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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夫一家听闻,连连称赞陈秋娘想得周到,便准备去睡了,明日一大早起身办大事。那农夫大哥走后不久,又担心贼人跑脱,拿了两个拇指那么粗的草绳进来,说:“这位夫人,这草绳加了点麻,我又浸过水,最是结实,你再给系个贼扣,保准跑不了。”
“还是兄台想得周到。”陈秋娘接过那浸过水的草绳,又将月捆了一遍。
月急得眼泪流下来,可身子不能动,口不能言,只神情哀求地瞧着陈秋娘。
陈秋娘冷漠地看着他,待农夫回去休息。她才轻声说:“我入秦岭了,沿途会留下记号。他们想拿玉灵,就跟来,但一定要告诉他们,记得带上张公子,否则,我就不能保证玉不碎。”
月想要摇头,但不能,眼里涌出泪水。
陈秋娘站起身来,将他拖到了床上,脱去外跑,盖上被子,揉捏了一下他的脸蛋,装扮成他的模样,静静地等在外间。果然,不大一会儿,听见有人在轻轻敲击窗户,她开了窗户,见有人一跃而出了院墙,身手了得,悄无声息。
她亦抓起包袱,从窗户一跃而出,如同一只夜鸟,跟着那人快速到了村外。
凌晨时分,秦川平原的初秋,雾气涌动,繁星满天,四周唯有夜鸟偶尔的凄厉叫声。那人在一处树荫下停下来,陈秋娘亦在另一处停下来。
“月,夫人如何?可曾怀疑?”来人急切地问。
陈秋娘听得是十八骑里的兑,内心哂笑,学着月的声音回答:“夫人今日十分疲累,已睡下。”
“方才我想来找你,却见农夫家里闹哄哄的,有灯火,我便在远处看着。”兑说道。
“那是有贼人前来想要掠走夫人。”她回答。
“啊?谁人这样大胆?”兑惊讶地问。
“柴瑜。”陈秋娘径直说。
兑“啊”了一声,依旧是惊讶,问:“是柴荣之子?”
“正是那位。”陈秋娘说,慢吞吞地挪步过去。
“他为何要掳走夫人?这人不是在汴京为人做护院么?”兑语气依旧十分疑惑。
“他为了玉灵而来,如今,夫人已知晓玉灵之事,还追问我可知。我推说不知,但她虽没问,但似乎不信。我这边快瞒不住了。怕是该实行别的方案了。”陈秋娘虽然知道言多必失,但还是冒险大胆一试。
她想若是兑起疑心,那必定柴瑜所言为假,若是兑顺势回答,那柴瑜所言就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