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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婧姝知错了,以后再也不敢这样,是婧姝不好,让娘生气,婧姝愿意受娘的责罚。”等夏氏母女这对活宝走了之后,婧姝再一次在葛氏面前跪下承认错误。
葛氏哪里忍心看见自己的女儿哭成这样,她心里不知道多疼婧姝,想问她,跑出去大半天遇到坏人了吗,饿了吗,累了吗。但今天婧姝闯下的祸太大了,葛氏必须摆出为人母亲的谱。沈槐家的知道夫人心疼婧姝,她又何尝不心疼,用手背抹了下眼角的泪,笑着搀婧姝起来:“好了,大姑娘家的还哭鼻子,好意思吗。起来吧,太太早就原谅你了,我已经让人在厨房给姑娘熬了香甜的赤豆红枣粥,待会就让小丫头给姑娘送来,姑娘吃一碗,夫人吃一碗,大家吃了早点睡吧。”婧姝还不肯起来,沈槐家的架着她的胳膊把她从地上扶起。葛氏知道婧姝是一个孝顺孩子,只是太过贪玩而已,她心疼跪在地下的婧姝,嗡声道:“这么大的人了真不知道臊,哭起来眼泪鼻涕一大把,瞧你那样儿,到像前儿个街上跟着耍猴的一起来的女娃儿。”葛氏过来用绢子替婧姝擦脸上的泪,婧姝哭了半天鼻涕也出来了,干脆就着娘的帕子擤了一把鼻涕。
“哎呀。”葛氏和沈槐家的做出一副恶心状,随即两个人全都撑不住呵呵笑了起来,她们是被婧姝孩儿气的样子逗乐的。
“沈大娘你的赤豆红枣粥呢,快端一碗过来,我都饿得快不行了。”绵绵伸手揉了揉肚子。
沈槐家的轻轻戳了一下绵绵的额头,没好气道:“差点忘了你这个死丫头了,这么晚了居然带小姐出去疯玩,若是告诉你老子娘,看他们怎么收拾你,还不快给太太跪下,肯定是你这个死丫头挑唆着小姐出去玩儿的,今天是七夕节,街上既有花灯看,又有好吃的东西可以买。好好的小姐都让你这个妖精似的小丫头挑唆坏了。”
绵绵刚要给葛氏下跪,葛氏就不耐烦的打断她:“都起来吧,这也跪那也跪,当我是庙里的菩萨不成。”
绵绵一骨碌从地上站了起来,笑道:“我就知道太太对我最好,这沈大娘也真是的熬了粥还舍不得端出来给人家吃,这么大热的天若是放得久了还不嗖掉。”
沈槐家的真是又好气又好笑,连葛氏也撑不住噗一声笑了出来,沈槐家的见葛氏不再生婧姝的气,边跑出去吩咐小丫头把厨房的粥端上来,边笑骂绵绵是个滑头货,绵绵冲沈槐家的吐了吐舌头扮了个鬼脸。
“娘。”婧姝抱住娘的脖子,跟娘脸贴着脸,轻摇着葛氏的身子。葛氏伸手抓住婧姝环着她脖子的手臂,略带严厉的道:“今天且饶过你,以后再也不许这样了,哪有这么大的姑娘家半夜三更翻墙出去逛大街的,万一碰到个歹人怎么办?”
“娘,婧姝知错了,以后再也不这样了。”葛氏见婧姝红着眼圈像要哭的样子,伸手捧起这张无比精致的小脸,无限爱怜的道:“娘担心你万一有个闪失,你今年都十八了,若不是我和你爹都舍不得你,早就把你嫁了。最迟等明年开了春娘就托人给你找户好人家,我和你爹的意思一样,人家不一定要大富大贵,只要姑爷模样儿好,性子好就中。”
一说起婚嫁婧姝的脸不自觉的红了,她跟娘撒起了娇,拉着葛氏的手晃阿晃:“婧姝不嫁人,今生今世都要留在爹和娘的身边照顾二老。”
葛氏笑道:“姑娘大了总是要嫁的,难道我的女儿还不如那两个生的,想那婧好就是一个高不成低不就的,开了年都整二十三了,至今还没有人家。”
“太太,那两个主都是嫌贫爱富的,口上说只要姑爷模样出挑人品好,心里还不是巴望着把自己的女儿嫁个既富且贵的。”一说起婧好婧媚的婚事连绵绵也觉得不值一提。
“你这丫头今儿个是反了吗,刚才的账都还没跟你算呢,这回子又来编派主子的不是,敢情是皮肉痒了。”
绵绵见葛氏说她,住了口,嘻嘻笑了笑。这个时候沈槐家的端了赤豆红枣粥进来,娘几个吃了,梳洗之后就都睡下了。婧姝真的把花灯挂在窗前,看着那荧荧的越来越微弱的火苗慢慢进入了梦乡。
束府,二房居住的柏园。
冰玉一早起来就发现四少爷不在床上,她正纳闷一向懒散的四少爷怎么起得这么早。走到屋外,见几个洒扫的婆子正在院子里干活,这个时候负责茶水上的小丫头朵云歪歪扭扭提着铜壶走了过来。冰玉知道朵云刚从二夫人屋里出来,走上前去问道:“朵云,你刚从二夫人那儿来,我们家小爷可在二夫人屋里?”
“在呢,四少爷正和二夫人说话呢。”谢过朵云,冰玉朝二夫人林氏屋里走去。边走边想,她这屋里的这位爷一向最得二夫人欢心,几天没回家,她们这位小爷定是去哄娘开心。也难为他有这份孝心,只是还要表现在行动上才算真正的好。
“娘,你进来,我有话对你说。”星遥站在一人多高的百宝阁后面让坐在外间官帽椅上的林氏进去。星遥除了哥哥星远之外,还有两位姐姐,虽然姐姐们都已婚嫁,可仍旧住在府上。一日三餐也都在林氏屋里用,此时还没有用早膳,二姐彩靳就过来了。见星遥站在那里朝娘招手,显得神神秘秘,彩靳忍不住笑道:“都老大不小的人了,等明年就整二十了,还整天粘着娘,这回子又想娘给你买什么新鲜玩意?”彩靳知道娘最疼这个弟弟,恨不得把天上的星星也摘给他。
“娘,你快进来,我有正经事跟你说。”林氏见星遥说的正式,又是一脸着急的模样,不知道他要干什么,边数落星遥边从椅上站起来朝里间走去:“有什么事不能当着你姐姐的面说吗?你姐姐又不是外人,疼你疼的什么似的。”
彩靳见星遥正儿八经的关上屋门,跟娘两个人在里面嘀嘀咕咕,微笑着摇了摇头,对这个最小的弟弟她也没法子,谁叫他是幺儿,人又生得齐整,脑子又聪明,不到三岁就会背《论语》,等到了六岁上读书的时候更是过目不忘,连先生都赞他是个神童。若不是性子顽皮,对学业不感兴趣,恐怕也会像星远那样十九岁就考取秀才。
星遥在屋里跟林氏说了些什么彩靳一句都没有听见,不过等娘从里面出来的时候却是一副愁中带喜的模样。
“娘,就这么定了,我还有点事要出去一下,晚上才能回来。”
什么“就这么定了”,此时大姐彩新也来了,她把疑惑的目光转向彩靳,彩靳茫然的神情告诉她,她也不明所以。
“怎么,你又要出去?天天往外面跑,仔细被你爹知道了收拾你。”
“只出去一会儿,看一个朋友去。”
见星遥要出去在门外站了半天的冰玉终于有机会进来说话:“四少爷原来在夫人屋里,这回子恐怕连牙都还没有刷,先回屋里用青盐刷了牙,吃了早饭再出去吧。”
星遥边快步走出去,边对冰玉说:“我昨天晚上刷过牙了。”
“哈哈……”见星遥这么说冰玉她们全都忍不住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