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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我这样可真不是因为心疼他!”
回到巴贝雷特卧室的赤梓如是说道,虽然此刻房间里就只有他一个人,然而这种对着空气煞有介事地试图用天花乱坠来表现侃侃而谈的行径已经成为他的日常喜好之一,不过他本人似乎并不知晓,当然虽然那时的他看起来会有那么一点儿呶呶不休,说的话也颠三倒四的,却是甚是博得某妖孽的欢心。
以极高端的方式轻车熟路地将整个浴室清理干净,伸了个懒腰转而看见房间里到处可见的点点生机,翠绿的嫩枝姿态各异,吞咽熏烟,似水袖翻转时的动态残像,拂荡绕撩凝注在一帧而止,晶莹的樱桃模仿成串的铃铛垂坠时的姿态,无法发出琤瑽韵响,痴貌却似透红的琼珠迷醉眼缬。
撇开人类的养生之说,就算是一般的天使或者恶魔应该也不会在卧室里摆放这么多的樱桃吧!而且这盛放的器皿还是水晶酒杯,可想而知这巴贝雷特是有多懒了。
眼尖地发现睡床左边的那一束少了点什么。
只有绿色,尴尬地不见那被守护在中间的几点明亮红色,赤大爷叹了一口气,看来这家伙又顺手摘食了。
赤梓走过去,打算将里面的嫩枝翠叶更换成新的,刚拿到手里,却发现里面并不是正常的清水,赤大爷心底冒起不太欢喜的预感,这家伙该不会……
凑近嗅一嗅。果然是酒。
赤大爷忽然心生同情,不敢想象他和这些樱桃们还会拥有怎样“炯炯有神”的未来。
然而注视这些郁郁遍布的芳华,袅袅婷婷堪比美妙的女子,明明赫赫令正值花期、沐浴在阳光之下的桃夭蕡蓁还要望尘莫及。
于是莫名其妙的,算是一种求证。赤大爷拿起每一个水晶酒杯用目勘察,却是发现每一个酒杯里面盛的都是酒,而且居然品种都还各不相同,成分味道千差万别,或者该说千奇百怪更为贴切一些。
只能说,不只是妖孽自己,跟妖孽在一起久了。成为妖孽的专宠。就连这些樱桃们也都变得有些妖孽了。
赤大爷瞬间就失去了更替的打算,他看向那个占了半张睡床的巨大樱桃抱枕,当然这里用抱枕来形容有点太过可爱了,柔软的身子上有微微的凹陷痕迹,根据形状排布与角度,倒是能推测出它平常的日子过的如何不同凡响,潜意识里立即就顺从地浮现出巴贝雷特侧卧紧搂它的模样。一条腿还不要脸地搭在它那胖鼓鼓又软乎乎的下半身上。
想着想着就笑了,随即顺势向后一仰,任重力将自己放倒在床上。
将脑袋埋在樱桃抱枕里,深深地吸气,那是混合着烟草的香气,却不觉昏头昏脑,反倒柔和无比。
赤梓忽然心里空落落的,有一丝挫败缓缓晕开。
有的时候还真是希望,那妖孽能够分担一点儿到自己身上。
可是这妖孽太专制了!
自以为能够高明又无害的为所欲为,了如指掌每个人的弱点秘密。却不能通晓他的真实心情。
可恶,就好像他赤大爷需要温柔需要保护似的。
“他以为他是谁啊!”
忍不住出声吼了一句,虽然声音被樱桃抱枕厚实的身体减弱了好几分。
“你说谁?”玩味的语调连带着烘烘热气靠近,赤梓身上的每一根汗毛都条件反射地打了个战栗。
妖孽降临。
赤大爷没有动作,其实只有他自己知道是因为不希望让这妖孽看到自己现在的表情。
“不是和人家忙得很嘛,你来干吗……”
听到闹别扭的发音,巴贝雷特嘿嘿乐了。“我怎么记得这里是我的房间。”
赤大爷脸一热,“这不是听你的、留在这里向泡泡们赔罪么……”逞强,然后声音弱了下去。
以为会被这妖孽再用巧妙又简单的几个字给堵截,结果身边却传来几声略带沙哑的笑声,随即身子一沉。
妖孽竟然就这么躺下了,有点让人惊讶。
赤梓换了个姿势,他看到巴贝雷特仰躺在自己的身边,后脑枕着自己交叠的手心,安静地睁着双眼。
那样的他,就好像身体里所有的因子都缓缓落下然后睡去。
于是,原本有些小怒气的赤大爷决定变回天真无邪的赤小梓。
(当然只是暂时的!算是一点儿福利而已!可不能惯这妖孽,会出事的说。)
“我没有想到,他还是像从前一样,只在她的问题上直截了当。”
赤梓听不懂巴贝雷特的意思,就像他也根本想不到这句话中的“他”和“她”究竟所指哪两个人,包括确定性别的先后顺序。
“或许这比欲盖弥彰要好得多。”
“你说……”巴贝雷特顿了顿,两只眼睛的瞳光像是快要脱离视网膜,“为什么他能够做到这样,我甚至都分不清谁才是黑色的,谁才是光明……我竟然会对他感到深切的恐惧,总觉得他为了她,什么都做得出来。”
“也许这种不顾一切的方式是他爱情的呈现吧!”也学着巴贝雷特的模样出神地仰望,赤梓感叹式的提出自己的看法。
“可是,那家伙也会不顾一切对吧!”
“无法拿来比较,就是……”
“就是什么?”
“听你那么说,我的心里……感到很悲伤。”眉头微微皱紧。
总是不能做到理解,就好像顾小小一样。
应该说,我们每一个人,都不知道该怎么样去爱。
不论是天使也好。堕落到地狱的魔鬼们也好,我们都一样,在罪与爱之间,失措彷徨。
“我想也许你跟我一样……”——会产生这样感情的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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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罗西学院,广播室。
一反常态、没有声音也没有动作的顾小小。还有走到顾小小跟前、展露真实容貌的路西法,时间长久的静默,气氛却没有剿除危险元素之后该有的温馨喜乐。
她刚才看到了什么?
他此刻又在看什么?
两个人都为何像这样好像一息尚存,却比一无所有还要失魂落魄。
她在想什么?
而他又在想什么……
“我在期待。”靠在墙边仍旧坐在地上的变形怪率先开口,虽然轻巧略带促狭,但还是遮盖不住那一点拼命隐藏的畏惧。
想也是,见识过路西法的“傲慢”之力。谁也做不到照旧从容镇静。
而藤鸢呢。应该说也受了不小的刺激。
只不过用傻眼形容更加贴近实际,但是这样就有点有损暗黑明星的形象了,于是乎……他也尽量面不改色地回应变形怪,当然他可不是为了帮助变形怪不让他难堪,“期待什么?”
“期待……恩,有谁能够拉我起来?”结尾都成了自我疑问句了,可是明明开头是自然叙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