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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莫名的,我感觉我寻找你是命中注定的一件事。
第一次找你我用了三个小时。
第二次找你我用了五十分钟。
第三次找你我只用了四分零三秒。
接下来一直都是准确的四分零三秒,明明在我这方面已经不觉得你是个随时都处于失踪的人了,可上一次找你却是直到现在我也没找到。
轻车熟路并不全是好事,起码我就感到这后来的飞来横祸给我的打击不是樯橹间就可以灰飞烟灭的。
究竟这世上哪一种函数关系可以简明扼要地描述我和你这种匪夷所思的拉锯过程,我自己也不知道,但是我并不是单纯地只知道情情爱爱,在我看来那样子完全是痴痴傻傻,其实我真的很生气,生气到滋生了恨意。
就算不生你的气也生我自己的气,就连一目、毛毛、六足他们我都没有去找过,你却让我找了数不过来也记不过来的次数。这人是有多大的面子或者说自以为地位崇高至无人可取代,便毫无愧疚之心就让我这么难堪。
使性子也不是这么个使法的,更何况你还是一个老男人。
可是不得不说……谁让你是你、我是我呢!
没有人让我去找你,也没有人让你躲起来等我找,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你不讲清楚,我也装糊涂。
就像是“被动”在日复一日的重复中演化成了“习惯”,总是表面上再被你气到没辙,心里还是会将这一切专属于你的任性轻描淡写,即使我一直高筑对你的反感,眼睛看到的、耳朵听到的,还有鼻子闻到的统统是你招人数落的缺点,但我想——不论要耗费多少岁月、历经多少周折,我最终还是会没有任何预兆地就那样爱上你,因为在我看来一切都是有人计划好的。
而这可恶的家伙儿张狂地叫命运。
像昨天一样,再一次踩过那些由浅变深的脚印,我怒火中烧地穿过走廊,来到那间门牌上只刻了一个名字的双人卧室门前,我连站定都懒得做、敲门也没酝酿就甩出一脚,将那扇本就摇摇欲坠的房门给踢飞了进去。
我也不说话,无视那漂亮地从一动不动专注作画的男人耳旁打擦边球而过的房门,径直走到那男人身后站定,掐着腰营造着怒气的宁静。
无奈这男人脸皮很厚,所谓的他的脸皮厚不是像阿扎里奥那样,总认为全世界的人都爱他,相反而是自负和自卑长久争斗不下所造成的另一种共生性结果。我不了解他这个人,也不知道究竟要采用哪一国的语言和语法才能剖析清楚这个人,就连论述个大概都在做不到,因为他总会出人意料,可能他的下一句话、或者下一个动作就会惊吓到你,说好听点这是他的不同凡响,说难听点其实他在情商方面比零值还要凄惨,一直都在名为“处世圆滑”的纵坐标下方徘徊而亡。
我不能理解——为什么不善于经营就叫做自取灭亡,难道活得自由点、简单点就是大错特错了吗?
“梵高先生,你知不知道现在几点了?”我交叠双臂,黑色的紧身劲装却将姣好的身材曲线勾勒分明,线条合着沉重的色块却更添高冷之色。
“等一下,我还差一笔。”
我眯起眼睛,视线像是要在他的背上戳出一个大洞来。
“画完了吗,梵高先生?”刻意着重的最后四个音,这是我能想到的最冷漠的叫法。
当时别人在背后议论文森特之时都叫他作“红头发疯子”,可我却以为那是他们之间感情好的维系,我从小和巨人怪物他们生活在一起,在我看来互相起的绰号就是家人间的爱语,可是,这确实是我误会了,但最悲哀的是我知道这是误会知道得太晚了,才导致了后来——除了忧伤还是忧伤。
“好了。”男人心满意足地将画笔放下,然后走到被晾在一边的房门的残骸边,将它随意拼拼凑凑,叠得高高的,却还是放在墙边,并没有把它试着修复安回原处。
“你知道你忘了什么吗?”
“什么?”
“集合啊!”
“哦,对。”
我忍不住微抽嘴角,乱糟糟的睫毛化成平角。
我才不会问他“为什么不去”这种问题,只是之前的几次审讯般的质问就足以看得出他的内心纠葛,这男人很怕与人交流,就连眼神的交汇或者共用空气都会使他变得神经兮兮的。
他曾经到底度过了一段什么样的人生呢?
听阿扎里奥说,我管的这一群人类灵都是生前在美术领域上颇有才华的艺术家们,既然都有共同爱好,为什么这个男人却无法融入到这个群体里呢?
我不明白,也觉得不可理喻,因为曾经我的家就是在那样一个算是怪物巢穴的地方。
“你每天都把自己关在这间屋子里有意思吗……还是说你有强迫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