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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玉笑道:
“四少奶奶你想如果只是贪墨家里的钱老爷会下狠心把二爷打入冷宫吗?”
婧姝觉得冰玉话里有话,讶然道:
“莫非还有别的缘故?”
冰玉说:
“不是奴婢在背后说主子的坏话,二爷才是真正的纨绔子弟。不知道的人只当四爷风流,其实四爷做事最有分寸,他不过自由散漫了些而已,奴婢从小服侍四爷怎么会连这个都不知道。”
婧姝发现冰玉总在她面前替星遥说好话,她已经习以为常,并不觉得奇怪,就在这个时候星遥从外面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绵绵。绵绵一进来就在婧姝面前告星遥的状:
“姑娘你看他还像一个做爷的人吗,居然抢我的东西。”
婧姝笑着看了看星遥,问绵绵:
“他抢你什么了,我替你报仇?”
绵绵撅着嘴,道:
“我的荷包被他抢走了。”
婧姝朝星遥摊开手心,问他要绵绵的荷包,星遥笑嘻嘻的把荷包交到婧姝手上,道:
“还给你,什么了不起的东西,我见上面绣着好精致的花纹,是我从来没有见过的,想拿在手上看看,这丫头居然说我抢她的东西,她这是仗着你疼她对你撒娇来着。”
婧姝把荷包还给绵绵,绵绵朝星遥扬了扬手上的荷包,以示她胜利了,星遥朝绵绵笑了笑,转身对婧姝说:
“晚饭你自个去娘屋里吃吧,老宋要去西安,满次说要为他践行。”
婧姝默默点着头,心想,你的应酬可真多,一会儿要为朋友践行,一会儿要为朋友庆生,一会儿又是朋友请客,看来你的心还是在外面。
冰玉担心四爷又犯老毛病,四少奶奶虽然嘴上不说,可心里肯定会不舒服,隔三差五就赴朋友的宴会,把她一个人留在家里,碰到谁都会胡思乱想。只见冰玉对星遥说:
“四爷往后少跟那些花天酒地的朋友交往,跟他们出去无非就是喝酒,酒喝多了伤身,四爷可明白其中的道理?”冰玉希望星遥能照顾到婧姝的感受。
可星遥没有理会冰玉,让婧姝给他换了衣服就出去了。冰玉埋怨道:
“成天只知道喝酒,这样有意思吗?”
婧姝没有言语,通过这些日子的相处婧姝发现自己和星遥虽然有很多共同的喜好,但在性子方面两个人却是截然相反,她好静,星遥喜欢热闹,她清心寡欲,星遥则——。婧姝不敢欺骗自己,一天中有很多时间她都在发呆,或者想另外一个人,他就是星远。
槐花山庄灯火通明,食客们正在酒酣耳热之际,楼内喧嚣盈耳,星遥和几个朋友坐在二楼,只见董胡子问边上的满次多嘎:
“我说老满,你怎么会选了这么一个地方请我们喝酒?”
满次笑了笑,说:
“这是我一个朋友的酒楼,才刚开了不到一个月,带你们来一方面让大家伙聚聚顺便给老宋践行,另一方面也替我的朋友撑撑台面。”
星遥点着头说:
“老满做事就是精到,想的也仔细,不像我粗枝大叶。”
宋恂正好坐在星遥对面,见他这么说,笑眯眯的看着他,道:
“这里到底谁做事精到?”
“他。”星遥指着满次说。
宋恂摇着头道:
“非也非也,最精到之人是你。”
“我?”星遥笑了笑,摇首道:
“我一个粗人,什么时候精到了。”
宋恂呵呵一笑,对另外两个朋友说:
“你们还记得他的娘子是怎么得来的?若不是有那样周密的计划事情进展的能这么顺利吗?”
此时坐在隔壁桌的一个人微微别过头,朝星遥张望了一眼,此人从身形上看略显消瘦,不过衣着体面,举手投足间端的是世家子的风范,看来此人非富即贵,只是不知为何会来此买醉,面前的桌子上放着五六个空酒罐。他洗耳倾听隔壁桌星遥等人的对话。
“我们假扮蒙古人在赌桌上骗姚大图,不知那姚大图回去之后是怎么对爹娘说的,用自个的妹子做交易,他老子难道没有打他?老束,你一直黄婆卖瓜说你的媳妇怎么聪明,既然这么聪明她难道一点都没有怀疑你是怎么娶的她?”董胡子这个人只要一喝酒话就特别多。
星遥往董胡子杯子里斟了满满一杯,不耐烦说:
“喝你的酒吧,话这么多当心带出幌子来。”
“是啊,老董快闭嘴,小心祸从口出,老束的婚事不是可以在人前议论的,这里人多眼杂,指不定会被谁听了去,如此对大家都不利。”满次正色道。
董胡子大咧咧的说:
“住嘴就住嘴,咱不谈这个,谈别的,我只想问老束一句,你对你的媳妇满意吗?”
星遥瞥了董胡子一眼,说:
“你这不废话吗,若我不满意,干嘛费这么大心机娶把人娶回来?”
董胡子傻傻的笑了笑,说:
“满意就好,只是有一个人对你还很痴心,上次我遇见她,她问我束公子呢,怎么好久都没有来,是不是把我忘了,我没敢对她说你已经娶了妻子,怕她恼我没有及时告诉她。”
隔壁桌的那个人慢慢呷了一口杯子里的酒,竖起耳朵听着星遥他们的对话。
星遥笑道:
“你说的人是花婷秀吧,下次你若再遇见她就说我已经娶妻生子,免得她挂念怪烦的。”
宋恂哈哈大笑,指着星遥道:
“果然是个得陇望蜀的家伙,一娶了新妇就把旧人抛到瓜爪国里去了,我若是你的妻子就觉没意思。”
星遥见宋恂数落他,朝自己的杯子里斟了满满一杯酒,冷笑着说:
“你们都看走眼了,我不是这样的人,先前是没有遇到自己真正喜欢的,所以见一个爱一个,不过这种爱不是真正的爱,是暂时爱一下,反正也是你情我愿,无伤大雅。说起来花婷秀还要感激我,我可是她的大恩人,她能连续三年取得花魁那可都是我用银子摆平的,这,你们几个难道不知道?”
大伙点着头都说知道,董胡子又来打趣星遥,问他今晚想不想去找花大姑娘叙叙旧,星遥笑道:
“你别带坏我,我早已修身养性,况且婧姝也不喜欢我这样。”
“哟,成了亲到底不一样,大了,懂事了,知道照顾别人的感受了,可我瞧着,怎么觉得老束成了奴才?”
大伙见满次说的正色,又不解其意,好奇的问他老束成了什么奴才。
满次嘿嘿笑了笑,说:
“老婆奴呗。”
大伙见满次叫星遥老婆奴,都觉得新鲜,宋恂大着舌头说:
“好,经后我们就这样叫你——老婆奴。”
宋恂一起哄众人老婆奴老婆奴的叫开了,星遥也不恼,笑嘻嘻的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还开心的说:
“这个诨名取的好,天底下能做老婆奴的男人是最幸福的,这里面的真谛你们全都不懂。”
“瞧他那狂样,自从娶了姚婧姝之后我觉得他比先前更风骚了,你们说呢?”满次道。
董胡子也差不多喝醉了,打了个酒嗝,道:“老满说的一点都没错,想那姚婧姝真乃奇人,不知给这位风流大少吃了什么药,让他从此改头换面不再流连花丛,成了一位名副其实的好好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