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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玉的身体猛的颤抖了一下,回过头见是筝儿,没好气的说:
“你作死啊,吓我一大跳。”
筝儿愕愣的看着冰玉:
“没想到你生气的样子这么凶。四少奶奶让你去,她有事对你说。”
冰玉边从椅子上站起来,边嗡声道:
“才刚想歇会儿又有事,不是这事就是那事,什么时候才是个了结。”
筝儿呆呆的看着冰玉,心想,她今天是怎么了,好像有一肚子气似的,她平时可不是这样的,待人接物总是那么的温和,莫非她一夜没有合眼累坏了,所以才这样。
无论筝儿怎么想都不会猜到昨天晚上医馆里发生的事情,冰玉心里有气,但自己又说不上来她究竟在气些什么,怪四少奶奶和三爷做了对不起四爷的事,还是替四爷觉得难受,冰玉自己都不知道。
待冰玉来到婧姝屋里,婧姝已经靠坐在那里等她。
“你有什么事也该搁一搁了,昨天晚上一夜没有睡,四娘她们好不容易走了,你该好好睡个觉才是。”冰玉一进来就这么说。
婧姝道:
“我从医馆出来的时候小僮说昨天晚上出诊的那位何大夫一夜未归,我刚才问过四姐姐,四姐姐说姑爷的确叫了一位姓何的大夫来给我诊治,所以我想着出事的那位何大夫会不会就是昨天晚上出诊的那位。”
婧姝说到这里,冰玉打断她,道:
“那你想怎么样,派人去把何大夫找回来吗?你就是想的太多,也许昨天晚上来给你诊治的大夫已经回家了呢。”
婧姝见冰玉有点不耐烦的样子,朝她看去,冰玉毕竟不敢在婧姝面前显威,眨巴了几下眼睛,低下头去,婧姝发现冰玉对她的态度不像先前那样恭敬,心里已经明白了大概,这丫头心里开始生刺。
“我想让你去医馆一趟,怎么说都是医馆里的那位何大夫救了我,该有的礼数还是要有,你替我送五两纹银外加一匹绸缎过去,顺便打听一下另一位何大夫的情况。你先回去歇着,等吃了晌午饭再去也不迟。”
“是,四少奶奶,我记下了。”冰玉说。
“嗯,你去吧。”婧姝确实乏了,等冰玉走了之后就躺下睡了。
婧姝睡下后,绵绵和筝儿都退了出来,筝儿把刚才去叫冰玉过来的时候冰玉的样子学给绵绵看,绵绵对筝儿轻描淡写的笑道:
“你多心了,冰玉姐姐对姑娘是捧出一颗心来的。”
筝儿摇着头,十分肯定的说:
“我觉得冰玉变了,她开始对四少奶奶不尊重。”
绵绵大咧咧的说:
“姑娘对冰玉姐姐不薄,她为什么要不尊重姑娘?如果她要变的话,就是她自己不好,离了这间屋子,看她能找到像姑娘那样的好主子吗?”
筝儿不置可否,见绵绵不相信她说的话,筝儿也无话可说,不过筝儿仍然相信自己的判断,冰玉对四少奶奶有所不满,至于不满在什么地方,筝儿自己也不得而知。
再说瀮烟回到家里,林氏问了她婧姝的状况,瀮烟说:
“毕竟大病初愈,气色还很差,不过比昨天好多了,跟我们说了一阵子话才觉得乏。”
林氏沉默不语,过了会儿对瀮烟说:
“你先退下吧。”
“是,太太。”瀮烟退了下去,在经过林氏的陪房长贵家的身边上时,头低得低低的,就在前天,长贵家的找到她,要把自己的外甥介绍给瀮烟,瀮烟一口拒绝,她见过那个外甥,样子有点老相,嘴又特别大,瀮烟对他没有好感。但长贵家的却抓住一点,她这个外甥是独子,在苏州有房子,父亲早年经商,尽管后来败落了,但家底还是有的,瀮烟嫁过去之后绝对不会让她吃亏。瀮烟才不管你家底殷实还是贫穷,她只要人好,而长贵家的外甥正好不附和她的审美标准,所以被她一口回绝了。
“姑娘慢走。”长贵家的忽然叫住瀮烟,瀮烟只觉头皮一阵发麻,想,她该不会向太太提亲吧?瀮烟的担心不幸变成了事实,只见长贵家的对林氏说:
“太太,等过了年你就把瀮烟放出去吧,我有一位外甥,家境还算殷实,他老子娘都觉得瀮烟好,想要瀮烟做他们的儿媳妇,如果太太应允,明年就可以娶瀮烟进门。”
瀮烟微微涨红着脸,站在那里一言不发,心里对长贵家的恨极了,自己的婚事谁要她来多嘴多舌,可能她仗着自己是太太的陪房所以才敢这样,现在就要看太太的意思了,如果太太应允的话,自己又该怎么拒绝,瀮烟的心揪了起来头皮一阵阵发麻。
林氏沉声道:
“这丫头跟了我十几年,我还有点舍不得放她走,先前我答应过她,她的夫婿将来有她自己选,我不会替她做这个主。”
林氏这么说,瀮烟总算松了口气。长贵家讨了个没趣,有点拉不下脸来,就对林氏说:
“瀮烟嫁过去之后绝对不会亏待她,我那个外甥的父亲原先做过生意,后来虽说破败了,但正所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瀮烟嫁过去之后既不用伺候人,也不用操持家务,现在他们家就有一个丫头并一个婆子,一应吃喝用度全都有了,比嫁给小厮强多了。”长贵家的说的俨然是一个小康之家,她觉得瀮烟做了一辈子下人,肯定会动心,就用眼梢朝瀮烟瞥去,只见瀮烟默不作声的站在那儿,低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林氏呵呵笑了笑,对瀮烟说:
“我说过你的婚事有你自己做主,贵嬷嬷也是一片好心,她是不会给你当上的,她说好总归是好的。”
长贵家的附和道:
“我是从小看着姑娘长大的,怎么会把你往火坑里推,原先我考虑过四爷屋里的冰玉,想把冰玉许配给我那外甥,后来想想,觉得冰玉的模样到底没有你生得齐整,看来看去,这些丫头里头还是你最好。”
听到这里,瀮烟就觉得长贵家的在说假话,冰玉和她不相上下,她现在这么高举自己究竟所谓哪般?再说,她那个外甥如果真有她嘴里说的这么好,要什么样的姑娘没有,偏偏看上自己?瀮烟是一个很务实的姑娘,她知道像她们这种做侍女的将来唯有配小厮,因为外面的人对她们有看法,觉得她们不干净,她们有的从小服侍少爷,而大户人家的少爷有几个是安分守己的。因此家境稍微好一点的人家是不会要她们的。而长贵家的却反着来,这让聪明的瀮烟觉得很是莫名,既然感觉莫名,那说明这里面肯定有古怪,瀮烟无论如何都不会答应下来。
“贵嬷嬷的好意瀮烟心领了,瀮烟还不想嫁人,只想好好服侍太太。”瀮烟开口道。
长贵家的笑看着瀮烟,说:
“姑娘说话没个轻重,开了年你就二十二岁了,已经耽搁了,你再好好考虑考虑,正所谓过了这村就没这店。”
瀮烟不做任何犹豫脱口而出:
“无需考虑,我心意已决,不会嫁给你那外甥的。”
长贵家的吃了记瘪,她也是仗着自己是林氏的陪房,瀮烟会看在这个上头答应这门婚事,没想到这丫头居然这么不识抬举,长贵家脸立即拉了下来,站在那里一言不发,生起了闷气。
瀮烟见状向林氏告辞,走了出来,一走到外面就做了一个深呼吸,刚才真的快把她憋死了。瀮烟回头朝里面不屑的冷哼了一句,想,但凡你那外甥是个好的,又怎么会轮得上我,哼,我看你觉得我平时不声不响的好欺所以才这样,居然还拿我跟冰玉比,你之所以不向冰玉提亲,那是因为冰玉的嘴比我厉害,你不敢惹她罢了。瞧着吧,总有一天会知道你那外甥到底是什么人。
瀮烟猜测的没错,长贵家的外甥平时眠花宿柳,斗鸡走狗,是一个浪荡子。难怪瀮烟会觉得她那外甥长得老相,原来都已经过了而立之年,比瀮烟整整大了十岁,仗着家里有几个钱,挑三拣四,所以才会耽搁到现在。
长贵家的暗恨瀮烟不识抬举,碍于林氏在场不好当场发作,狠狠说瀮烟一顿。
对于丫鬟们的事林氏一向持放任的态度,既然先前答应过瀮烟她的婚事有她自己做主,林氏就不会插手再管。她见屋里只有她和长贵家的两个人,就老僧入定般坐在那里,闭着眼,跟长贵家的说起了体己话:
“四少奶奶七劳八痛的,身子骨太单薄了,将来在子嗣上恐怕比较难。”
长贵家的还在生瀮烟的气,就说:
“这有什么难的,像四爷这样的公子哥,哪个屋里不是妻妾成群,只有我们家这几位爷跟别个不同,大爷、二爷都成亲三四年了,至今膝下无子,居然也不知道再娶一个回来。说起来,还是大少奶奶、二少奶奶太过厉害,原先放在爷屋里的丫鬟一个个都被她们打发走了,否则现在恐怕是另一幅局面。不过太太还是有指望的,四爷屋里的冰玉正好可以派上用场。等再过一段时间,如果四少奶奶的肚子还不见动静的话,就有太太出面抬了冰玉,升她做姨娘,直接把她放在四爷屋里。”
林氏轻轻叹了口气,睁开眼睛,浑浊的双目给人一种朦朦胧胧的感觉。林氏指了地下的一把椅子对长贵家的说:
“你怎么站着,快坐下,在我屋里居然还讲规矩。”
长贵家的站了半天觉得腰酸腿痛,巴不得坐下,她把座椅挪到林氏边上。
“我和你竟想到一块去了,在四少爷还没有成亲的时候我就已经这么想了,冰玉八岁入府,是老太太一手调教出来的,身家清白,人又机敏,人缘又好,四少爷若肯抬举她,我将来也就放心了。只是你也知道四少爷的脾气,从小就很任性,我怕他不依。”
长贵家啧了啧嘴,对林氏说:“他若不依太太就该拿出点手段来,再怎么任性也要有个度,我看四爷自从娶了四少奶奶之后整天窝在家里不肯出来,听底下的人说四爷效仿古人,在房里给四少奶奶梳头呢。说起来他们还年轻,年轻夫妻原本就要比别人亲热,但还是那句话,凡事总要有个度,若冰玉做了四爷的屋里人,一方面这丫头老成可以在背后提点一下,另一方面也是为了子嗣着想,四少奶奶这么个身子,我看在子嗣上是难的。”