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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血？”
脸色一变的除了站在一旁抱着乌鸦的顾小小，还有栖觉。
经过细心打理的眉毛失了往昔的深长与犹豫，还有那些不时流露出来的放浪不羁，深陷其下的眼睛也在同时不见警戒与犀利，那些永远对外宣告着“守护”意味的光芒都因为诧异与某种来自内心深处的期待而栖息了起来，或者该说是陷入了沉睡。
他知道？
按照之前的每一次经验来说，尼古拉斯都绝对不会让荀间知道，而这种经验在某种程度上也演变成了传统。
并不是为了达成“上瘾”的效果，不管怎么说亚历山大家族里的每一个人都是人类而非吸血鬼，血这种东西是不会让一个人类吸食到上瘾的，可是如果是用来解决痛苦的良方就不一样了，而且还是唯一的方法。
在对所有的真相都一无所知的前提下通过这种方法来解除痛苦——那种任谁都无法想象的痛苦，即使后来本人知道了那良方中所指的药其实就是血，可一遍一遍的道德提醒也敌不过脆弱的控制力，不是在于痛苦与信仰谁大谁小，而是那仅有一次的解脱，那是种带着魔力的吸引力，不需要旁人的劝说便能在无声无息中诱导着你跨过那条界限，将所有的克制都打破。
当然这些都是对有这种内疚心思的人来说，还是有那种人存在的——完全不觉得这么做会有多么大的过错。
栖觉怀抱着手臂。直视着荀间那充满纯澈光芒的眸子，“是吸血鬼的血。”说完之后未有移开眸光，而是观察并努力做到不要遗漏他的表情。
他要的是他最真实的表情，也是直白内心的反应。
可是顾小小却有些冷静不下来了。
是血。
还是吸血鬼的血。
为什么要让他一个小孩子喝吸血鬼的血。
虽然他说是可以借由这种方式解除疼痛，但是这种方式……不就跟吸血鬼的行为一样了吗？
既然这样。为什么还要猎杀吸血鬼啊？
吸血鬼为什么就不能有权利活下去呢？
或许是自己没有经历过，没有重要的人成为吸血鬼的食物，但是这些人就有经历过吗？
如果是因为人类与吸血鬼的生存方式导致了吸血鬼猎人的存在，那么就请不要拿其他崇高的目的作为名义，请真实表明，因为这明明就是针对生命的杀戮啊！
或许是察觉到了顾小小此时难以平复的心，乌鸦突然抬高一侧翅膀轻轻拍了拍她的脸颊。
“呀——”
“……嗯。”顾小小努力遏制自己颤抖不已的身躯。继续旁观这一切。
“栖觉叔叔。我可以问你吗？”欲语还休，似乎在犹豫不决，但是顾小小却莫名觉得荀间不是因为下不了决心，而是碍于某种境遇而难以启齿。
“以什么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