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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仲信走后,王灿突地从椅子里弹了起来,满脸阴冷得意的笑意,眼睛里闪烁着狐狸般狡猾的光芒,一改刚才的萎靡,浑身都散发着劲儿,只听他悠悠地道:“我手里的人可不好抢。哼,不出两天,你怎么抢的就得怎么给我送回来!”揉了揉酸疼的臂膀,咝咝地吸了口冷气,心有余悸地道,“难怪他敢称判官,果然了不得。那一掌若是再重三分,我怕是当场就得被他拍瘫在地……”想着自己竟连判官一招都接不下来,颓念顿生,心说,“照我这般的进步速度,也不知要何年何月才能跟他一较长短?”
方仲信离了试验室别直奔别院。他的心里窝着一团火,一团差点焚得他丧失理智的火。
他实在没想到判官竟然当着他的面玩起了‘明修栈道,暗渡陈仓’的把戏,派人劫走了唯一能够换取变异z病毒研发数据的筹码,这不但对他,还是对整个hgpc天朝西南区,都是一个沉重的打击。
如果判官不是hgpc的人,如果判官不是遵照hgpc的执行章程办事,如果不是安玄贞一再叮嘱他不要再判官生出嫌隙,他早已经打杀上命,与判官一决生死了。
可理智又告诉他:这场生死无论如何都不能决。
第一,hgpc严禁成员间互相残杀;第二,不管最终谁胜谁败,折损的都是hgpc的实力,神耀乐见其成;第三,就算林思聪已经被判官劫走,但人还在蓬城地面,他相信通过一番布置,加派人手搜索,兴许还能把人夺回来也未可知。
进入别院地下室后,方仲信尚未开口,安玄贞便从他的脸上瞧出了情况,失声问道:“怎么,难不成人丢了?”
方仲信咬牙切齿地道:“丢了,就在我眼皮子底下劫走了!”
“怎么会?”安玄贞勃然怒道,“就算你疏忽,王灿也跟着疏忽了?”
方仲信强抑着怒火将情况说了一遍,森然地道:“谁能想到他会玩阴的?哼!蓬城是我的地面,可不是他想怎样就能怎样的!”
“那你有什么打算?”
“我只要你答应我一件事!”
“授权你逮捕判官吗?这不行!他是按章程办事……”
安玄贞的话没有说完,方仲信便打断道:“我只要你装三天瞎子!”
安玄贞立时会过了意思,蹙眉思索了片刻就道:“好,三天,我也只能顶三天……”
方仲信眉宇稍展,问道:“龙朗那边怎么说?”
“没联系上!”安玄贞摇头道,“你也知道他这个人,从来不带通信工具,少则十天半个月,长则三五个月都未必联系得上!”
“判官就是吃准了这一点,所以才敢姿意妄为!那艾尔沙呢?他难道也没话说?”
“我没有找他。”
方仲信本想问为什么的,可仔细一想也就明白了安玄贞的想法了。艾尔沙年轻德薄,虽然实力颇强,但却是靠着龙朗的青睐平步青云,短短数年间蹿升为副主任。但在执行委员会里,不论是资历,还是威望,他都远不及判官。更何况判官此举于并没有违反相关章程,艾尔沙就算说话了也不管反,说不定还会被人抓住把柄予以攻讦呢。执行委员会里真正说话算数的还是只有龙朗,别人,都不过是摆设。
出了别院,方仲信便驱车去赶往芝溪县。半个小时后便抵达了位于芝溪县境界的桂花乡火石村。
将车在村口停下后,方仲信伫足张望了片刻,便朝着田间走了去。
时值早春,农人们都在整治田地,为一春的播种忙碌着,乍见一个陌生的老头出现,而且还是开车来的,莫不好奇地议论了起来。方仲信好似赶来游山玩水的,全不在意别人的指点,自得其乐地走着。
约五分钟后,他在一片藕田畔停下了脚步,对着在田边侍候的中年汉子道:“老弟啊,一年下来收成怎样?”
“还行吧……”中年汉子头也不抬地应道,“这几年藕价略高点,也没有税收,政府还有补贴,养家糊口是没有问题的!”
“那就好,那就好。家里都还好吧?”
“托福,还行!”
“向你打听个人,行不?”
“你说说看,我若知道便告诉你!”
“铁震,钢铁的铁,地震的震,这人你听过吗?”
中年汉子徐徐地抬起头来,古铜色的脸膛如钢铁般生硬,一双三角眼透射出山岳般坚定的寒芒,令人心神战栗。
“你找他做什么?”中年汉子沉声问。
“他欠我一笔债,我是来讨债的!”
“你终于来了!”中年汉子黯然地叹道。
“是啊,我本来不想来的!”方仲信一屁股在田边的石头上坐了下来,不胜疲惫地道,“但今天出了点事,我又不好亲自出手,只能借重于你了!”
中年汉子丢下锄头,从皱眉眉的衣兜掏出一盒三块钱的烟卷,抖出一支来,再划燃一根火柴,吧嗞吧嗞地猛吸了两口,出神地望着天边道:“说吧,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