加等人着。
沈妩珺没有跟钱水廷他们在一起,大眼睛、圆脸盘的春花、红玉勾住了她的腿,这种旧时代风月场女性的形象可是很好的摄影素材啊。
“你们两位也是来劳军的?”沈妩珺是北京人,一口京片子。
春花、红玉受到惊吓,一直跪坐在地上。她俩直勾勾的着沈妩珺,愣愣的点点头。奇怪,这还有女明匪,难不成是压寨夫人,怎么与马克惇大人说的官话相同啊,她的衣着打扮和那些男匪一摸一样,只是帽子后面露出齐颈的短发。
两个阿姐久在风月场,南腔北调全都听得懂,忙帮着回应,“这位大小姐,您说得没错,我们家姑娘正是来劳军的。”
旁边立即有战士予以斥责,“什么大小姐,这是我们大人。”
大人?这女子竟然是明军的头目,不会是杀人如麻的女魔头吧!春花、红玉,还有那些乡勇眼睛着沈妩珺,有些忐忑。
“别害怕!”沈妩珺出众人的心思,她笑着安抚大家,“我是大明的女~干部,是大明礼部的员外郎。在大明治下,男女一律平等,女子可以做工,可以进学,也可以做官。”
女子也可以做官,这是真的吗?众人皆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那不就是牝鸡司晨,纲常不在!
“站起来吧,地上好脏啊。”春花、红玉傻傻的着自己,沈妩珺稍稍提高了声调,“两位这么漂亮,坐在地上那就大煞风景啦!”
在阿姐的帮助下,春花、红玉两人慌忙从地上爬了起来。
沈妩珺围绕春花、红玉拍了几张照片,身材不错,模样周正,就是一双小脚,这不太好啊,她叹了口气,放下相机,“你们会唱吗?给我哼上一段。”
春花比较泼辣,她向沈妩珺道了个万福,媚眼飞向身边的战士,咿咿呀呀唱了起来。
这一曲却犹似珠转水溅,字字清圆,只是发音古怪,不懂闽南话就只闻其调,不知其意。
声音传到哨所前的海滨,钱水廷笑了,这沈妩珺真够敬业的,到处为文工团寻觅合适的演员,现在竟然上了青楼女子。
这声音倒是很甜,不过说的是闽南话,一句也没听懂,沈妩珺很不满意,“你们会唱用官话唱戏吗?”
红玉年纪比较小,她怯怯的说道:“奴家会唱几句牡丹亭。”
马克惇在鸡笼街呆了将近一个月,天天玩鸟唱曲,红玉作为一个卖艺不卖身的清官人,也跟着陪唱了两天牡丹亭。
咦,这里还有唱牡丹亭的。沈妩珺睁大眼睛打量了一下红玉,“好啊,那就来一段!”
红玉俏生生的摆出一个舞台姿势,轻吟浅唱道:“可知我常—生儿爱好是天然?恰三春好处无人见,不提防沉鱼落雁鸟惊喧,则怕羞花闭月花愁颤……”
这是《牡丹亭》中杜丽娘的唱词。婉缓甜美的昆曲曲调儿,从红玉的小嘴里慢慢的飘扬了起来,仿佛一群有生命的精灵一般,在田寮河畔轻轻回荡。
“好啊!”沈妩珺不由得连连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