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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何东西吃多了都会觉得腻味。四弟成亲的时候表妹究竟得的什么病,问你哥哥,你哥哥说感染了风寒。”
香香笑了笑,说:
“的确感染了风寒,原本想着要来的,但不知为何老觉得头晕乎乎的,娘说还是不要来了,恐路上舟车劳顿,把刚去了的病又重新勾起来,我觉得娘说的有理,就不来了。”
林氏点着头笑道:
“你娘说的极是,正所谓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刚康复的身体的确不适合舟车劳顿。”说到这里,林氏话锋一转,问婧姝:
“刚才我听见你屋里传出哭闹声,青天白日的是哪个不识趣的在你屋里哭。”
婧姝想既然婆婆问起,不妨对她直言,况且喜姐儿的事早晚要让她知道。婧姝对林氏道:
“娘,奸细找到了,我们这边的消息都是经过她传递出去的,可能娘做梦都想不到奸细会是喜姐儿。”婧姝把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对林氏说了,林氏一直十分冷静的听着,婧姝见林氏很沉着也很冷静,心下佩服不已。等婧姝说完,林氏方才开口:
“喜姐儿是我屋里负责浆洗的丫鬟,她的老子娘都是府上的家生子,原来奸细是她,这个东西平时就有些妖气,打扮的花里胡哨的,如今她人呢?既然抓到了就要好好惩戒一下,对这起子吃里扒外的东西没什么好手下留情的。”
彩新道:
“人我已经让仆妇们押到柴房去了,还没来得及细审呢,娘说的对,既然她做了别人的奸细就不能轻饶她,皮肉之苦是肯定逃不掉的。”
林氏沉默着点了点头,说:
“不用审我都知道幕后指使是谁,三房有份,大房也有份,大的那个因为得不到自个婆婆的重视,心里老大不舒服,无论找到什么由头都会掀起狂风巨浪,若不把家里弄得鸡犬不宁好像就显不出她的能耐似的。遥儿媳妇说的不错,喜姐儿的事一定要弄得阖府皆知,为的就是起一个敲山震虎的作用。”
众人听了林氏的话全都觉得有理,婧姝提议等天黑了再去审喜姐儿,中午饭也不要给她吃,找几个牙尖嘴利的婆子先去说她一顿,待会等她们再去审的时候可能会起到四两拨千斤的作用。众人觉得婧姝的提议不错,可是上哪儿去找牙尖嘴利的婆子却难坏了林氏,只见她说:
“我们屋里的人个个都口拙舌笨,找谁去好呢?”
此时彩新到是想出一个人来,她说:
“碧荷的娘就有一副好钢口,我记得清明扫墓的时候乘坐的驴车跟望春楼里的几个粉头的车险些撞到,婊子就是靠一张嘴吃饭,她们能把死的说成活的,把活的说成死的,况且那天还有老鸨呢,那个主说话连气都不喘一口,说的又极快,但你们知道最后谁赢了,居然是碧荷的娘赢了,她一个人舌战一群人,到了最后无论是粉头还是老鸨都灰溜溜的乘车走了。当时的情景你们是没有见过,我算是大开眼界了,还会有这么会说话的人,若不是亲眼所见,想必说出来也不会有人信。”
“碧荷的娘我见过,瘦瘦的,面皮较黑,一看就知道是个能说会道的,既然如此就先找她去好好羞辱那个娼妇一顿。”林氏道。
彩新让碧荷找她娘去柴房羞辱喜姐儿,众人在林氏屋里吃了饭,喝了茶方散。众人商议着下午好好休息,等吃过晚饭之后再去审喜姐儿。婧姝回到家里,绵绵和冰玉已经吃过饭了,说起表小姐香香绵绵对她似乎没有好感,只见她嗤着鼻对婧姝说:
“屋子里只有我们这几个人,不怕被人听见,我瞧着觉得那位表小姐有点好端架子,刚才从太太屋里出来的时候,冰玉姐姐正好去接姑娘,冰玉姐姐叫了她一声表小姐,没想到她就连正眼都不看冰玉姐姐一下,鼻子里冷冷的哼了一句,算是应了。”
刚才香香的举动婧姝也看见了,她见绵绵这么说,笑道:
“人家是千金大小姐自然觉得高人一等,其实这也没什么,生活在高门大户的姑娘少爷都是含着金钥匙出生,从小被人服侍惯了,骄矜些也无可厚非。”
绵绵不同意婧姝的看法,哼道:
“姑娘同样也是大户人家出生的小姐,从小服侍的婆子丫鬟一大堆,怎么从来不见姑娘端臭架子,相反总是笑脸迎人。”
冰玉附和道:
“绵姑娘说的可不是,不过话又说回来这位表小姐向来都是如此,奴婢早就已经习惯了,有一件事恐怕两位还不知道,表小姐差点许配给四爷,太太很喜欢她,只要四爷点一下头婚事准成,可惜我们家四爷不知何故就是不要,太太实在没办法只能打消了亲上加亲的念头。”
听了冰玉的话婧姝心里的种种疑团方才解开,难怪香香有点不待见自己,说话夹枪带棒,处处针对自己,奥妙原来在这里。
这时只见绵绵对冰玉笑道:
“四爷不要她,说明四爷眼光好,若是碰到我,我也不要,冰玉姐姐心里也肯定不想要的,冰玉姐姐你说我说的对吗?”
冰玉走到边上,假意整理多宝阁上的摆件,说:
“四爷娶谁对我来说都一样,反正都是做奴才,我只求做好我的本分。”
婧姝笑而不语,绵绵朝婧姝做了个鬼脸,又伸手指了指冰玉,婧姝懂绵绵的言下之意,绵绵觉得冰玉做人聪明,婧姝又何尝不是这样想的。
可绵绵就是喜欢开冰玉的玩笑,见她这么说,非要逗她:
“冰玉姐姐感念我们家姑娘吗?若不是我们家姑娘,恐怕姐姐现在已经削发为尼了。”
婧姝见绵绵说话没个轻重,担心触了冰玉的最痛处,立即一脸严肃的对她说:
“绵绵,住口。”
绵绵毕竟还小,有点任性,见婧姝说她,不服气的撅起小嘴,道:
“难道我说岔了,姑娘想事情想的可周全了,她知道你被二奶奶嘲讽心里不开心,又担心你太过固执不肯留下,让我装手疼,姑娘既顾及到了你的面子,又让你彻底打消了出家为尼的念头,你难道还不感激我们家姑娘?”
婧姝走到门口,看着院子里的小厮摆弄盆栽,说:
“谢不谢我都无关紧要,我不是为讨人家的谢的,个人都有个人的活法,个人也有个人的难处,我是觉得做人只要平平常常就好,正所谓物极必反,若一味追求一样东西,明知追求不到还要追求,这就不对了。”
冰玉见婧姝这么说,当然要给她面子,怎么说她也是自己的主子,只见冰玉笑道:
“四少奶奶对冰玉的大恩大德冰玉没齿难忘,冰玉别的什么都不想,只想安安心心服侍好四少奶奶,等再过个一二年,绵绵大了,四少奶奶在府上的日子也久了,冰玉还是想出家为尼,这次不是带发修行而是真的剃度,家庙的住持荒汀已经肯收我为徒了。”
冰玉出家的决心这么坚定,到是有点出乎婧姝的意料,她转身走到屋里,在椅子上坐了下来,笑着看向冰玉,说:
“既然你心意已决,看来我再挽留就是不识时务了,通过这些时日的相处我觉得你是个好姑娘,把自己的余生寄托在那个上毕竟太可惜了,只是人各有志,既然你已经决定了,那么别人再说什么都是枉然。”
冰玉如今已经心如死灰,她这一生唯一爱过的人就是星遥,可惜星遥从来没有喜欢过她,冰玉觉得自己已经想的很清楚了,要么不嫁人,要嫁就要嫁一个自己真正喜欢的人,她对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婚姻存在着很大的抵触情绪,其实冰玉骨子里和婧姝是一样的人,她们都渴望自由,特别是心的自由。
婧姝也有婧姝的不自由和苦闷,比如她喜欢的人近在眼前,却又远在天涯,想想,婧姝觉得自己居然还没有冰玉来的自由,至少冰玉可以自由的选择自己的下半生怎么过,而她却不能,自从嫁给星遥之后,她能过得过,不能过也得过。这些天都没有见到星远,婧姝努力使自己不要想他,她惊讶的发现自己居然做到了。其实站在公正的立场看,婧姝发现星遥身上居然有不少闪光点,比如他风趣幽默,只要他一回到家屋里就充满了欢声笑语,他会把外面的新鲜事情告诉她们,让她们跟他一起分享喜怒哀乐。
就在婧姝托着腮凝思之际,朵云忽然汗涔涔的跑进来说:
“不好了,喜姐儿咬舌自尽了。”婧姝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人都还没有审就出了人命,这是不好的预兆,莫非有人从中作梗,逼喜姐儿自尽?那么逼死喜姐儿的人是谁,是三房那边的人还是何敏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