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婧姝知道那几个婆子站在外面鬼鬼祟祟无非就是想看她,此时见她们这样索性让她们进来。
“几位嬷嬷进来坐吧,厨房里暖和,站在外面风地里怪冷的。”
那几个婆子巴不得这样,不顾张根家的阻拦蜂拥而入,张根家的觉得四少奶奶是主子,那几个婆子都是粗鄙不过的,生怕她们做出什么越矩的事来冲撞了四少奶奶,急着赶她们走,婧姝笑着劝道:
“张嬷嬷由她们吧,你们在那里坐着,我还要跟张嬷嬷学做奶豆腐呢。”
那几个婆子得了四少奶奶的令一个个在边上坐了下来,开始窃窃私语,有赞叹婧姝的模样生得好的,有感慨婧姝对下人宽厚的,更有端详婧姝身上的衣服啧啧称赞的。
张根家的告诉婧姝做奶豆腐很费时费劲,先要把牛奶发酵成酸奶,然后把酸奶倒入锅中慢慢烧开,在烧的时候要用小木棒不断搅拌,这个过程就比较费劲,需不断用力搅拌锅子里的酸奶才行,等酸奶脱水后就剩下奶豆腐泥,此时就可以把奶豆腐泥倒入磨具中定型,然后放在太阳底下晒,至于晒的时间长短直接决定了奶豆腐的软硬度,若想口感更好,可以在奶豆腐里面添加黄油或者奶油。
此时婧姝正在做第二个步骤,只见她拿着小木棒不断搅拌锅子里沸腾的酸奶。张根家的见四少奶奶劳动了半天怕她累着,提出要帮她,婧姝笑着推却了。
“让我来,张嬷嬷坐会儿,跟那边的嬷嬷们唠唠嗑。”
张根家的笑道:
“人都说四少奶奶疼惜下人,若不是亲见奴婢还不信呢。”说到这里那几个婆子也附和道:
“四少奶奶真是疼惜下人的。”
婧姝心想,府上的谣言传成那样,这些人不可能不知道,此时在这里拍我的马屁,等我一走恐怕又都成了谣言的传播者,这就是人心难测了。
“你们言重了,我哪有这么好。”
婆子们并张根家的见婧姝这么说,都异口同声的夸婧姝好,婧姝笑而不言。就在这个时候门外跑进来一个人,他叫吉祥,是负责厨房打杂的。
“你怎么来了,四少奶奶在这呢。”张根家的忙推吉祥出去。
吉祥到不是故意为之,他平时都是这么进来的,根本没注意到婧姝。此时退出去已经晚了,因为婧姝已经看到他了。
“四,四少奶奶。”吉祥见了婧姝一脸尴尬。
婧姝对他笑道:
“你就是吉祥,刚才张嬷嬷在我跟前提过你,说你奉母至孝,是个大孝子。”
吉祥见四少奶奶夸赞他,不好意思的伸手摸了摸脑袋。这吉祥也是府上的家生子,说起来和张根家的还是邻居,所以吉祥家里发生的事张根家的最清楚。吉祥家里有一个年老的母亲,一个烂赌的父亲,一个久病的妻子,一个三月大的孩子。就在刚才张根家的还对婧姝说,别看吉祥平时跟人有说有笑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其实家里可艰难了。就在不久前好赌成性的父亲偷走了母亲心爱的饰物换作赌资,不出半天功夫又输了个精光。母亲为此茶饭不思,妻子被气病了,因为时气所感孩子昨天夜里发起了高烧,张根家的替他照顾了一夜。
“吉祥,你回来。”就在吉祥讪讪然准备退下的时候婧姝忽然叫住了他。
“四,四少奶奶。”吉祥生怕被四少奶奶责骂,吓的心里直打鼓。
张根家的忙笑着劝和:
“四少奶奶见怪不怪,他就是这个款儿。”说到这里张根家的一脸严肃的对吉祥说:
“你还不快回去。”
就在这个时候婧姝说话了:
“等下,我有话问你。”
“四,四少奶奶有何吩咐?”吉祥低垂着头回话,一副战战兢兢的样子。
婧姝上前几步笑道:
“我听张根家的说你家里的情况不大好,你爹偷了你娘最心爱的饰物,听说那件东西当在我们家的当铺里,待会我写张字据,让张根陪你去当铺取回来。”
婧姝此言一出所有的眼睛都朝她看去,人们脸上写满疑惑,吉祥更是激动的不知该说什么。
“四,四少奶奶真的——,真的要帮我娘赎回东西?”吉祥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婧姝对他点了点头,认真道:
“我也是感念你奉母至孝,是一个孝子,其实你也不容易,家里都靠你一个人支撑,张嬷嬷说你是府上的家生子,既然如此我就更应该帮你。”
“多谢四少奶奶,我今儿个真是遇到大贵人了。”说着吉祥就要跪下给婧姝磕头。
婧姝叫张根家的扶他起来,吉祥对婧姝感激不尽,此时坐在边上的几个婆子见四少奶奶这样,都赞叹不已。
冰玉去彩新、彩靳屋里找婧姝,都没有找到,回来的路上遇到四太太的丫鬟冬梅,冬梅见了冰玉笑道:
“我在那边的时候就见你在院子里转悠,看你的样子好像在找什么人,说来听听,哪个丢失了要你满世界的找?”
冰玉笑道:
“我去找我们家四少奶奶来着,你打扮得清清丽丽的要去哪儿?”
冬梅道:
“你们四少奶奶还用得着你找?她都这么大的一个人了,说不定——”说到这里冬梅欲言又止,脸上竟有讪然之色。
冰玉知道冬梅为何这样,她恐怕是受了谣言的影响,只见冰玉绷起脸语气生硬的说:
“如今你也变了。”说完头也不回朝前走去。
冬梅知道刚才造次了,紧趋几步上来拉着冰玉的手,摇晃着说:
“好姐姐别生气,你知道我不是那样的人,你和我从小一起长大,难道还不知道我的为人?我像是那种爱在背后嚼舌根的人吗?”
冰玉立定,一脸严肃的对冬梅说:
“我相信四少奶奶,她是被人冤枉的。”
冬梅见冰玉似乎话中有话,带着不解的口吻问她:
“听姐姐的口气好像了解内情似的,快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冰玉见冬梅也是一个老实的,况且两人从小一起长大都清楚彼此的为人,冬梅不是那种妖精似的东西,于是一五一十把六姑爷怎么调戏四少奶奶,三少爷怎么替四少奶奶解围,后来三房那边的人怎么污蔑四少奶奶和三爷的经过对冬梅说了,冬梅听了点着头,道:
“原来如此,不是在你面前我才说这样的话,其实我们屋里的人也不信四少奶奶和三少爷会行出那样的事来,等我回去之后就告诉我们家太太真相,我们家太太一直说四少奶奶是正直之人,三少爷也是正人君子,他们绝不会那样。姐姐放心,正所谓清者自清,相信总有一天上天会还四少奶奶和三爷一个公道。”
冰玉轻轻叹息了一声,道:
“托你吉言,我真想谣言快点止息,如此我悬着的心才好放下。”
冬梅安慰了冰玉几句,两个人散了,各自去做各自的事。
冰玉不会想到婧姝会在厨房跟张根家的学做奶豆腐,冰玉问婧姝,四少奶奶学那劳什子作甚,婧姝笑着说,过几天你就知道答案了。冰玉见四少奶奶神神秘秘,也不好多问,耐着性子等待着。
每天婧姝都会到厨房去晒奶豆腐,大约到了第二天,婧姝觉得晒得差不多了,把放在模子里的奶豆腐一块一块取出来。张根家的见状,好心提醒婧姝:
“四少奶奶这才晒了两天,是不是时间短了点?我在家里也经常做这个吃,我要晒上好几天呢。”
婧姝笑道:
“你吃的时候是不是觉得有点硬?”
张根家的笑道:
“可不是,像嚼糖块似的。”
婧姝道:
“那是因为你晒得时间太久的缘故,我只晒两天吃起来就不是你那种口感,不信你拿一块尝尝,是怎么滋味?”张根家的取了一块正放到嘴边想尝,门外进来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